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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硕笑嘻嘻地说道,他正处于精力最为旺盛、体力最好的年纪,哪怕是长达五个时辰(当然中间也有短暂的休息)的训练也磨不去他活跃的天性。“你又有什么坏主意?”斛律安闭着眼睛问道。“没什么,只是今天一上午我都没有瞧见太师,平时他再忙都会来看士兵cao练。你可知道他在哪里?”杨硕问道。“太师自然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你甭骗我了。”杨硕正经了神色问道,“太师是不是还是看不开?”“我看不出来,但他心情肯定不好。”斛律安答道。这一次他们出兵涿郡名义上是为了讨伐当地的叛军,但实际上那种小规模的叛变根本轮不到天下无敌的宇文太师出手。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夺取拓跋部的镇族之宝——神农鼎,这是一件能够炼制仙药的神器,同样也是失却之阵中必不可少的一环。如果没有“搜集神器、阻挡西方魔界”这一大前提,他们所做的毫无疑问是一件恶行,即便有这一前提,在无辜的拓跋氏眼中,他们也是贪婪的掠夺者。自宇文拓侍奉隋朝以来,他的名声便没有好听过,如果说之前那些他都能用“问心无愧”来安慰自己,那么这一次,“有愧”的他又要如何对待那些愤恨的目光呢?杨硕记得,当他们抢夺神鼎之时,虽然已经足够小心地控制冲突(他甚至可以用“偷”来形容这次行动),但是依旧免不了和发觉他们行动前来拦阻的拓跋族人刀剑相向。有一位拓跋族的勇士为了保护神鼎甚至以同归于尽的招式击向宇文拓,他的鲜血溅在了青铜神鼎之上,也溅在了宇文拓的衣袖之上。那勇士殒命之时,他们遥遥地听见有人哭喊着父亲,那是杨硕第一次在战场上看见宇文拓眼中的悲切,当然这位被他们信赖着的太师还是迅速地带着他们撤退了。“如果我们能够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他们……”斛律安忽然说道,但他没有说完便摆了摆手,叹息道,“算了,没有用的。”拓跋氏对大隋人没什么好感,宇文拓的名声更是不怎么样,他们对于即将到来的灾祸除了一个梦以外也没有任何证据。更重要的是,若是神州将遭魔界血洗之事流传开去……先不说杨广会如何对待谣言源头宇文拓,天下那些居心叵测又雄踞一方的势力只怕会将魔族的入侵曲解为天罚,并且以此为理由兴兵。这些道理杨硕懂、斛律安懂、太师府的几名重要将领都知道,所以面对那些不幸他们只能努力地去接受,等封印了赤贯星后若是他们还都活着,再去赎罪、弥补。不知道算不算是意料之外,他们之中最痛苦的、最放不下的是宇文拓。杨硕找到宇文太师的时候,他正站在神农鼎之前,手指摩擦着鼎的柄部,仿佛还能够摸到上面血液的温度。他背对着杨硕,这使得年轻的将领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但他猜想太师面上应是敛去了所有情绪,除了之前那一瞬的流露,只有阿药能够准确地捕捉他的情感。“阿药之前来信说她已经找到了其他几件神器的下落,现在正在返程的路上,估计这两日就能与我会合了。”宇文拓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条纸卷交到杨硕手上,杨硕展开一看,果不其然瞧见的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虽然阿药之前和他说过这些暗号的意思,但他根本记不住。他装作看懂的样子“哦”了一声,把纸条重新卷了起来,又忍不住感慨道:“不愧是阿药,动作真迅速,不过她未免也太小心翼翼了吧。”“她为了防止消息外泄不仅设计了暗号。”宇文拓说道,“她还放出了一只神鹰掩人耳目,真正的信是她用新召唤出来的符鬼送过来的。”杨硕干巴巴地“哇”了一声。“神鹰之前也到了,阿药之前为它佩戴的护身符已经破碎了,说明它在过来的途中确实受到了攻击。”宇文拓接着说道,他能够感受到杨硕的态度逐渐认真了起来,“对方一击即退,没有留下太多的气息,连是人是妖都无从判断,所以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西方魔界在神州大地的内应。”“那神鹰在哪里遭袭这一点能查到吗?”杨硕问道。宇文拓正要回应,忽然一名士族过来对他耳语了几句,他的眉头便皱紧了。“出了何事?”杨硕问道。“我们在宫里的耳目说独孤郡主将我们夺得神农鼎的消息传给了陛下,陛下大发雷霆,我一回京他就会对我问罪。”宇文拓淡淡地回答道,从他的语气中感觉不出他有多紧张。“郡主的消息真是灵通。”杨硕冷笑道。他知道阿药不喜独孤宁珂,他自然也习惯性地与她同仇敌忾,更何况这一次宁珂郡主确实给他们造成了麻烦。“她本来就很有主意,而且她是大隋的郡主,自然要为大隋考虑。”宇文拓简答地分析了一下独孤宁珂的心理(这实际上也是一种辩护),“此事并不难处理,一会儿我自然会回禀陛下说神农鼎是我进献给他的宝物,只要到时候再想办法在押运的半路上让土匪将神鼎劫了便是。”“不过幸好当初阿药在宫里安排了人手,若是我们将神鼎运入府中后再受到陛下的发难,可就被动了。”杨硕说道。宇文拓点了点头,继续方才的问题回应了几句后便微微抬头望向远方,杨硕知道他在担忧着师妹的安危,也没有多打扰,简单行礼后便离去了。******************************************************东海之上,同样担忧着师兄境遇的阿药也踮着脚眺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陆地。在她的脚边,穷奇正安静地沉睡着,何然说伏羲琴的灵力对穷奇压抑自己凶暴的一面有好处,于是让这头凶兽跟随阿药一起行动。她知道自己身后的小岁和白泽似乎在嘀嘀咕咕地商量着什么,还时不时地看向她,阿药也不着急,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等着他们中的某一个采取行动。最后,小岁把白泽往阿药的方向推了一把,自己变成狐狸的模样奔向小雪,让她帮她顺毛,顺便把黑龙王被打败后就跟随他们一起行动的、明明是水里的妖怪居然还恬不知耻地和他们一起坐鲸鱼背上的虾妖忠忠踹了下去。阿药感知到了忠忠“不敢怒不敢言只委屈”的情绪,正想要去主持一下正义,却被白泽叫住了。“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要告诉你,但是也有可能只是我自己想多了……”根据阿药的经验,一般说话人以这样的方式开场,他接下来要说的东西一般都很了不得。她迅速地把忠忠的“正义”放到后一位,对白泽说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扭捏了?”白泽深吸了口气,组织了一下语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