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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似乎带些深意:“到底是千秋岁,一个小小的妓女也是背后有人的…”一批一批的歌女舞女重新被换了上来,寡淡无味的宴会即将开演,屋中的士子渐渐也多了起来,气氛变得热络。杯盘狼藉、残杯冷炙。屋中的人渐渐走光了,聂懿仍在静静的坐着饮酒,似乎在等着谁出现一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叔侄俩的声音在门外若隐若现。“你刚才怎么不再帮她一下。”声音带着些少年稚气,却是难得的讽刺。单元训似乎苦笑一声:“那姑娘自己都把路堵死了,你当我是万能的不成?”声音渐渐的消失,关门的声音格外清晰。少女将泄露清辉的瓦片重新安排好,一个轻巧的翻身从窗子中斜斜的翻了进来。!!!——聂懿忽然出现的面容格外清晰,她下意识的想要跳窗,这个人不是已经走了吗?难道说他早就知道了我藏在上面,故意用关门声引我出来?“姑娘,你满脸遮得只剩下一双眼睛,跟一只乌鸦一样。只是我一个人在此喝酒,不想被人打扰。”聂懿轻轻坐下,忽然又看了她一眼:“难看。”灵均抑制住了想打人的冲动,这样的人纵使有天纵之才,就算她是支清廉,也不会想要去讨好这个人。因为他实在是太毒舌了!她轻轻就坐,看着他对着些残杯冷炙独自饮酒,一下一下,与刚才盛宴之下没有什么区别。房门忽然打开,灵均暗骂自己疏于防范,竟然连脚步声都没有听到。单元训手中的扇子轻轻的指点着,似笑非笑的看着屋内的男女。诡异的气氛,男人拿着酒杯百无聊赖的喝着,女人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喝酒。不过这一定是个极其出色的美人。身上穿着并非时下流行的飞仙裙,而是带有古朴花纹的巫女裙,袒露的双臂白玉一般,沿着纤细的锁骨慢慢攀岩。连坐在那里,腰板都是挺直的。她回头一看,便是一弯妩媚的桃花眼,带着些微微清灵的笑意,似笑非笑的挑起弧度。他尚未出声,一旁的美少年已经冲出去了,他默默的想,按照他这大侄子一向的脾性,估计会冷冷的走到床边学着太白看着月色?要不然就是冷着脸对别人说‘滚开你脏到我了’什么的。然而他错了,他的大侄子,两广有名的神童单西哲,冲到了姑娘的面前,玉手一挥将对方脸上遮挡的透额罗一把扯下来。灵均也愣住了,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在千秋岁已经多少日子了,还没见过直接进来就扯面纱的,毕竟她身法极好,一般都是可以逃走的。现在这是个什么状况…面前的青衣美少年一脸咬牙切齿的看着她,一双小扇似的睫毛扑闪扑闪的颤抖着,却是因为气出来的。灵均露出了有史以来最为和善甜美的笑意,八颗牙齿微露,淑女的很:“这位公子,我同你认识吗?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手呢?”没错,好疼啊!你不要再抓着我的手腕了!“一模一样…”“什么?”灵均仍然保持着良好的家教笑眯眯的看他。“你那双总是带着恶心笑的桃花眼和姜天心一模一样,你到底是她什么人!”美少年怒气冲冲,脸几乎贴在灵均脸上。灵均难道不想咬牙切齿吗,当然不,她现在只想把天心撕个粉碎,从两广道到福建道,再到上雍,和她有过纠缠的男人总会找上自己作为发泄的对象,就是因为这该死的一双相似桃花眼!灵均尽量保持着笑意:“其实我并不认识她,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第五个人闯进了屋中,平日也美艳风流的天心小姐笑嘻嘻的拿了一支梅花:“灵均你看你送给我的紫水晶美的厉害呢,我来回赠你一支梅花!”单西哲听到这个声音一僵,手指尖的僵滞甚至传到了她的手腕上。他机械般的回头,看到了那张令自己恨得咬牙切齿的脸:“姜天心,你受死吧!”灵均发誓她在天心脸上看到一瞬间的楞然,似乎在思索,面前的这个小子是谁?不过一瞬间之后,天心便仍旧露出平日的妩媚笑意:“哦,这不是那个临安的单小公子嘛,我记得你,那天在月色下你在河中沐浴,我和你玩了一下,让你——了一下…等一下,这种脏脏的鸡翅膀为什么要扔我——喂,我真的生气了啊!”一男一女鬼号似得跑了出去。灵均心中淡淡的失落,天心的全部也并非她的所有,到底每个人都有心中的一段快乐啊。她一抬头,却发现单元训一直饶有趣味的盯着自己。这个单元训,她刚才在屋顶已经看了半天戏,发现此人却是很厉害。倒并不一定说他被两位主考官夸的厉害,而是此人的玲珑手段。他出言为聂懿解围,并未得罪支清廉。出言为孤竹解围,也只是出于一时兴起。那个小少爷和他简直不像是叔侄。传说中的“临川双才子”,单元训与单西哲。单元训倚在门旁,锦衣玉袍,虽无侄子漂亮,但是堪称是个俊秀公子,他有一双好眼睛,她见过相似的一双,是撒都汨。经验老道、八面玲珑,脑袋却永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撒都汨。单元训手中的折扇摆了又摇,摇了又摆,笑吟吟的看着她:“在上雍,叫姜灵均的姑娘,我只知道一个。姜楚一的女儿、姜女罗的侄女,戍城救父,不知怎的又传说得罪了二公主。似乎找了几个婆家,偏偏没做成。”双眼笑眯眯:“我怎么还听说,姜灵均的名字出现在几十日后女官大选的名单中呢?”灵均呵呵一笑:“单公子,你是不是喜欢我。”单元训僵了一下,似乎没听清:“什么什么?”灵均眯着眼睛笑看他,不晓得多快意:“你打听的这么清楚,难道不知道我正在议婚吗?不过你不用担心,你这么老,我是不会看上的。更何况,你比我爹长得难看多了。”单元训顿了一下,复而哈哈大笑起来,乃至于抚着门弯下了腰,毫无方才贵公子的气场。灵均回头看看仍旧低头一副不关我事喝酒的聂懿,干脆扯着他的袖子让他看她。聂懿抬起了散淡的眉眼,一副有话快说的表情。灵均指了指棚顶的瓦片。聂懿指了指杯中流动的水波。原来如此,她将瓦片掀起后,影子落在了聂懿的酒杯中,怪不得他喝酒时看了酒杯半响,想来是早就发现她了。她起身将透额罗带好,与一旁的单元训擦身而过,那声音兴味不减:“姜小姐,宫中有太多人对你感兴趣了,我想…你马上就会变成一颗风暴眼了。”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