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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又嘱咐了几句,马车才缓缓驶出了洛府。洛容远依旧是骑着马,走在马车前头,一袭白衣干净简洁,衣襟连诀,只是皮肤稍显古铜色,一看便是军中气度。方槿玉脸色微微一红,赶紧放下帘栊来,怕被方槿桐看见。方槿桐也权当没看见。阿梧带了引枕,她靠在腰后小寐。……南郊离得不远,约莫小半个时辰就到了。上巳节,又逢着官办的迎春会,一时间衣香鬓影,人影绰绰。门口的小吏认出洛容远来,殷勤招呼,很快就将马车和马匹安顿好。上巳节的人很多,南郊的草木长得又盛,远远望去,青山绿水,还有高飞的纸鸢,都是和京中不同的景致,看得方槿桐和方槿玉都来了兴致。上巳节,首要的便是洗水。尤其是女子,要在溪间凫水洗手,寓意洗掉邪气,可保安康。男子和女子分开。洛容远便同方槿桐约好在别处等。溪涧这边都是白衣的姑娘,有些打挤,人多,不少鞋底沾湿了水,周遭都是湿滑的。阿梧和碧桃赶紧扶住她二人,只是要洗水,鞋子免不了浸了溪水打湿。三月天,脚底悠凉悠凉的。方槿玉弄得有些狼狈,除了鞋子,连半处裤腿和裙衫都湿了。方槿桐就要好些,但鞋子是免不了湿了。这头的溪涧旁,有专门的草屋可以换衣裳和鞋子。方槿玉没有带多的衣裳和鞋子出来,肠子都悔青了,正在一侧数落碧桃。方槿桐已经从草屋里换了鞋子出来。方槿玉脸色有些发青,想着洛容远还在另一头等,又不好耽误,只得忍痛,花了不少银子另置了一身衣裳和鞋子,才匆匆换了,来撵方槿桐。“三jiejie自己知晓多备身衣裳和鞋子,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方槿玉语气中是有怨气。方槿桐也无辜:“不是那送衣裳的丫头告诉过的吗?”她又没说谎话。方槿玉心中更恼。就连洛家的丫鬟都如此势利,这股怒意就牵到了方槿桐身上:“许是那丫鬟不知听了些什么,偏偏就没告诉我。”她想是方槿桐特意叮嘱的,否则哪里如此气人。方槿桐懒得同她再说,上巳节不自寻晦气。方槿玉也恼,但又不好同她撕破脸,只得一直跟在她身后,一道去前面和洛容远碰面。上巳节的习俗,洗水过后,便是曲水流觞。洛容远应当在那里等她们。人群多往前方去,不需要引领就知道曲水流觞在何处。过了溪谷,便男女汇合,人更多了起来。各个都是白衣,当真要寻起人来,也是件难事。洛容远只说来找她们,让她们在曲水流觞等,但这么多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寻到。近处就有凉亭,索性边看边等。方槿桐上前,方槿玉也跟着上前,她少有独自外出过,所以即便同方槿桐置气,也不敢离她太远。到了近处,只见凉亭中绕了水流,水流里飘着酒杯,酒杯顺着水流动。酒杯停在何处,跟前的人就欢喜俯身,取杯饮酒。古老习俗,都讲这样的酒可以拔出不吉,于是没有轮到的人也都不愿意走,等下一轮。方槿桐和方槿玉上前,正好换了一波。曲水流觞,酒杯动起来,面前的人都屏住呼吸,期待好运来临。方槿桐也敛了呼吸,须臾,果真见到酒杯停在自己面前。方槿玉面前是空的,看着方槿桐面前的酒杯,气得狠狠跺了跺脚,碧桃连忙拉住她的衣衫,摇了摇头。方槿桐才不理她。端起酒杯,掩袖饮了口。口中微微发甜,应当是果子酒,又不醉人,还有些好喝。饮过的酒杯放回水流中,漂到一处,有人一同收走。下一轮曲水流觞又开始,“走吧,去别处看看。”方槿桐唤了声阿梧。阿梧点头。侧身离开,刚行出半步,方槿桐就滞住。对面方才一道取酒的人似是有些眼熟,她当时没细看,眼下才反应过来。侧身转过又重新转了回头,果然,抬眸便见一道身影,笑着同她挥手,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沈逸辰……第24章恐吓沈逸辰……方槿桐想也没想,赶紧扯了阿梧的衣袖,转身就拽着她就走。眼前都是白色衣裳的男男女女,阿梧哪里留意到了对面的人是谁。只是方槿桐忽然拽她,她没站稳,脚下一踉跄。阿梧险些摔倒,方槿桐慌忙伸手够她。但人是够着了,自己却重心不稳,“噗“的一声摔进曲水流觞的水流里,好端端得溅了周遭人一身水!周围一阵惊呼!“三小姐!“阿梧简直惶恐至极。周遭有的被溅起来的水花弄湿了头发,有的打湿了鞋,有的溅湿了衣裳,还有几个胆小的,只觉心‘嗖’得一惊,脚下一软边连人带衣裳一起跟着落进了流水里。一时间,惊叫的,捂脸的,看戏的,在水中扑腾的……应有尽有。这厢的凉亭里已然全然乱了套。方槿玉原本还恼得很!她好容易才跟着方槿桐挤了进来,脚跟子还没站稳就来了这么一出。可恨她才花了不少银子新得的衣裳和鞋,还没穿热又被溅上了水花,实在rou疼得很。晦气!方槿玉怒气冲冲看向方槿桐和流水里的另外三两人。只是火气临到嗓子眼儿时,又忽然降了下来——看着方槿桐在水中扑腾的那幅狼狈模样,方槿玉就想起她早前便在洗水的地方换过鞋子了,包里也不知有衣裳没有。就算有衣裳,这鞋也湿透了!这是里曲水流觞,怕是没有会料得到有人能落进凉亭的流水里。方槿桐环顾四周,果然,这里不像洗水处,既有衣裳和鞋可以买,又有草屋可以换。当下,洛容远还不在,够得方槿桐遭罪。等她遭完罪,怕是洛容远也该来了。总归,能见着方槿桐出丑,方槿玉心中总有股子棒打落水狗的快/感。碧桃要上前帮忙,方槿玉伸手拽住,碧桃错愕,方槿玉却狠狠瞪了瞪她。碧桃才会意。只是,这终究是三月天,水里头怕是要凉透的。方槿玉似是猜到了她的心思,低声道:“多事。”碧桃为难看向流水中,心中只盼着洛公子早些来,若是三月里落下了寒疾,只怕养整整一个冬日才会好,稍不留神,还会留下病根。再怎么说三小姐都是三房的姑娘,碧桃忧心。当下,却见有人从流水中将三小姐‘捞’了起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