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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气。好没有用的沈苏。不清楚在地上趴了多久。沈苏突然被人从背后拽着衣领,然后感觉整个人一腾空,被人从地面抱起来。她心里惊慌,还没站稳就说:“谢谢……”抬眼,她从森白月光下看清楚面前的人,话顿住。“……你怎么在这儿?”“当然是来扫墓的,”陆谦眼前看着狼狈不堪的沈苏,不禁蹙眉,弯腰去捡她的雨伞,“看完朋友了?怎么没有人来接你回家。”“哦,我自己打车走。”她接过雨伞,竭力的风轻云淡。“这里白天就打不到车,你得往前走几公里,走到苏葵大道才能坐到出租车。”她嗯了声,“我认识路的。”“你认识路?”他语气有点低,身上没带餐巾纸,只好拿袖子去擦掉沈苏脸颊的泥水,说道,“等等跟我一起走,有人来接我。”墓碑登记的大厅旁边,有片六角亭,是仅有的挨着高大建筑物,没被斜雨打湿的座位。沈苏被陆谦拉到六角亭里去。沈苏后知后觉,抬眼看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来看朋友的?”像她那么大的年纪,明明来看长辈才是最正常的。陆谦没有说话。半响,他决定实话实说:“昨天回家,我打听了下陆琴扬的事。然后,知道她葬在了这里。”三中的老大杀了人,被抓进去了。附中学生被杀,学校竭尽全力压下去。之前听说过出事情的新闻,只是模模糊糊没什么真实感的唏嘘。没想到,远在天边的事,忽然变成身边人的切肤之痛。“……”沈苏声音沙哑,很平静地说:“那你是专门在这里等我?”“不是,我习惯在没人的时候来扫墓,没想到你也还没走。”“嗯。”“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沉默片刻,陆谦忽然问说。沈苏抬眼看他。他目光顺着她的脸庞,慢慢往下看,泛着淡粉意眼皮变成内双,长长下睫毛被泪水弄得凌乱,脸色唇色苍白如纸。卫衣胸前湿掉一大块,膝盖位置,连球裤都显出擦痕。那跤,摔的得多疼?“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发生了什么事,从头到尾,你总得找个人讲讲。一次就好,我不会说出去。”陆谦受不了她的眼神。乌黑的眼眸,荡映着深渊的阴影,好像丢掉大半的魂。他伸手,毫不在意湿淋淋的她,把沈苏抱在怀里。声音极为温柔:“你把全部都闷在心里,真的不太好。”她只觉得周身一暖,耳旁的风雨声静了静。手脚软得没力气,竟也没有推开他。寒冷感渐渐消失。“陆琴扬,”她刚说完这个名字,嗓子又哑了。悲痛过后,只有四肢无力和麻木窒息感。沈苏心头微动下,有些想讲讲,讲讲陆琴扬这个女孩儿。她就打起精神,闭着双眼,说道:“她幼稚园就和我是同桌,总喜欢黏着我……”“她很聪明,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孩子,就是不喜欢学习。但我管她管得很紧,明明知道她不喜欢学习,还逼她陪我念学业压力大的附中。她爱玩爱热闹,在附中很不习惯。”年纪很小,陆琴扬就长得漂亮,还会跳舞,又不爱“情商高”的讲话做事。班里女生嫉妒她排挤她,她也不屑一顾,就只是黏着沈苏玩。虽然聪明,但她对学习没有半点兴趣。每每都是靠沈苏的考前补习拿个中游成绩。后来小生初,再中考。每到关键时刻,沈苏管她学习都会管得特别严。陆琴远为了跟沈苏同校,也就没有怨言的拼命学,最后总能考进最好的学校里。附中是全市顶尖的高中,学霸扎堆,她到底不可能跟沈苏一样分到尖子班。两人的班级隔了层楼。附中又是学习氛围浓厚,万事都以成绩排名来衡量的学校。沈苏跟她连午休都是不同的时间。陆琴扬在班里没有朋友,没有相同爱好的人。她被学习压力逼得恹恹,慢慢认识一些校外人,逃课逃学出去玩。三中的谢宇奇街舞跳得很好,长得帅,也很会玩。沈苏知道这个人,是在发现陆琴扬早恋的时候。陆琴扬在沈苏面前总是装乖,她不想让沈苏担心,而且清楚沈苏肯定持反对意见。她甚至早上逃课逃学,晚上翻墙回学校,跟沈苏一起去吃饭。把她瞒得很好。有天她玩爽了翻墙回来,被正结束开会的大批老师经过看见。隔天记过,在国旗下念检讨。沈苏才知道她几乎天天逃学的事情。cao场上,听见隔壁班人说陆琴扬跟外校人谈恋爱。沈苏其实并没有反对。不高兴是真的,但好朋友的人生是她自己的,就算早恋掉成绩耽误学习,她也不会越过线去指手画脚。直到有天,陆琴扬被附中的学长告白了。不知为何被谢宇奇知道,他找人带着钢棍,直接在学校门口把那个学长打到骨折。就连匆匆赶来的老师,身上都挨了几棍。这种事在沈苏眼里简直前所未闻,令人发指的。她于是逼陆琴扬跟谢宇奇分手。一个做事情那么冲动暴躁不顾后果的人,就算对你再好,长得再帅,也绝对不是什么好男朋友。那么多年的友谊,沈苏深知自己在陆琴扬心里的地位。她小时候父母离婚,在学校又被排挤,从始至终身边只有沈苏。怎么可能选跟沈苏闹掰。沈苏没在她的眼泪里心软。打着为她好的名义,逼陆琴扬分了手。六角亭外,下大半天的雨停了。讲了半天话,沈苏嗓子越来越哑,缓了缓,轻声说:“分手之后,谢宇奇缠着陆琴扬要复合,他不甘心这样就被分手。扬扬她……就骗他说是因为他又穷又没前途……很多伤人的话。”陆谦抱她的手臂越紧了紧,轻拍她的后背。他一直没说话,仅以陪伴来安慰。他清楚事情的结局——“最后,谢宇奇说有话要说,过后绝对不纠缠,把她骗去三中。那天我被老师留下来誊成绩,错过她两个电话,等我看见短信,跑到三中找到她,她已经躺着动不了了。”“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的身体里有那么多血。”“她的周围全都是血……”沈苏的身体颤抖,咬紧牙齿,努力保持镇定:“她就倒在讲台跟前排课桌中间,朝着教室门口,等我来。我来了,可没办法救她。”“她虚弱得话都讲不动,救护车又怎么等都等不来。”眼泪又扑簌簌落下。“我踩在血里,帮她捂着伤口……那个教室的灯打不开,我连她的脸色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