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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一金殿上的反应可委实让人惊醒。也用不着我绞尽脑汁,怎么让父皇对他心生嫉恨,却只用随意同父皇说上两句,父皇便让太子哥哥在殿外跪了一整日。而后,我再将父皇要废太子的消息传出去,尤其是东宫。等太子哥哥生了破釜沉舟的心思,我便再去给他添加一杯定心的酒,让他有这胆量和心思去逼宫。你看看,到今日,不是整个京中都成了囊中之物?”沈逸辰错愕。没想到竟然是华瑜?这一世同前世最大的变数竟是华瑜。前一世此时,他对槿桐并无印象。君上也借机撮合过他和华瑜,他虽不喜欢华瑜的嚣张跋扈,却始终念着她是公主的身份,处处忍让。换言之,那时候旁人都认为他兴许是会迎娶华瑜的,所以才没有太子想要和定北侯府联姻一说,也就没有了庄喆加在其中,出谋划策让巴尔汗王求亲,便也没有了华瑜算计太子,算计君上,太子被华瑜怂恿逼宫一事。所以直到君上病逝前,储君之位还悬而未立,才有了后来他举兵拥立景王。而这一世,春茗会,迎春会,马球赛,他处处护着槿桐,也自然和华瑜诸多分歧,更重要的是京中谁都知晓他和方世年走得近,他想娶方世年的女儿方槿桐,所以这一世便没有了所谓的撮合他和华瑜,才会有太子想借用华瑜的亲事来同定北侯府联姻。再加上他寻到了陆昭宇,组织了戴诗然同他私奔,此时的戴平波尚留在京中,激化和太子的矛盾,而曲国公在前不过是斥责太子坐龙椅不妥,而这一世也变成了矛盾不可调和。一幕幕,皆是由他在的变数而产生。沈逸辰心中有错愕,有震惊,更多的是后怕。轨迹到了这里,已然和前一世全然不同。这其中若然是任何一步走错,便会万劫不复!如今君上被困,京中城门紧闭,救援的势力,最快也要十余日才能到京郊,而这宫中还有华瑜和太子两个相互猜忌的疯子。惠王下狱,已怕是救不回来,下一个是谁?沈逸辰眸色渐深。一只手臂却已攀上他的肩膀:“沈逸辰,我知晓父皇曾今密诏过你,想让你持诏扶孝王上位。孝王年幼,婉妃又是个没有主意,没有外戚的,若是你我一心,我们也不算逆了父皇的意思。你有父皇的遗诏在手,之前也得了几方势力的信任,不如我们一道,先送父皇上路,再将这逼宫的罪名全数推到太子哥哥身上,而后扶孝王弟弟登基。日后,匡扶长风社稷的是你沈逸辰,权倾朝野的也是你沈逸辰,怀中可坐拥暖香玉软,朝堂上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沈逸辰,你觉得可好……”声音带着guntang的气息,好似热浪一般灼在他耳畔。沈逸辰敛目,重重清眉间。这殿中依兰花气息浓郁,最是容易让人迷失心智。沈逸辰一把推开她,冷声道:“还请公主自重,今日之事,全当未闻。”言罢上前,推门而出。华瑜怒目而相视:“沈逸辰!”可是人都走了,哪里还有什么回应?“来人!”华瑜撒气,“不是说依兰熏香催/情吗?”吓得奴婢赶紧跪下:“奴……奴婢也不知……早前,分明是有用的。”……远离殿中,沈逸辰眉心皱了皱。先前隐在袖中的左手,此时才伸出,一把匕首刺在掌心,强烈的痛感掩盖了催/情熏香,他才神志清醒。殿中依兰花香太重,即便如此,方才他都险些恍惚,若非一开始便知晓有异,怕是要做对不起槿桐的事。扔掉掌间的袖珍匕首。待得安全之处,才打开君华殿时,君上塞给他的血书。第120章乱臣贼子宫变已过半月。听闻庐阳郡王率先举旗,要入京救驾,各方势力诸如蒲阳郡王府,定北侯府等纷纷响应,一时间宫中和京中都人心惶惶。由得君上,太子借君上之手连搬了几道谕旨,在各方云集响应的救驾中,真有不少人弑主邀功,以谕旨为名,加入了平乱的阵营中。旁的嫡系部队纷纷效仿。可这宫中生变不过十五日,平乱的也好,救驾的也好,哪只队伍都尚且来不及开赴京中。一时间,这京中的局势谁也看不清,究竟鹿死谁手,谁也不好说。国中说太子逼宫,又逼死了惠王,行不义之政的有,说太子并未逼宫,是旭王,景王等人借故生事想要夺权的有,一时间纷纷攘攘,除了几方表明态度之外,其余便都按兵不动。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要帮也是帮胜的一方。反正国中形势都乱了,谁还能惦记着谁?国中形势大乱,更勿说京中。整个京中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不在少数,禁军上下心有余而力不足,一要守卫宫中,二要死守宫门,至于这城中,乱又能乱成什么模样,死也就死那些个人,只要守住了城门,这城内到宫门之间,便是白骨又如何?……转念宫中生变已经二十余日,曹顺入京将二叔,安安和槿桐接走的消息,也传到了沈逸辰耳中。去往君华殿的路上,沈逸辰心中盘算日子,还有几日。早前那个叫路子的内侍官走在前方,神色虽不似从前般唯唯诺诺,而是仍有些紧张的模样。遇到人行礼,路子还是会收起紧张神色,而身后的沈逸辰却一脸沉色。“侯爷,太子让人诏了尚书令,曲国公和旭王殿下入宫,眼下就在思贤殿,而方才,华瑜公主忽然去了君华殿,还让人守住殿外,不让外人进出……”事出紧急,路子来寻他。沈逸辰心动大骇。太子诏了尚书令,曲国公和旭王入宫,华瑜此时去君华殿恐怕是想取君上性命!华瑜原本就想将君上同太子一道送葬。此时尚书令,曲国公和旭王都在,都是最好的人证。君上若是身亡,便可将所有的罪名都记在太子身上,而此时放出消息去,太子之前打好用旭王做替死鬼的如意算盘便会全然落空。无论怎样,只要君上一死,太子都是谋逆。如此,君上命悬一线。“闪开!”沈逸辰顾不得这么多。禁军守在殿外,殿中都是些内侍官和宫婢,虽是太子和公主的心腹,却连路子都招架不住。沈逸辰闯入寝殿。华瑜正跪在弘德帝身前。弘德帝眼中尽是愤怒,只是被灌了药,身上没有力气,又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看她,直至沈逸辰破门而出,他眼中才有惊诧。华瑜回头看了看沈逸辰,又道:“父皇,您先歇着,儿臣同沈逸辰先说会儿话。”弘德帝想挣扎,却动不了,眼见着她一步步走下台阶,往沈逸辰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