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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羞……”鲁智深得意洋洋,刚说一半,突然“啊”一声,只觉得兜头一阵热水淋下,光头尽湿,直裰也湿淋淋的,满目水帘,原来上面被安装了一个小机关,几根细线连着个大铁锅——还好岳飞手脚精细,没让那大铁锅也砸下来。被方貌丢进池塘的恐怖记忆瞬间涌上来,只怕前方还有什么陷阱,大和尚吓得往后一缩,靠倒了后面五六个人。紧接着扑扑几声,改造过的弹弓“万箭齐发”,土疙瘩弹药倾盆而下,门口露面的无一幸免,灰头土脸的高声咒骂。岳飞哈哈一笑,纵身而起,一拳击出,“这是西域剧毒断肠蚀骨散,师父快去找安神医救命吧!”鲁智深大怒:“断你个撮鸟!”扑的一声,两臂相交,同时一声大喝。夹杂着后面一声俏声惊呼:“师父手下留情!伤了他,三天不许吃饭!”鲁智深的身材宽度足足是岳飞两倍,她可不能让师弟冒这个险,金刚面前掸鸡毛,罗汉脑袋上刮金粉。鲁智深听她这么一说,又为难了。他出手没轻重,自己是有自知之明的;这姓岳的虽然本事也算不错,不知道骨头酥不酥,万一给他打咔嚓了呢!正僵持不下之际,又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说话了。“岳兄弟,上次我观你马上枪法,似乎还差着那么一点点火候。你若不弃,回头林冲跟你仔细说道说道——我不让你放门,你只要往后退两尺,便算答应。”不愧是一团和气林教头,连讨价还价都那么有分寸。岳飞更是眼睛一亮。他虽然得遇名师,但限于年岁阅历,毕竟没能练到炉火纯青;而八十万禁军教头许诺亲自给他开小灶,不知能让他少奋斗多少年。岳飞还没表态,后面小潘jiejie都快急了,一个劲儿的撺掇:“答应答应,千载难逢!你知道上次林教头给人开小灶,是我费了多大力气才求来的?”推却不得,只得应了:“那、那谢谢林教头……”不就是往后挪两尺么,不能顶着门,可他还有一双拳头呢。门一开,后面二龙山小分队一群人——史进、曹正、周通、李忠、张青——一个个挤进来,布袋包着沉甸甸的钱,上来就冲岳飞乱扔,哈哈笑道:“嫂子放心,俺们手下留情!”潘小园在屏风后面听声辨形,不依不饶提醒:“打掉他一根头发,统统三天不给饭吃!”众人一怔。开始说的是“伤了小岳,三天不许吃饭”;而好汉们理解的“受伤”,怎么也得缺胳膊断腿儿见血昏迷才算;她空口白牙重新一定义,断根头发也算受伤了?那是不是岳飞自己揪一根头发下来,他们这些人也得池鱼之殃,饿上三天?门外几十只眼睛盯着他那头漆黑乌亮的长发,生怕呼吸吹重了,给他吹下来一根两根,饿肚子的反正不是武二哥。偶尔试探一拳一脚,也都拿捏着分寸。但这种耍赖伎俩难不倒众好汉。听得人墙后面,似乎是吴用的声音,鬼鬼祟祟地说:“大家休要六神无主,小生早有计较……拿个麻袋来,将小岳将军瓮中捉鳖即可……”岳飞一慌,又听吴用胸有成竹地吩咐:“麻袋已让人备好——杨志兄弟,麻袋拿来!”却没人答应。过了好一阵,听得杨志委屈一声:“……路上丢了,对不住……”岳飞乐了。仗着有“三天不吃饭”的护身符,门边一守,凛凛生威。但见他:拳打插翅虎,脚踢混江龙,温侯仁贵皆败阵,阎罗太岁难近身。一时间又将众好汉推出去两尺。被踩在脚底下的那片金叶子终于重新露出来,被哪个手快的一把捡走。外面一干粗汉彻底没辙。有人大叫:“公孙道长,快来施个定身法儿,把这小子定住!”远远的回音传来:“没空……无为而治……贫道还要去给百姓讲道法……”忽然听外面七嘴八舌地说:“武松大哥来了!”武松无聊等了许久,这才想起来过来看看,一来就哭笑不得:“还没进去呢?岳飞那么厉害?”大家纷纷说:“厉害得紧,就等大哥你呢!”武松哈哈一笑,真给面子。还是不忘向旁边问两句:“卢员外、呼延将军那边……”“回大哥,一切正常!”年轻后生在这边闹,卢俊义、呼延灼这等“上了年纪”的,对此没太大兴趣,因此请缨守城。不过呼延灼派了个小兵来问,新娘子抢出来没有。潘小园在里头捂着嘴偷偷乐,猜想武松会是什么打扮——他连日征战,没什么体面衣袍,不晓得该管谁借;要是管萧让借书生长衫,只怕脚底下要露出一大截;要是管方貌借“王爷袍服”,级别是够了,梁山的大哥们必定看不顺眼;要是管柴进借王孙公子那种圆领,只怕衣裳要给他撑裂了……忍不住欠身,偷偷探出窗外去看,只看见一片衣襟、黑皮靴,大踏步朝屋里走来了,众人纷纷让道,一边起哄:“大哥快去把嫂子抢出来!俺们还等着喝酒呢!”也有人提醒:“记着,不能打掉小岳一根毛……”岳飞不客气地收了武松一枚大红包,拦在门口笑吟吟:“武松大哥,打一架?”武松往里一看,新娘子躲到屏风后面去了,故意不露面。只有娇声俏语跟他打招呼:“二哥,除了岳兄弟,这房里的屏风啊字画啊也都值钱,打坏了要赔的。”武松定定神,往里再看一眼,声音有些凝重。“六娘别闹了,快些办完事便好。时迁兄弟来报,城下似乎有人来……”潘小园一惊。怎的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这时候有人来,会是谁?赶紧说:“岳兄弟你让开,我出去便是。那个……要是实在着急,改天再继续也可以……”岳飞也有点懵然,不由自主闪开身子,问道:“是何人……”武松不答话,大步抢进来,绕过屏风,一眼就看见个盛妆丽人,小心翼翼地朝上看他,等回话呢。一把抄住腰,往肩上一扛,哈哈一笑:“你怎么就信了呢!”她勃然大怒,在他肩膀上拳打脚踢:“武松,你等着……”大厅里开了酒席,所有人痛快喝酒,抓起手头的锣鼓当当当乱敲,会唱的不会唱的扯开了嗓子乱嚎。燕青本来说给新人吹奏一曲,低头一看洞箫没了;找了半天才发现,被邹渊邹润叔侄俩拿去开盘放赌,赌那箫到底有没有被李师师摸过,筹码已经开到十五贯了。燕青无奈宣布:“是我在幽州的民居里捡的。”一阵哈哈大笑。张顺一蹦三尺高:“我赢了我赢了!快拿钱来!”喧喧嚷嚷的声音几乎要把房顶掀翻了——阴云压顶的孤城里难道有一抹彩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