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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入虎xue焉得虎子,陛下这招用得妙。”沈靖奇道:“朕被你哥哥逼到这幅田地,你却以为是我算计你哥哥?朕的皇后,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啊。朕可是你的夫君。”俞九儿笑道:“陛下还知道你是我的夫君?我的胳膊肘从来都是向着陛下的,是陛下一直不信任我。”她语调平稳,却有一丝难掩的怨气——很少在俞九儿身上见到的怨气。却不是为了争宠,而是因为不被信任。沈靖心中一动,叹道:“皇后,你为何不是男儿身。那样朕就又能有一位重臣了。”俞九儿真诚的说道:“妾亦愿做你的重臣,忠臣,为你管理后宫,让你前朝无忧。只是,你不信我。”宝剑蒙尘,明珠见弃。沈靖不答,俞九儿自顾自的说道:“俞伯岚想迫你出京,他便能在夏京城内搞出些动作。陛下顺水推舟,就如同当日娶我一般,表面上是被俞伯岚逼的,实际上却是静待其变。我猜陛下会把曹文亭一起带出京,让安王监国,看看俞伯岚到底能闹出什么妖蛾子,是也不是?”“便是他闹了,京中还有暗阁,陛下蛰伏十年,暗阁一定会让俞伯岚大开眼界。”沈靖从未见过俞九儿,如此的锋芒毕露,如此的——飞扬恣肆。她的眸中有星光熠熠,有明月轻霜。第33章芳名永寿俞九儿一番话说得鞭辟入里,个中厉害明明白白,正是沈靖早朝一番义正辞严,大动干戈目的所在。沈靖尤是不足,问道:“朕为何用安王监国?”不再是真假难辨,而是实打实的考校一番了。俞九儿如同被先生问问题的学生一般,答道:“俞伯岚再厉害,也不能替代皇室自立,他发现陛下已经打算铲除他了,不如先下手为强。立一个无权无势又多病的新主,他便仍能大权独揽,做他的千秋美梦。殊不知一旦事败,便是万劫不复,背负jian臣骂名。”沈靖点头不语。半晌,他对俞九儿道:“皇后,这次你替我保全京中,待朕回来,我们的约定仍然作数。此外,我放你自由。”俞九儿有一刻的恍惚,她喃喃道:“自由?”随后缓缓摇头:“我不要。”这下沈靖反而奇怪了,俞九儿帮助自己,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俞氏倒台,她能重获自由吗,难道不是?看着沈靖迷惑的双眼,俞九儿解释道:“我曾经是想过要自由,可现在,我却不想了。想必你该知道,我从小便活在俞伯岚的阴影下,以前我觉得要走出阴影就是离开他,可我进宫两年,他却仍是活在我的噩梦之中。”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我想,真正能走出阴影的办法,就是做成他没有做成的事。他身为丞相,却弄权柄生贰心,煌煌史册必落骂名。而我,俞九儿,却是能做一个贤后,佐帝王成大业,千秋史册,芳名永寿!”她一个小女子,说起这番话来竟有指点江山的气魄和豪情。沈靖刚刚没有注意到,如今却是发现了,她提起俞伯岚,已经是正常的语气,没有以前的畏葸害怕。俞九儿说完,满含期待的看着沈靖,不再是皇后看着皇上,而是贤臣渴慕明主。沈靖起身,郑重道:“俞九儿,今日后,你不再是朕的皇后,你是朕在后宫的贤相。——朕亦不再以一般后妃之礼待你。”俞九儿起身,这是沈靖第一次称她名字。她缓缓拜倒:“谢陛下。”沈靖扶起俞九儿,道:“帮朕照顾好三娘。”声音中竟有几分请求的恳切。俞九儿笑道:“这是自然,她是我meimei。”沈靖有些疑惑,俞九儿补充道:“亲的。”“这下你相信我恨俞伯岚了吧。他根本不是我亲哥哥,甚至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仇人。”之前俞九儿瞒着沈靖,是因为那时沈靖对自己还不信任。如今却是没有必要了。沈靖微有震惊,但很快想明白,当年我行我素的余成风为什么会答应杀顾相一家——多半是俞家以俞九儿为要挟,或是诱饵。机缘巧合,天道轮回,只能叹一声造化弄人。回到清凉殿,果然又见徐三娘在门口垫着脚尖儿翘首期盼。见到沈靖的影儿,却又回去了。每当这时,沈靖都会有一种久违了的家的感觉。有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等着,真好。卸去一身防备与满身疲惫,剩下的是最真实的自己。这样的自己,只想给徐三娘一个人看。他可以和俞九儿畅谈政事,可以和溪流议论国事,却只想和徐三娘花前月下,但愿长醉不愿醒。徐三娘不是娇俏害羞之人,她回去也不是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而是回去披了件披风,便旋风一样又出来了,迎面碰上刚要进殿的沈靖,歪着脑袋笑道:“我就算你这时候回来,见过jiejie了?”沈靖点头。“你把我交待给她照顾了?”沈靖再次点头。徐三娘学者沈靖点头的样子重重点头:“好啊。”拉着沈靖就往出走,沈靖跟在徐三娘身后,被她扯着胳膊,竟很享受:“去哪?”“一会儿你就知道啦。”徐三娘卖关子。徐三娘把沈靖拖到御花园里偏僻的一处假山石后面。一路上遇到的宫女太监都异常默然,对此,宫女太监吗的解释是:太正常了,如果还像最开始那样忧国忧民为他们的天子担忧,不知多少太监会秃顶,又不知几多宫女要青丝成雪。也罢,谁让他们的皇帝陛下乐在其中呢。沈靖自是不知他的宫女太监为自己cao碎了心,只知道徐三娘总是能给自己带来惊喜,不管是什么方面。所以,在面对徐三娘准备的炭火和野兔时,沈靖只是微微一笑,看着徐三娘忙活。徐三娘将炭火点着,熟练的把两只野兔架在上面烤,又变戏法似的从自己身上掏出一包盐,等一会儿沾着吃。看她做完一整套动作后,沈靖方问:“三娘这是想要给我做饭?”徐三娘却摇摇头:“不是啊,就是我馋了,若我自己和御膳房说他们肯定不同意,少不得打上你的名号喽。”她说得真诚,沈靖的心却跟从山上滚了下来似的,直直下坠。那边厢徐三娘仍是不知死活的说:“你没吃过我做的饭,我做的饭连陈巽嘴巴那么叼的人都说好吃呢。”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徐三娘万事精明,只在感情上颇为迟钝,或许只比陈巽强那么一点。沈靖难得的被气到不想说话,偏过头去,不理徐三娘。若是旁人见了,定然不会相信他们的皇帝陛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