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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快去跟舅舅一个被窝,放屁崩他。”阿南坏着呢,立即被娘亲的坏点子怂恿了,泥鳅般钻回舅舅被窝,无论阿木怎么撵他小家伙都不肯出来,笑得几乎快要岔气了。听他咳嗽了,凝香赶紧打断孩子们的玩闹,柔声哄他们睡觉。这次阿木阿南很快就睡着了。凝香挺希望阿南黏黏她的,但小家伙跟舅舅玩得开心,忘了要跟娘亲睡。自己睡就自己睡吧,凝香低头亲亲阿南,重新躺好了。雨下了一天,听习惯了,并未影响入眠。睡着睡着,院子里陡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无数的小石头从天而降,砸在地上,砸在窗棱上,也砸在了屋顶上。如果说先前的雨声催人入梦,此时的声响瞬间就将人从梦里拉回了现实。凝香打了个激灵,醒了。“jiejie?”阿木也醒了,揉揉眼睛,不懂发生了什么。但没等凝香开口,前面一条街不知谁家男人高声喊了一句,“下雹子了……我的天,这雹子怎么这么大,你快出来瞧瞧,都快比上鸡蛋了!”随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多的村民起来了,黑夜陡然热闹起来。“jiejie,什么叫雹子?”阿木茫然地问。凝香没有回答,她脑袋里乱糟糟的。她想起来了,上辈子六月里也下了次雹子,当时她住在侯府,对雹子的理解就是雹子砸坏了侯府几块儿琉璃窗,砸伤了院子里放养的鹿,也砸伤了几个冒着雹子忙碌的仆人丫鬟。因为那个月得罪了裴景寒,裴景寒没有放她的假,后来七月底她回家,大伯母跟她念叨今年收成肯定不如去年了……然后八月初她就被卖了。或许就是因为下雹子前后她都遇到了事,重生后就忘了这次天灾。可是记得,她又能做什么?她可以阻止弟弟不去北河,她能阻止老天爷别刮风下雨吗?但,为何总觉得心慌不安?凝香绞尽脑汁想,却怎么都抓不到头绪。而留仙镇上,吴老爷披着外袍站在屋门前,看着地面积累的一层雹子,心疼地无以复加。他的沙果啊,完了,今年全完了!?☆、第155章? 乡下人都靠庄稼活着,而庄稼收成如何,就靠老天爷了。每年百姓们都祈求风调雨顺,但老天爷不会年年保佑他们,大雨大旱大寒大风,都会影响庄稼长势,而雹灾就是百姓们最怕的天灾之一,砸了庄稼不说,人和牲畜不小心也会受伤,特别是这次的冰雹,块儿头太大了。吴老爷整晚没睡,若非家人阻拦,昨晚雨停时他便想去果园看看了。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一点胃口都没有的老人家拄着拐杖就要去果园,吴家大爷、二爷领着媳妇孩子们纷纷来劝说,请他等地彻底干了路好走了再去,老爷子不听,非要现在去。劝不住,总不能让老爷子自己去,吴家大爷、二爷嘱咐各自的妻子照看家里,换上靴子准备陪老爷子过去,吴家大姑娘吴婷也很喜欢家里的果园,飞快换了靴子,追到了长辈们身边。吴老爷喜欢这个孙女,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握住了孙女的手。一家四口,身后跟着几个小厮,走到果园对面的坡上时,就见一人正推着一车绿油油又沾了泥点的枝条往北走,枝条底下隐约可见一颗颗青果子。再看推车的人,一身灰色的衣裳,窄腰以下几乎全都是泥,背上肩头湿淋淋的,应该是被枝条上的水弄湿的。他前面通向北边的土路上,车辙脚印凌乱,也不知他走了多少趟。“陆成你干啥去!”吴大爷扬声喝道。陆成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立即放下手里的木车车把,转身赶了过来。等他走近了,十二岁的吴婷忍不住攥紧了祖父的手。因为她看见了陆成脸上的伤,右边额头眼眉上面一点有道伤口,不知何时伤的,血迹已经干涸,从眉峰蜿蜒到侧脸,左边脸颊也有擦伤,破皮了,不知是没有流血,还是被陆成擦汗似的抹了去。而他好像并不知道自己的伤,到了跟前扑通跪下,朝他们重重磕了一个头:“老爷,陆成有罪,没能守好园子,果子都掉地上了,果树枝条也断了……师父说下雹子必须尽快将果子枝条弄出去,不能烂在园子里,让果树染病,我就将果子都运去了北边的荒地,等最后一起烧了,运完果子再修剪果树……”“人祸可防,天灾降下来咱们rou体凡胎有什么办法,别说你一个人,就是再来几十几百人,也没法保住那些果子。”扫了眼面带怒色瞪着陆成的两个儿子,吴老爷平静地宽慰陆成道。儿子们喜欢铺子不爱果园,就像李伯的两个儿子似的,喜欢吃果子,却对打理果园一窍不通,遇到事最先想到责罚管事,可这是陆成的错吗?不是,陆成非但没错,大灾过后不是懊恼自责,而是迅速想到了如何挽救剩下的果树,这才是一个好果农,李伯当年挑徒弟时没有看错人。“好了,我们去果园看看,你先去医馆包扎一下,一会儿我派人来跟你一起收拾,不急这一时半刻。”弯腰将陆成扶了起来,吴老爷拄拄拐杖,对着前面被风雨摧残的果园叹了口气,略显浑浊的眼里满是悲伤,好像在看一个被人欺负得一蹶不振的子孙。“一点小伤,不碍事,那老爷先去吧,我继续收拾园子。”陆成看了眼天边已经开始刺目的日头,神色凝重去了。今年的果子注定白搭了,但如果他不趁早清理好园子,再将被雹子打断的枝条修剪一遍,果树将元气大伤,损了根本。吴老爷望着陆成高大的背影,轻轻点了点头。吴家大爷看向自己的兄弟,吴二爷不自觉地摸了摸左脸,摸到了一条疤痕,那是他小时候来果园玩耍,不小心被树枝刮到的,自那开始他就厌上了这片果园,如果不是老爷子当家,他早将果园卖了。爷几个进了园子,只见地上未化的雹子与青果子堆了一地,果树就像被人打断了手臂的,不少枝条都耷拉了下来,再看那些还挂在树上的果子,身上也是瘀伤累累,日头一晒肯定得烂。吴大爷绕着旁边的果树绕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找到几个毫发未损的果子,其中一个还是长在断枝上,没法要了。“父亲,今年果园肯定没进项了。”吴大爷叹息着同老爷子道。吴老爷没理他,弯腰捡起一颗果子,用手擦了擦,咬了一口。酸,酸得老人家脸上的褶子更多了。就像孩子才长到七八岁,就没了。“祖父别难过,果树还在,今年不行明年还会再结果子,到时候孙女陪您过来摘果子。”看到老爷子满脸悲伤,吴婷体贴地劝道,家里不缺钱,她清楚自己的祖父是对这片果树有感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