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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愉快将这笑容折射出来。她看他的眼睛,忽然想到七年前那一夜和那一箭,这个疑问她存在心里很久了,“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说。”“七年前你……”马嘶打断唐云羡酝酿了许久的话,紧接着是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这谁的马啊!有没有人管啦!”唐云羡侧身一看,叫嚷的是个在路边卖荷花和莲蓬的小姑娘,十二三岁,眼睛都气得圆了,掐着腰看向他们。仔细一看,原来时平朝的马因为他们两个站下说话,啃起小姑娘摊子上的莲蓬来,一眨眼就啃了七八个,这会儿嘴还在动弹。“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赔给你,姑娘看需要多少?”时平朝这时候拽缰绳已经晚了,他满怀歉意准备付账,刚刚背对着路边一直和唐云羡说话,他脸上像被春风拂过的竹叶,笑还没淡,这样温雅的脸又低声道歉,小姑娘的脸一瞬间就比篮子里滴水的荷花还红了,嗫喏着说了个数,时平朝拿银子付账十分痛快,回头朝唐云羡一笑,玉一样温润的脸上全是凡俗的喜悦。唐云羡心头一动,也报以微笑。小姑娘看时平朝是跟着一个那样般配的姑娘出来,不由得愣了愣,多看了唐云羡两眼,唐云羡正在笑着,小姑娘只觉得篮子里刚摘得荷花都没有这个笑容来得清蕙宜人。时平朝赔了很多银子,够他的马吃光所有的莲蓬了,小姑娘想了想,把装满荷花的篮子递到时平朝面前,“银子太多了,拿着这个,送旁边的jiejie吧。”说完小姑娘一蹦一跳地走了。可是时平朝没有送给唐云羡,他拎着篮子,和唐云羡两个人一直默默走到枯荣观门前,这里的树荫从墙内葳蕤至外,浓绿阴影里躲避烈日的麻雀惊慌地跳开为两个忽然闯入的人腾开了阴凉,荷花清甜的淡香像被烈日化开在四周,将两人围拢,唐云羡觉得时平朝一定有话要说才在这里停下,她就等着,可他只是忽然的靠近,低下了头。“我以后不叫你唐姑娘了,云羡。”他吻上来,唐云羡没有躲开,也没有打人。“救命啊!”枯荣观里的尖叫在时平朝离唐云羡还有不到一根手指的距离时响起,唐云羡一惊,连门都来不及走,提气运功越过高墙,时平朝的马绕到时平朝面前看着主人脸上原本呆滞的表情变成一抹笑意,晃了晃一半鬃毛烧掉还没重新长齐全的尾巴。第48章“这里是公主清修的地方,你们把这里当什么了?”唐云羡觉得有股气在撞她的天灵盖,每撞一下,她就越想抬起胳膊给眼前的几个人一人一掌。“就是当成……公主清修的地方了呗……”徐君惟一脸茫然,刚刚就是她叫的救命。徐君惟叫救命的原因是穆玳,穆玳见她因为秋干气燥嘴角破皮,非要给她摸自己制的膏药,那膏药一碰上患处神奇极了,破皮的地方一炷香的时间便毫无痕迹的愈合,可唯独疼得人牙根都跟着直跳,她忍不住才叫出了声。穆玳盯着自己指甲看,虽然嘴角得意的笑出卖了她的好心情,但她还是假装得事不关己。清衡叹了口气,她没有办法,这三个人她拿谁都没有办法,又不能看她们真的打起来,想想也是好笑,她边摇着头边笑出来。唐云羡忽然想起苏蕴的话,如果她们所有人还在玉烛寺,这些人也许一个也不会成为她的朋友,但命运不是那枚凌慕云抛出去的铜钱,什么都已经不在任何人的股掌之间,一片还没发黄就迫不及待离开树梢的槐叶飘落,是的,树叶从根来从梢落,春荣秋衰,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蓬勃生长时,每一片树叶都有不同的境遇,一样也不一样。“你这样就被气傻了,以后可怎么办?”穆玳走到呆愣住的唐云羡面前,伸手晃了晃。唐云羡回过神,“以后?”她忽然意识到她们是朋友了,以后可能真的要天天挨上几顿气,这样的念头却让她担心不起来生气不起来,反而有种淡淡的雀跃,那是很微弱的期盼,一点点替代了从寒舍出来时的迷茫和惆怅。“难道你这么快就要嫁给时大人离开我们了吗!”徐君惟一惊。唐云羡看向穆玳,“你有让她整张嘴烂掉的药吗?”“有,你还可以选烂后的颜色。”穆玳眼睛亮了。“都行,让她闭嘴。”唐云羡咬着牙说道。清衡笑出了声,徐君惟抱怨说清衡也变得铁石心肠了,不过即使这样,她还是要邀请大家一起出去。“你要去哪?”唐云羡问。徐君惟拿出份盖了太府寺印的文书递给唐云羡,“又到秋天了,太府寺核对漕税的时候出了岔子,寺卿大人想我去看看,查账嘛,好几种查法,轰轰烈烈一般除了逼人狗急跳墙,什么都查不到,还有个偷偷摸摸的查法,比较适合事半功倍,剩下的一半时间,我们当游山玩水也未尝不可。”“长汀镇?我记得是在青越城到帝京之间,是个不小的镇子。”穆玳也凑过来看文书上的字,“整个镇子都是靠帝青渠的漕运起势,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帝青渠是帝京和青越城之间开凿的河渠,原本两城只通车马,虽然平原良田沃野千里,但互通往来还是多有不便,自从帝青渠通成后,两侧本是务农为主的村落都成了大大小小的市镇,虽然繁华谈不上,可也丰沛殷实,沿岸坦途尽平川,绿野之盛田园之乐,都是往来船只上看得到的夹岸之景。四个人里除了徐君惟,其实谁也没出过帝京,她这样一说,连最骄矜不可一世的穆玳都有些动心,“一起去也不是不行,但可别坐个破船颠来颠去,别说享受,怕是要死在半路上。”她这样说,已经是表明想去了,清衡满脸期待点点头,三个人就这样一起看向了唐云羡。“我要留在帝京看着贵妃和苏蕴的动向。”唐云羡心里还是放不下这件事,总怕危险就在稍微松懈的关口从天而降。她们还不知道唐云羡去见了苏蕴,是唐云羡故意隐瞒,她不想给人平添担忧,毕竟九月是个值得松弛下来享受的好时令。“我会替你盯着。”长公主从花园斗拱窄门笑着走进来,“云羡,你是最该放松的人了,帝京这里我会替你注意,一有消息就飞鸽传书,你和她们一起去吧。”“公主,苏蕴很危险,无事还好,若是有事,你一个人未必能应付。”唐云羡还是不放心,她总觉得今天的见面似乎像是某种意象,虽然苏蕴什么都没说,但其实她已经把一切摊开得清清楚楚,如今她们是敌人了。“不会的,这个时候她们再怎么狼子野心也不会横生枝节,更何况你们也确实该少在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