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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道,被那尘世的男女情愫所迷惑,未尝不是修仙悟道的考验。待得他顿悟之后,自然会明白“有情皆孽”的道理。只是,她却没有料到他竟会胆大到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坦言,如今,是该斥他大逆不道,还是该责他枉顾伦常?那一瞬,感觉到他的呼吸灼热地喷在她的耳边,她这才惊觉,不知不觉间,当年那原本瘦骨如柴奄奄一息的小男孩,却已是成长为了一个风神俊伟的男子,就连个头,也已是比她高出一大截了。她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说什么,可心底却有些东西被触动得厉害,不得不硬生生止住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言语,只能抿紧唇。好半晌里,两人一直保持着沉默。青玄只能静静抱着千色,不敢开口说任何话。他一时冲动说了这潜藏在心底许久秘密,不知会不会给师父带来什么困扰,只是,即便是因此遭了的斥责或是惩罚,他也并不感到后悔。即便是师父开口拒绝,或者出声呵斥,他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可如今,师父保持着沉默,他反倒是踌躇了。他不知师父有着怎样的心意,却也不敢主动开口询问,一时之间心口惶惶,有了忐忑的知觉,情急之下,心开始往下沉,一股焦灼随即便燎烧了上来,只能郁郁难安地维持着近乎僵硬的动作,继续着这不知还能维持多久的拥抱。许久之后,千色叹了一口气,伸手覆住青玄的手,将他那收紧的双臂轻轻掰开。没有呵斥,没有责罚,甚至没有规劝,她一开口,说的竟是完全于己无关的事,也不知是不是有意把话题转向别处:“青玄,你可知道方才那小花妖凝朱,为何千方百计地纠缠为师?”青玄打了个激灵,一时之间没能弄清她的用意,只道她是想要借以言他物而回避,顿时也不知哪里来的狗胆,竟然伸出手,再一次紧紧搂住她!“师父,我喜欢你。”他坚定而认真地再次重复了一遍,那声音如磐石一般沉沉压向她的心绪。属于男人的烧灼气息顺着垂在鬓边的几缕发丝,溜进她的颈项间。隔着衣衫,她的背紧挨着他的胸膛,两心之间那细微的距离已经变得无形。尔后,他低沉的声音莫名开始有些闷闷的,语调之中带着些赌气的意味,似乎是有些微的不满,仿佛定要在今日得到一个回音:“这事和别的人别的事没有任何关系。”“这事于别人自然不相干,可是,于你我却是大有关系。”轻轻叹了一口气,仿佛已经洞悉他心底的所有的思绪,千色垂下眼,由得他这么任性地搂着,眼睫如蝶翼一般轻巧地遮住了眼眸,也遮住了她心中此刻难以言喻的千头万绪:“三千多年前,为师与你掌教师伯游历世间,在太姥山上偶遇了一个小妖,名唤玉曙。他虽为妖,却是神魂无垢,资质过人,命中注定有仙缘。为师与你掌教师伯爱才惜才,心下大喜,便将他带回了昆仑山,导他入道修仙。”“玉曙?!”听到这个有几分熟悉的名字,青玄突然想起那唠唠叨叨的小花妖凝朱,顿时明了了一切,近乎直觉地开口:“那小花妖凝朱——”“凝朱与玉曙曾经一同修行悟道,一直倚赖玉曙的照顾,思慕凡尘,贪恋享乐,于修行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连修成人形也甚为勉强。那时玉曙原本也不太能舍得下,可是,为了让她学会自立,终是狠下心咬牙离开她,跟着你掌教师伯上了昆仑山。”千色点点头,也不知是否因着回忆而衍生出了恬淡的温暖,无声无息地融化了她眼中所有的幽寒,化作星星点点的雨水,击打在平静无波的瀚海之上,掀起微微涟漪。说到后来,她略略顿了顿,无波无澜的语调仿如佛前香龛里燎起的一缕轻烟,一切皆化作幽幽的一声轻叹:“如今,三千年已过,玉曙早已是修成了仙道,可凝朱为情所困,终日不思进取,只知胡搅蛮缠,几乎不见什么长进便处心积虑妄图拜在神霄派门下,行捷径之便——”那一霎,青玄什么都明白了。难怪师父执意要告诉他那玉曙和凝朱的往事,如今,他与师父的处境,不是也正相似么?虽然他拜在了神霄派门下,可到底还未修成仙身,而师父却早已得到,法力强大,长寿长生,若是他也如那小花妖凝朱一般只知痴缠,不思进取,也不过弹指之间,rou身便就会老去,哪里有资格对师父言及“喜欢”二字?喜欢,这并不是说着玩玩便可的!“师父,您不用说了。”他沉声打断她的话,心中涌起了一阵窃窃的喜悦,却也有些心虚:“青玄明白了。”“既是明白,那就最好。”千色应了一声,转过头来瞥了青玄一眼,见着他的神色,虽然明知他所谓的明白和她所要表达的相去甚远,却也不多解释什么,仍是那淡然如水的模样,似乎根本就没有将方才那不合宜的拥抱放在心上,只有睫毛轻轻抖动了些许,落下浅浅的阴影。看着师父这般沉静的模样,青玄只觉得像是一把最柔软的刀,无声息的剖入了他的心底,一阵说不出的震颤。俯视她柔软的青丝,长长的发丝仿佛已无形地渗进了他心窝,突然渴望伸手去绾起,也挽起那支离破碎的笑容。“青玄如今凡胎rou身,尚未修成仙身,而师父却是上仙,自是人仙殊途,若许诺不了什么,便是没有资格说喜欢师父的。”他垂眼他直直地看着她的眼,得寸进尺地攥紧她的手,将她那越显冰凉的手紧紧包裹在掌心里,像是蝶茧,严严实实地包裹着华丽而斑斓的蝶翼,显露出守护者的天性,一并许下了承诺:“不过,师父放心,青玄绝不会如那凝朱一般为情所困,不知进取。待得青玄修成仙身,定会永生永世陪在师父身边!”千色愣了愣,缄默地望着他,眼眸沉敛,好半晌才苦苦地轻笑,如同风中回溯的雪片,黝黑的瞳眸平静而灼亮:“青玄,为师不是说过么?莫要轻易许下一生一世,更可况是永生永世?”这么说着,她将那微凉的手从他那温暖的掌心里抽出来,仿佛再火热的包容,也无法温暖她已是如死灰一般凉透的心。青玄喉头一紧,心坎蓦地一震,不由压低了声音,双眼死死盯着她的脸:“师父是担心青玄说得出做不到么?”虽然这么说有点伤及自尊,可是,青玄却宁愿选择言明。或许,还能再说得不客气些,如今的他处处都仰赖着师父,即便是永生永世相依相守又如何,若他不能变强,不能强得足以保护师父,那么,一切都是空谈。一个女人,是应该被男人尽心尽力地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