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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过剩,火木相克相毁。若非蘅仙此人固执,她即便能活下来,一世也只能做个普通人,如何能修行,如何能入圣?”便是白修莹自己,也绝想不到,这个孩子会活的这么好。白修莹说到这里,露出些匪夷所思的神情:“你瞧瞧,我想要言灵一族灭族,想要言灵一族的天赐之力,可面对这样一个襁褓中的幼儿,也下不去手。更别说,这可怜的孩子才丧母失父。可你父亲却在大营之中,与蘅仙对峙,声称她是言灵孽子,还要当场诛杀!”沈流静血流的太多,已是摇摇欲坠,但震惊、愤怒之后,面上神情甚是平静。他心里走过了长长的一条,铺满了炭火,布满了荆棘,洒满了利刺的苦道,越是刻苦,越是要维持光天化日下的朗朗平和。“你父亲坚称秋湘子觉醒了言灵之力,被言灵族长姬禁所惑神,想要屠杀天道同门,他逼不得已,才将秋湘子重伤。这之后,秋湘子拖着伤体逃走,又拼死产下孩子,才伤重而死。蘅仙自然无论如何也不信,但当时各门各派、各族中死的人太多。霍晅这孩子,有言灵血脉无疑。因此,也有许多人赞同你父亲的话,将这孩子灭杀。”“蘅仙虽然是个混的,又一贯护短,但也不能与这么多人抗衡,因此才忍下此事,连夜将孩子送回了晏极山。”白修莹说了这么多,精气神不断流失,几乎都难以支撑他暗中传音。他与沈流静传音,自然是要支起屏障来的。不然,凭霍晅的修为,想要偷听,也太容易了些。“你父亲如此说,当日之事,又无人知晓,他自然是除魔卫道、问心无愧的大英雄。至于霍云岫之死,也实在莫可奈何。巧的是,当时我也在,顺手就用留影石存了下来。你可知道,当时秋湘子究竟有没有被惑神?究竟有没有杀人?”沈流静问:“她若没有杀人,我父亲怎会认出她的言灵之力?”白修莹呵然一声:“若她骤然觉醒,尚且自控不足,又突临险境,救人时暴露了言灵之力呢?”沈流静依旧是面无表情,可僵硬的脊梁、颤抖的眉峰都在宣示他内心的惊涛骇浪。“你不信我的话?自己打开留影石看看就知道了。已经到了这地步,我何必对你说谎?”沈流静望着手心这块灰扑扑的小石头,中心有殷红的符文,注入灵力,就能看见当年的真相。他突然握住这石头,手心里落下银灰色的细沙。霍晅问:“怎么不看看?”沈流静笑了笑:“无关紧要的东西,不必要。只不过暖香候不愧是魔门军师,的确是擅于蛊惑人心,巧舌如簧。”霍晅尤其不喜白修莹cao纵人心,没有多想:“别理他,jian诈之徒!”白修莹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又再次传音:“想不到,想不到呀,人家都说,青莒峰上无尘月,清净宁和,原来还有这样果决杀伐的时候!你是不敢让她看见?若真如我说,秋湘子是冤死你父手中,霍云岫更是无辜而死,她会如何想?”沈流静道:“我宁可自愧一生,永远背负这秘密,也不想她再有一丝一毫的苦痛。”当年他能承受无尽的相思之苦,忍着悲寂伤怀不去找她,今日,也能将这秘密,和着血强吞腹中。白修莹又是冷笑:“你说的多好听,可你别忘了,她这一生的苦痛缘由,本就是拜你父亲所赐。”“那我这一生,也就是为护她、爱她。”白修莹目光沉沉一转,片刻,才慢慢道:“霍晅,烛龙之泪的藏匿之处,我已告诉他了,你去问他吧!”话音刚落,整个万华镜突然剧烈的颤动起来,四周的景象裂开,变成了无数片菱形的冰镜,冰镜裂开之处,一切都被其摧毁。霍晅抓着沈流静的手:“万华镜要崩塌了。这阵法与其它的阵法不同,在其中便会受其所制,我们走!”她拉着沈流静,手中剑却杀气迸发。白修莹早知她绝不会留他活口,半边身子往左狠狠一拉,竟然切开了自己半边身子和左手臂,强行从她剑下脱了身!生死就在一瞬,白修莹不敢耽搁,往万华镜中心跑去。霍晅带着伤重的沈流静斩破出口,出了阵法,回身一剑破空劈开,无数剑气追踪白修莹而出。第97章道侣大典四野颓唐,万华镜崩塌时,玄机楼竟夷为平地。好在,万华镜是在主阁之中,与前院尚有数丈之距,楼中各人及时逃出,并没有伤亡。一时间,四处都是不明真相,从楼中急窜而出的住客,好些人裹着锦被,神色茫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顿了好一会儿,人群中窸窸窣窣的声音顿起,揪着玄机楼中的仆从喝骂问话。仆从瑟瑟发抖,管事尽力调和,可又哪能知道,是自家楼主玄寿鬼迷了心窍,把玄机楼给炸了?霍晅放出神识,崩坏的万华镜中已无半点生机,言灵之力也再无半点回应。沈流静强撑着起身,用手心的留影石粉末画了一道寻踪血符。血符化成血蝶,遁入废墟之中,许久没有回应。但血蝶也没有回来。片刻后,霍晅才收回言灵之力,摇摇头,道:“被他逃了。看来,他也并非孤注一掷,而是早有谋划,一旦杀我不成,便摧毁万华镜逃命。果然心计深沉,刚才真不该和他啰里啰嗦。”霍晅随口一问:“他刚才跟你说了什么?”沈流静默然无语。她未必是真心问,他大概也不必真心回答。她笃信他,随随便便,三言两语,自然就能敷衍搪塞过去。他却不肯对她说一句假话。霍晅半点也没放在心上,他没来得及沉默多久,她就道:“反正这人也说不出好话来。可惜,此次让他逃走,还不知以后还要生什么事。”她冷笑一声:“我毁了年轮,他下次再有机会,大概是要把我大卸八块。”沈流静正色道:“他没这个机会。下次若再碰到他,我先将他千刀万剐。”霍晅怔了一下,噗呲一笑:“难得还能听见你说句笑话。”玄机楼出了这样大的事,很快魏紫也到了。霍沈二人隐匿身形,藏在人群中。魏紫得了讯号,急忙跟到主阁废墟前。霍晅目光示意,让他看看地上的银沙。魏紫与玄寿数百年交情,哪能认不出来,这是老龟的“尸骨”?这才叫正儿八经的,化成灰也认得他。玄机楼崩塌被毁,他原本以为是老龟得罪了这两尊杀神,还在偷偷窃喜。这时,发觉老龟是被“挫骨扬灰”,一时复杂难言,脸上的谄媚、窃喜、微忿,都堆砌起来,糅杂着不自知的狐悲之感,可谓百种情绪,一大锅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