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九百八十六章 会面半祖
传说,七十二层塔乃是时空人祖采集天下奇物炼制而成,但穷人祖一生,也仅完成第一步祭炼。 无数岁月后,在冥古,诞生了一位盖绝万古的人物「第十六日」,他将七十二层塔一分为四,每一座十八层。 其一,由第十六日祭炼完成,为十八层幽冥炼狱世界。 其二,由剑祖祭炼完成,为十八层剑阁。 其三,由天魔祭炼完成,为十八层幽冥地牢。 其四,由不动明王大尊祭炼完成,为十八层鬼门关。 可以说,七十二层塔在时空人祖、第十六日、剑祖、天魔、不动明王大尊的祭炼下,已经成功。 只差重新合而为一。 张若尘从阿芙雅处离开后,便前往昆仑界的剑阁。 从踏入剑阁第一层,张若尘便闭上双目,细细感应每一寸的空间微妙。 七十二层塔曾经是一个整体,连接在一起。 当初,黄烟尘进入十八层鬼门关经历幽冥之火和幽冥劫雷的洗礼,终是灰飞烟灭,化为一缕幽魂。她过了十八层鬼门关,便是出现在地狱界的幽冥炼狱。 这无疑是说明,鬼门关和幽冥炼狱之间,存在有超越在空间规则之上的空间信道。 剑阁和幽冥地牢,是否也存在这样的通道? 来到第十八层,张若尘再次见到赤红色的剑祖神树,迎风招展,叶片晶莹剔透,树干长满鳞片。 树下,剑祖骸骨身披银白色神袍,盘膝而坐,一手捏剑指,一手持树枝。 身前,勾画着一个个舞剑的小人。 这一切,都是虚天所为。 他声称,想要领悟剑祖临终前推演的剑道,就要还原剑祖临终时的状态,将自己想象成剑祖。 此刻,虚天披头散发,双眼无神,与剑祖骸骨背对背靠坐,神情颇为萎靡,像是遭受了什么沉重打击一般。 张若尘没有理会他,在剑阁第十八层寻觅。 如果剑阁与幽冥地牢、幽冥炼狱、鬼门关存在空间通道,那么,大概率是位于第一层,或者第十八层。 虚天发现了他,有些不耐烦,道:「你走来走去做什么?老夫不是说了吗,谁都不能来打扰我悟剑。」 张若尘来到剑祖神树下,身姿笔直而卓然,道:「我在寻找,传说中七十二层塔之间的空间通道,或可打破天地规则,直接进入幽冥地牢。」 虚天被张若尘惊得豁然精神,眼神变得锋锐,道:「你疯了吗?就算有这个特殊的空间通道,当初剑祖也肯定将其掩盖。再说,你去幽冥地牢做什么?你比老夫都膨胀,想和半祖比高低,还是想和始祖争胜负?」 张若尘道:「不是我,是我们。」 虚天更加精神了,手臂搭在剑祖骸骨的肩头,站起身,道:「别,千万别,可跟我没关系,老夫还要继续悟剑。」 「悟剑这么多年,可有收获?」张若尘道。 虚天道:「有,当然有,收获很大。不久之后天地间的修士,都将听到剑鸣,那是剑二十五君临天下的王者之音。」 「你是自己在骗自己。」 张若尘道:「剑道,绝不是闭门造车。剑道,是在一场场战斗中磨砺出来的道,不与高手相争,何以知道自己剑道的不足?不承受生与死的压力,何以迸发灵光,悟出更高境界?」 「虚天,你老人家在天尊级已经积累了五万年,只需悟出剑二十五,就有机会以剑破半祖。半祖,那可是半祖,可以名垂青史,是真正可以称为祖了!」 「你老人家的天资,当世之顶尖。昊天、天姥、殒神岛主、酆都大帝都相继达到了半祖境界,你甘心 止步在半祖之下?」 「无尽岁月后,人们只知道这个时代,烽烟号角,群雄并起,传奇无数,一定会大书特书。但,唯有昊天、天姥、岛主、酆都大帝才是主角,就算有人提起虚风尽这个名字,也只是绿叶陪衬,与井道人、黑白道人之流,没有什么区别。」 虚天当然知道张若尘是激将法,但,嘴角还是抽了抽,冷声:「井老二和黑白鬼,也有资格与老夫齐名?」 「千百万年后,谁知道?」张若尘道。 虚天围绕剑祖骸骨转圈,道:「说吧,你什么计划?」 张若尘道:「剑阁的空间通道,大概率是被剑祖封闭了,想从这里直接进入幽冥地牢,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我们直接去幽冥地牢那片星域吧!」 虚天道:「去了又能怎样?酆都大帝可是说了,幽冥地牢的入口,已被三位半祖封闭。」 「但酆都大帝并没有说,他不能将之破开。只是担心破开封闭力量,打乱三大半祖的部署,将始祖之祸放出而已。」 紧接着,张若尘又道:「最近,幽冥地牢变得极为活跃,大量魔气逸散了出来。无疑是说明,三位半祖的封闭力量已经出现了缺口,随时可能破碎。」 虚天神色凝肃,道:「去了又如何?」 张若尘道:「我有两个计划。其一藏身幽冥地牢外,若始祖之祸先出来,便伏击祂。就算无法将其镇压或者击杀,也要将其重创,使其短时间内丧失威胁。」 「其二,直接进入幽冥地牢,去和三位半祖会合。」 虚天道:「就我们两人?」 「哗!」 禅冰从张若尘的神境世界中走出,道:「虚风尽,你现在怎么这么婆婆mama?」 虚天笑道:「禅冰,你多大岁数了,随时跟在张若尘身边,这是喜欢年轻的?」 禅冰神色冰冷:「虚老鬼,若是不敢去,给一句痛快话,我与张若尘前去便是。」 「老夫这一生,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被女人看不起,去就去,你禅冰都敢去,老夫怎会不敢去?」 虚天强硬的语气之后,忽的,道:「张若尘,你说要是老夫将剑祖骸骨碾磨成粉,全部吞服,会不会有用?」 张若尘想到了幽冥地牢中的剑心,心中突然了然。 虚天如今剑道出现了瓶颈,怎么可能不去幽冥地牢? 「走吧,出发。」张若尘道。 懒得再和他废话。 虚天道:「你还没有回答老夫呢?老夫打算将剑祖神树和剑源神树也吞了,用地鼎帮忙炼炼?」 …… 张若尘故意将关闭日晷的时间,定在三个月后,就是在麻痹敌人,让敌人以为这三个月他都会留在无定神海。 星空中,虚天以天机笔掩盖天机,向幽冥地牢所在星域赶去。 「你让阿芙雅率领战祖神军,不是明智的选择。首先,你都没有睡她。其次,我也没有睡她。想要一个女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你,还是得睡服。或者让她生个孩子,让她心中有牵挂。」 虚天因张若尘没有将阿芙雅交易给他,一直耿耿于怀,一路上,都在提此事。 「要不回去后,虚天前辈试试?」张若尘道。 虚天道:「真的可以试?」 张若尘道:「阿芙雅现在可是箭道主宰,又拥有始祖之身和始祖神源,以虚天前辈天尊级的修为,怕是压不住。半祖还差不多!」 虚天沉默了,最近张若尘一直在他耳边提半祖,弄得他现在都有些魔怔。好像不突破半祖,自己这一生就毁了一般,只能与井道人和黑白道人为伍。 虚天道:「凤彩 翼这些年如何了?没来过无定神海?」 「没有。」 「你大婚之时,都没来?当时,半个宇宙的神灵都赶来祝贺了啊!若老夫猜得没错,她是因为,当年犯下的杀戮太重,不敢面对剑界诸神。女人啊,一旦动情,就变得矫情,老夫还是喜欢以前那个雷厉风行的凤彩翼。」 「虚天前辈这些年悟剑,看来是真的很乏味,多久没有与人说过话了?」 虚天笑而不语,半晌后,又道:「那两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无月的?无月能生孩子?不会是月神的吧?」 张若尘显然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入探讨,道:「前辈能不能收敛一点,怎么总是谈这些东西?有小孩子在呢!」 空间混沌虫「小七」,跟在张若尘身后,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 「她算什么小孩,她都不知多少岁了!」虚天道。 此去幽冥地牢,张若尘带上小七,而不带剑阁,最大的原因还是七十二层塔只差剑阁就齐全。 带过去,太危险了! 一旦剑阁被夺走,后果不堪设想。 幽冥地牢所在的位置,乃是当初魂界所在的星域,位于西方宇宙、南方宇宙、地狱界交汇之地,远离大世界密集的核心地带。 不过,潋曦在石叽娘娘的帮助下,蚕食了魂母之魂,夺了魂母的半祖之身。 而魂母的半祖之身,正是魂界。 所以,魂界已经不存在了! 幽冥地牢像是一座星体残塔,飘浮在星空中。魔气大量外溢,化为浓密的星云,覆盖数百万亿里的星域。 在幽冥地牢的上方,空间破碎,有着许多三途河的支流河道。 因为这片星空魔气冲盈,魔道规则活跃,竟是成为了魔道修士的乐土,有魔道神灵,竟是将一颗七级主星,都搬迁到这里。 除了魔道修士,一路行来,张若尘还看见了各个妖族的圣境生灵,罗刹族的男男女女,甚至还有天使和精灵。 对于他们这些不灭无量都感到胆颤心惊的地方,这些修土,反而浑然不觉恐怖。 反正五万年了,都没有出事。 登上那颗七级主星。 「尘爷!」吞象兔远远的冲张若尘打招呼,蹦蹦跳跳的赶来迎接。 在吞象兔的带领下,张若尘很快在一片美女如云的园林中,见到盖灭。 只有小七和张若尘同行,虚天和禅冰都藏身神境世界。 缥缈生烟的池畔,盖灭坐在神木的座椅上,雄壮而宽阔的怀中,揽着一位修为绝顶的绝色美人。 一边饮酒,一边上下其所。 张若尘认出,那位美人,正是孔雀天后,妖族一等一的大人物。 张若尘在池畔站定,道:「至上柱日子过得真惬意,让我都有些羡慕了!」 「羡慕我做什么?天下谁人不知,帝尘后宫个个绝色,皆是人间奇女子。」 盖灭道:「还不快给帝尘看座,本座要和他一醉方休。」 孔雀天后柔态百媚,一双妙目,细细观察着张若尘。 张若尘并未有要坐的意思,道「至上柱可别忘了正事,幽冥地牢现在是什么情况?」 盖灭神色变得凝肃,道:「幽冥地牢的事,倒是不急。我这里有一位朋友,一直想要见你。」 地面震动。 一尊身驱高大的石人,从空间中,一步步走出来,站在雾池的另一边。 石人身上气息虽然已经完全收敛,但它一出现,却还是压得空间凝固。池面上的烟雾,都变得静止,不再飘动。 张若尘戒备了起来,道:「碲!」 石人目光落在张若尘身上,道「幻灭星海一别,帝尘已经从当初那个年少英才,跃升为举世无双的霸主。可喜可贺!」 张若尘道:「我倒是没有想到,在这里,能遇见半祖。至上柱,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盖灭若有所思,道:「别人是半祖,而且很有诚意,我觉得帝尘见一见,其实无妨。」 「所以,你在帮我做决定?」张若尘毫不客气的道。 盖灭听出张若尘语气中的冷意,一言不发,但抓孔雀天后雪白大腿的那只手,却五指陷入肌肤。 碲道:「帝尘,我们之间,并没有解不开的深仇大恨。本座此次前来,就是想要化解矛盾和仇恨。」 张若尘道:「哦!你可是半祖啊,我修为差你不知多少,你这般低的姿态,可是让我更加不放心了!」 碲道:「一个身躯不全的半祖,哪敢在帝尘面前扬威耀武?殒神岛主已经是精神力半祖,问天君闭关冲境,战祖神军威震寰宇,得罪了帝尘,任何人都会寝食难安的。」 张若尘道:「既然如此,何不杀了我?今天,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碲道:「帝尘又在玩笑了!便是我全盛时期,都没有把握杀今时今日的你。再说,帝尘又怎么可能独自前来幽冥地牢?」 细思片刻,张若尘点头笑道:「盖灭,你说他很有诚意,诚意在哪呢,我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