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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小的命的。”赵顽顽笑:“这个不难。你只要在徐侍宸入宫时交给他,与他说是我想给官家看的,他必不会问你。你给了他便走,即便官家责备下来,他也不认得你。”刘仙鹤:“这倒是妙了……”这崇德帝姬清醒的时候,竟精明得可怕。想见当时她仍是帝姬之时,尚未疯傻,只是随她母亲崔妃入了冷宫而已。崔妃念叨官家与她那夭折的儿子,崇德帝姬就半夜爬墙,顺着房顶跑去官家寝殿,做出那样惊天动地的举动——刘仙鹤冷不丁回忆起起原先的老人儿们所说,崇德帝姬在官家临幸新封的红霞披时,突然窜在他床边上,让官家看在她是他的十四女的份儿上,饶恕她娘,还硬要官家答应查她弟弟的死因,当场将官家吓得不轻,据说那事之后,官家许久都没再临幸任何人,而那红霞披,承欢第一日后就坐了冷板凳,坐穿了也没再见过官家。老内侍们都说,官家当着那红霞披萎了后,一年都没再能起来,让太医和道天大一先生谢素给他调养了整整一年,吃了不少拔苗助长的坏东西,身体彻底垮了。官家也因此将崇德帝姬贬为庶人,让人硬把她拉在掖庭刑房里毒打,让她皮rou一直长不好,又断断续续烧了几个月,这就渐渐精神不大对劲了。再想想现在,这清醒时分一字一句的布置,看上去运筹帷幄,脸上也没半分害怕,可说是奇事,倒不能让他相信是同一个人,若不是她吓唬人时那凶恶眼神,和他要强/暴她时一模一样,他还真觉得这是假冒的了。不过,是不是假冒,又有什么重要的?若所有人都说是真的,那不就是真的了?真真假假都看这背后的势力如何精心准备了。他虽然久居内侍省,足不出掖庭,每日看的都是些肮脏东西,可也知道这大势,原先道天大一先生谢素,给官家吃了太多他练就的丹丸,让官家头疼越来越重,这徐侍宸呢,符水给官家吃下,倒反而抑制了不少,再加上前几日谢素要做法事彻底给官家根治病症,却弄巧成拙走了水,还揭出丑闻来,是绝然没有转圜余地了。那徐道士是太子举荐的神人,若是能帮衬崇德帝姬,可见崇德帝姬背后的靠山即是太子。眼下是太子近来更得朝臣们支持,韫王为众矢之的,他大有可能是真的跟对明主了。万寿节是官家的寿辰,宫里早数月前便为此cao持忙碌。太常寺卿李昂更是入宫频繁,为万寿节在宫内一应酒祭、仪式,宰杀牛羊牲畜等事无巨细地奏报,禁军与宫门亦更严正以待,皇城外御营排布。官家在太子的鼓动下,叫外驻的武将文臣入京祝寿,共庆他的大寿,在他们到来之后,外城便禁绝了出入往来。这当口,徐柳灵入宫的频率就更高了。官家要让自己在万寿节这日精神矍铄不显老迈,撑得住这接下来的大典和酒池rou林,因此得先服食仙丹。徐柳灵将汇了麻痹和振奋药材的仙丹奉上,另其一日之间如少年一般,还在御花园里邀同众妃观赏他骑射。刘仙鹤果然打听到,徐柳灵斗胆重提了崇德帝姬,暗示她与星象和社稷气晕有关,还举例说小云寺着火后,黄河发水,乃是崔氏为了淹没小云寺之火,进而让其得救,所以他让官家安抚崔氏亡魂,那首当其冲,便是安抚其遗孤。刘仙鹤打听到这个,自然兴奋,因为算是佐证了崇德帝姬没跟他说谎。回到冷宫里头,赵顽顽正细嚼慢咽那一桌的御膳房所供之饭食,一桌十几汤菜,放眼望去,好些都是刘仙鹤他自己都没见过之食物。“这是今日送来的份例?”刘仙鹤讶异。“正是。他们替我打点得倒是很不错。”这个“他们”说的可不是刘仙鹤,刘仙鹤即便偷偷打点了御膳房,也送不上来这些见都没见过的食物啊。只见赵顽顽将蛤蜊从壳子里夹出来,轻启唇放入舌上,仍皱皱眉,“倒和以往味道不同了。”刘仙鹤道,“御厨都不知换了多少人了。”“曹白先呢?他是给我们蕊珠阁做饭的。”“他?帝姬记性真是不好了,汉王喝粥薨逝后,他就被拉出去砍了啊。”赵顽顽的心从天上跌到谷底。她方才吃蛤蜊时,突然间脑袋里蹦出来的这个亲切的人名,本令她觉得十分温暖,现在却让她觉得心上冷冰了。“曹白先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弟弟不能吃豆乳呢,他都给蕊珠阁做了多久的饭了……”刘仙鹤叹道,“那要是有人逼着他,比如用他一家老小的性命逼着他,你说他做还是不做……”“哦?”赵顽顽忽然抬头,“那刘勾当可得照顾好一家老小啊。”刘仙鹤吓得一哆嗦,看她笑眯眯的神情,不知道是不是自家族人已经被盯上了?他更胆小伏首了。赵顽顽吃完了,用帕子擦擦嘴,“徐侍宸一般都是早上什么时间入宫?”刘仙鹤知道她要问,这两天他已经打听清了,一想到家人也不敢不说实话,“早上五更就来了,待着到晚上才走。”“嗯,明早他入宫门时,你来找我。”第二日早上刘仙鹤打听到他入了宫门,就过来见赵顽顽,赵顽顽从怀里递出来一个绣样绢子里三层外三层包着的东西,看着像包着棍子或者笔,“这就是我想递上给我爹爹祝寿的礼物,烦请你这就拿去给徐侍宸。”刘仙鹤接过来,眼神抬了抬,正踟蹰,赵顽顽于是给他解开来看,果然是一杆笔,那笔杆子还是玉的,一看就是好东西。”“帝姬可真是带了不少东西进来啊。”“都是藏在那日如厕的地方。”“这冷宫真是关不住帝姬。”“可不是呢。”但是森严的宫门能关住她,哎,刘仙鹤想到她这么能逃窜,却还不是当年被抓着打得半死不活么。可就可怜在她那时候还小,还真拿自己当官家怜爱的女儿呢。不过现在到头来,也还是想求怜爱罢了。赵顽顽当着他眼皮底下重新包好了,递还给他,“你拆了可包不住了,查也查了,但帮我递去。”刘仙鹤笑,“我可不敢乱动官家的东西,这玉脆,再给打了,我可没法跟帝姬交代。”赵顽顽笑着点头。送他出去了。等他一走,将门关上,赵顽顽拍拍手,收起笑容瘫坐在凳子上。这冷宫终于又寒冷、黑暗起来,她才能静静地思索期间的危险。她蒙哄这刘仙鹤的话,她走的每一步,都是夜里深思熟虑了多少遍的。只怕威胁不成,只怕留有缝隙被他钻了空子想通。现在跌坐下来,额头的汗珠在凄清中变得恶寒。她身上正起鸡皮疙瘩,抱了自己一会儿,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