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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慢慢平稳,迟阳想去帮她弄一条湿毛巾擦一擦,他弓着背在水池洇湿毛巾时,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走到浴缸旁,拿起醒酒器,晃了晃里面的红酒,闻了闻,皱眉。梁圆舒跟了进去,问:“怎么了?”迟阳顺手关了门,问她:“这酒怎么回事儿?”梁圆舒解释道:“二哥爱喝喝酒,红酒洋酒啤酒都爱喝,洗澡时喝红酒是他的习惯。”迟阳摇了摇头,思考着什么,没说话。“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梁圆舒问。迟阳也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只对她说:“帮我找个瓶子。”“干什么?”“把酒装起来带走。”梁圆舒想了想,从桌上拿过一个矿泉水瓶,把剩下的水倒掉,递给他,问:“你弄这个干什么?”迟阳四下看了看,悄声说:“我要去查一查成分。”浴室门忽然被人推开,一直注意着儿子状况的乔静淞这才发现迟阳也在,正如迟阳所料,她并不欢迎自己,甚至可以说相当排斥。“谁让你来这的?”乔静淞板着脸,问,“你跟我女儿共处一室干什么?”“妈,你别这样。”梁圆舒把迟阳护在身后。“你怎么一沾上他的事,就这么没出息?”乔静淞恨铁不成钢道,“你忘了他是怎么在董事会上给我们捅刀了吗?”“妈,不是你想的那样,迟阳他——”“哎呀,你可算醒过来了!”外面响起一阵嘈杂的欢呼。乔静淞回头,看见梁敏行已经彻底醒了,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狠狠地剜了迟阳一眼,慢慢转动轮椅,回到床边。“好了,这下没事了,”秦无双长出了一口气,对梁谨言说,“我先出去了,有什么问题叫我。”她走的时候,顺便连轰带赶,带走了一屋的闲杂人等,还体贴地帮忙关上了门。房内仅剩下梁家人,还有迟阳。乔静淞顾不上跟迟阳较劲了,她赶忙凑上去,关心地问道:“敏行,你怎么样?”梁敏行虚弱地摇摇头:“我没事。”梁圆舒被吓得半死,这时都一股脑朝着他发泄出来了:“你是小孩子吗?洗澡都能溺水!”“是啊,怎么会溺水呢?”乔静淞也感觉奇怪。迟阳举起醒酒器,忽然开口问:“这酒哪来的?你一直都喝这种酒吗?”“卡萨庄园的,我基本天天都喝,怎么了?”梁圆舒察觉到不对劲,拉拉他,悄声问:“迟阳,怎么了?”迟阳垂着眼,思考了一瞬,摇了摇头,抱歉地笑笑,说:“今天打扰了,我就先走了。”第68章梁圆舒追出来,叫住迟阳。“那个……我妈她最近烦心事有点多,所以你……”迟阳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顿时酥酥的,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笑着安慰:“我知道,我没关系。”梁圆舒这才放了心,又想起来什么问:“你回市区吗?”迟阳点点头:“怎么了?”梁圆舒从前台柜子里掏出一部手机,递给他,说:“周琳玥刚刚把手机落下了,你回去的话顺便给她送过去吧。”迟阳把手机接过来,收好,说:“行了,你快回去吧,记得留意一下你二哥的状态,有什么事的话,赶紧给我打电话。”梁圆舒柔顺地点头,嗫嚅了一会儿,欲言又止的样子,迟阳趴在前台的桌子上,与她面对面,问:“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嗯……嗯……”她嗯了半天,才小声说,“光有事才能给你打电话吗?没事……能不能打?”迟阳假装听不懂,逗她:“没事你打电话做什么?”梁圆舒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说:“就……就是想……想……”迟阳恶劣地追问:“嗯?”“想你!”梁圆舒被逼得大声回答,嘴巴鼓起来,抱怨,“这些天你也不找我,我想你!”迟阳摸了摸鼻子,不自觉地莞尔。“笑什么?好笑吗?”梁圆舒眉毛拧起来,不爽道。迟阳唇角依然翘着,凑近了一些,隔着前台的登记台,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轻声说:“我给你的旧电话,你拿好了。有事……或者没事,都能给我打电话,我不会关机。”他的吻轻如羽毛,也像羽毛一样搔得人心里痒痒的,这一刻,她忘掉了岌岌可危的公司,忘掉了状况百出的家人,她的心里、她的眼前,只有这个男人。迟阳出了门,前台刚接了班的小妹从厕所回来了,看着梁圆舒一脸荡漾的春情,又朝外面望了一眼刚离开的那个挺拔的背影,八卦地凑上来,坏笑着盯着梁圆舒一个劲儿地看。梁圆舒回过神来,被眼前放大的一张人脸吓了一跳,无奈地推了前台小妹的脑门一下,娇羞地转身上了电梯。乔静淞正在帮梁敏行试体温,见女儿回来,颇有微词:“以后跟不相干的人少接触,亲哥还躺在这呢,你就跟人花前月下去了,把你未婚夫放在什么位置了?”梁圆舒想要辩解,梁谨言先开了口,朝她使了使眼色,说:“去给敏行弄个冰毛巾来。”“哦。”她听话地逃离了母亲身边,一溜烟跑到厕所去了。“妈,她都这么大了,自己有分寸。”梁谨言劝母亲道。“她要能像你这样让我省心,我愿意说她?”乔静淞絮絮叨叨的,提到这个,又纠缠起梁谨言来,“我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无双说啊?”梁谨言接过梁圆舒递过来的毛巾,帮梁敏行放到额头上,低着头,淡淡道:“说什么呀?”“结婚啊。”乔静淞怎么觉得这个大儿子好像也并没有印象中那么省心了呢?梁谨言依然低着头,自嘲地笑笑,答道:“我现在这样,谁愿意跟我?”“你这样怎么了?”乔静淞不认同,“我看无双不像在乎这个的人。”梁谨言摇摇头,笑得有点苦涩:“可是我在乎。”他的下半身全无知觉,也就是说,嫁给他,不仅要照顾病人,还要守活寡。乔静淞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梁圆舒从他的手中接过毛巾,换了一块新的给他,也是默默地完成,没有说话,一间屋子里有一家四口,却静得连掉一根针都能清晰地听到。过了两个多小时,梁敏行的体温渐渐降了下来,梁圆舒的诺基亚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问:“怎么了?”“月月,你听我说。”迟阳稳了稳心神,尽量保持冷静自然的语气。“嗯,你说。”她慢慢地走到厕所去,掩上了门。“你哥喝的红酒里……”他闭了闭眼,深呼吸,对她说出一个事实,“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