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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明白了,乌托那应当只会这句“好久不见”,搞不好,这句“各位”还是在路上同沈逸辰现学的。任笑言昂着头上前:“这就是你说的帮手?”帮手?不仅方槿桐,其余人都纷纷露出惊愕的表情,阳平也不例外。沈逸辰笑道:“马球本就是百余年前由西域传入长风的,羌亚自是其中翘楚,我听使节说起过,乌托那殿下是以一敌十的个中好手。”任笑言眼睛都听直了。方槿桐腹诽,信他才是出了鬼了。他早前也没见过乌托那,不就是听使节提了一嘴,就好似他自己亲眼见过似的,说的天花乱坠。不过马球是自西域传入长风的,她这倒是听爹爹说起过。兴许,乌托那是真的会打马球,却未必精通,更何况像方才说的那般炉火纯青了。“练一局?”任笑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沈逸辰译给他听。乌托那听过之后,一边笑,一边摇头,然后歉意看向众人。方槿桐唏嘘,看样子是要穿帮了。沈逸辰果然道:“他说他是男子,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不必了。”任笑言很是扫兴,正欲开口,一侧,沈逸辰又道:“!@¥%……&*”(那我同你比试如何?)乌托那顿时来了兴致:“!@¥%……&*”(痛快!来!)言罢,上前,狠狠拍了拍他肩膀,取了球仗,一跃上马。沈逸辰也取了球仗,牵了缰绳上马。“原来真是怕胜之不武,不是捉襟见肘。”曲颖儿叹道。方槿桐才晓原来不止她一人是这般想,大家都这般想。两人既要真的比试一场,任笑言就做起了裁判,其余人自然成了观众。戴诗然握着球仗,席地而坐:“这马球赛都是七对七,这一对一怎么个打法,我可是没想明白?”旁人便都跟着席地而坐起来。方槿玉道:“我早前看过一本册子,说得是马球自西域时兴时,并非是七对七的打法。原本也是为了祭祀热闹的助兴,由祭祀抛马球,击球手要将祭祀抛出的马球准确得打入事先准备的球环里,以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后来便逐渐演变成祭祀抛马球,击球手轮番击球,一个球环比一个球环更远,一个球环比一个球环更小,依次开始,一直到球被全部打进十个球环结束,最先结束的便是胜者。”马球的册子她看了许多,就想着旁人问的时候,她能用上。方槿桐同阳平郡主,曲颖儿,戴诗然等人走得近,她很羡慕。至少马球赛是一个机会,她想得了几人的认同。听完她说,戴诗然恍然大悟:“所以,他们口中的比试,其实就是要比谁打进十个球环?”“应当是了。”曲颖儿也算听明白了。不远处,球场的小厮匆匆跑来,手中拿得正是球环等道具,在距离不等的地方依次悬挂起来。只是这高高低低还尚且好说,最后那个球环的距离和大小,都快让人看不清了。日头正盛,方槿桐伸手挡在额前。阳平如法炮制,只是口中叹道:“这最后的一个,简直都要让人看不清楚了。”曲颖儿倒是有兴致:“只要任大小姐欢喜便好,最好慢慢来,慢慢比,今日就不用训练旁的了。”一语提醒,大家纷纷点头。正襟而坐,念着他们最好比试的越久越好,能少训练一日便是一日。阳平笑不可抑。……可出乎意料的是,这场比试并未持续太久。沈逸辰开球。他的马球自是打得好的,击球各个精准,第一个球到第五个球简直一气呵成,多余的动作都没有。曲颖儿啧啧叹道:“养眼养眼。”到第九个球时,沈逸辰才落球。距离隔得太远,球环又小,实在难得精准。看台上一阵叹息。戴诗然托腮:“可惜了些,就差这最后两个球了。”方槿桐也觉得是。可戴诗然是感叹,她是觉得心中惋惜。真可怕,她心头竟是盼着沈逸辰赢得。方槿桐噤声。一侧,曲颖儿却叹道:“我看沈逸辰倒是特意的,要说这一气呵成,将十个球都进了,乌托那连上手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是乌托那后来也全进了,风头也都被沈逸辰抢去了。好歹,乌托那也是沈逸辰邀请来的人,这般做,委实不妥了些,我看呀,他就是故意的。”几人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可这赞同感,在乌托那击第一个球的时候就不攻自破了。任笑言抛球。乌托那才夹了夹马肚子,迎面冲过去,那球落低时,乌托那手中的球仗一击之上,电光火石之间,穿过第一个球环。看台上还来不及惊呼,便见那球根本没有直接落下的意思,而是直奔第二个球环而去,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可这惊诧还未停止,这球得速度极快,穿过第二个球之后,分明又奔向第三个球去了。戴诗然捂住嘴。球当真穿过了第三个球环。而后也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天哪,曲颖儿眼皮子都忘了眨,生怕错过了其中一个环节。好在,那球在通过第五个球环时,终于啷当着地。看台上,眼珠子也好,下巴也好,惊落了一地。只剩站在裁判出的任笑言,笑得合不拢嘴:“真是五击球,我还能看到五击球的人?”连任笑言都这般意外,更无说旁人。戴诗然揉了揉眼睛:“我先前是不是输错了,五个?”方槿玉也木讷点头:“是五个。”“真是神嘞,我还当是怀安侯言过其实。”曲颖儿无比震惊:“原来还不及其实的十分之一。”方槿桐心中也很惊讶,只是惊讶之余,眼角余光却是瞥向沈逸辰的。他嘴角挂着清浅笑容,早已下了马,手中拿着球仗,一手牵着缰绳,将好背着光,秀气挺拔的身影好似镀上一层淡淡金晖一般。面容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轮廓,却在回头看她时,忽然被一缕阳光映入眼帘。他见她,眼中仿佛永远只有笑意,也仿佛,带着某种她未可名状的爱慕之意。方槿桐低眉。指尖不知何时起,在地上画着乱七八糟的线条,待得她低眉时,才看见这胡乱的一团。不远处,乌托那伸手挠了挠头:“!@¥%……&*”(还不错,啊哈哈。)沈逸辰应道:“!@¥%……&*”(不比了,我输了。)乌托那不好意思直接承认,便继续挠头,朗声笑了几声,算作粉饰尴尬。继而转身,右手覆在左肩上,朝着这边的阳平深深鞠了个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