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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如雨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住地点头。漆则阳见不得她这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想安慰她,又觉得自己的两只手没处放——摸也摸不得,抱也抱不得,只得揉着她的脑袋说:“这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尤道漓哭得越发大声,惹得漆则阳更加手足无措。“你……”漆则阳鼓足勇气道,“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你聪明……好看,待人真诚,是非分明,不知计较得失……”尤道漓心想,我要是真有这么好,为什么第一世会被小妾抢了夫君,第二世也爱得苦多于乐,第三世被认为只配做没名分的姬妾?她只是感谢漆则阳的好意,并没有真的从中得到安慰。但因为不想让眼前人失望,她才努力止住了哭泣。漆则阳见她欲对自己强颜欢笑,心里更不是滋味,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把将她搂在了怀中:“你对秦畴夜说,我们每个人都记得上一世的遗憾,你知道我上一世的遗憾是什么吗?……其实我不想承认,但……也许由不得我不承认。我的遗憾是你。”尤道漓:“我……我?”漆则阳:“上一世,我知道你另有意中人,所以我只希望你能美梦成真。我把你当做亲人,当做朋友,可除了亲人朋友之外,你对我来说,还有另一种意义。这一重意义我不想去深究,只是掩藏它、忽略它,久而久之,连我自己都快忘了,你为何特殊、为何重要。……直到这一世,我在往世洞口遇见你,我才想起来。想起了昆仑,想起了……江蓠。我才知道,我为什么要会来到玉浮,原来……只是为了遇见你。”尤道漓:“无阙……你……”漆则阳:“我说了,我不是无阙,你也不是江蓠。你我已然重获新生,理应有……新的开始。你……可愿意?”第43章大结局尤道漓觉得有点懵,毕竟她活了三辈子都只有过一个男人,现在突然被相识很久的老友告白,一时之间哪反应得过来?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好好把漆则阳打量了一番,从眼睛看到鼻子,从鼻子瞧到喉结……说起来,虽然江蓠与无阙是生死患难的好友,尤道漓和漆则阳是年少相识的好友,但江蓠与无阙之间、尤道漓和漆则阳之间,始终都有着一种克制的距离。他们从来都没有将对方当做无性别的知己随意嬉闹。此刻尤道漓细心观察着眼前人的眉眼口鼻,得出了结论:嗯,这是因为漆则阳长得太“男人”了,这种强烈的雄性气息难免让人忌惮三分,即使交情再好,也没法把他当做闺中密友。那么问题来了,对自己来说,漆则阳和其前世无阙,究竟有没有区别呢?尤道漓觉得是有的。她与漆则阳相识得更早。早在自己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时,她就与漆则阳交换了名姓。那时的自己性情张扬,几乎对任何人都毫无保留,更别说被她视为重要情报来源的谢瞻白舍友了。而江蓠与无阙却是相逢在她因情伤离开玉浮之后,彼时的江蓠已然渐闭心房,对无阙自然也有一种似有若无的隔膜。更不用说无阙后来还有了自己的伴侣。二人延续了前世的情谊,但没有了前世的顾忌,这会不会是老天的精心安排?尤道漓想着想着脸就红了,她把眼前人攘开了一点,顾左右而言他道:“我……还有点饿,我们还是回去吃饭吧……”漆则阳有些失望,不过他本也没打算一蹴而就,于是干脆装作自己什么都没问过,随尤道漓回到了木屋里的餐桌边。尤世淡看到jiejie两颊的红云,自己也没了吃饭的心思,脑中翻来覆去,都在想如何推这二人一把。夜里,暂时睡在小孩房里的尤道漓,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好像眼一闭,就会陷进白天那个拥抱中。她从没这样被人抱过,那怀抱里没有危险,没有侵略,没有占有,只有尊重,爱护,疼惜和包容。她咬着被角,气呼呼地想道:“我是不是太犯贱了?总是非得喜欢那个把我当棵草的,却对……视而不见……”想着想着,隔壁突然传来了谢氏夫妇的喘息声。尤道漓才知这房子的隔音有多差。宿在客房的漆则阳也因这动静而无法集中精神修炼。三天后,漆则阳向谢氏夫妇辞行。他接受了昆仑派的执教邀请。自从他跟尤道漓表明心迹后,尤道漓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不知在忙活什么。他本想让尤道漓考虑与他同上昆仑,但见她这般回避的态度,实在不知自己该如何开口。一直送到螟蛉丘,谢氏夫妇才止住脚步。尤道漓又把一个捆得扎扎实实的包袱甩在了漆则阳肩上,对他说:“你扛好啊。”漆则阳叹了口气,笑道:“多谢你,但是……我不需要这么多行李。”尤道漓:“谁说是你的了?这些都是我的。”漆则阳:“你……?”“你忘啦?我上辈子还有昆仑剑法没学完!”尤道漓跳到漆则阳这边,转身对谢氏夫妇挥挥手道,“明年夏天再来看望你们,到时候最好能让我做大姨了啊。”感受到身边一阵清香袭来,软纱做的衣袖轻轻擦到了自己的手背,漆则阳忽觉得仿佛一夜春风划开了昆仑山巅风雪如晦的漫长冬日,他眼中只剩下那笑起来比昆仑镜湖更清澈透亮的一双明眸。尤世淡虽然早就知道尤道漓要走,但临别时还是有些洒脱不了。她断断续续地说了一番话,大意是自己会先用心学传音术,希望jiejie姐夫多珍重云云。谢瞻白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忍不住责了一句尤道漓:“要常来。”尤道漓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崇吾山,以道人身份北上,历经月余,才又到了昆仑派。因她不曾收到昆仑派的邀约,没能立刻拜入其门下,不得不在昆仑山脚住了半年之久。昆仑长老考虑到下半年风霜渐肃,昆仑附近的气候实在太过恶劣,又有几分为她的诚心感动,才同意她参加当年的入门考核。结果自然是她顺利过关,终于跟漆则阳做回了邻居。“其实你本不用吃这些苦……”漆则阳提酒来她房里庆祝,带着几分歉意说道,“我早和掌门说一声,想来他不会为难。”尤道漓一边把一颗药丸放进漆则阳递来的酒中,一边答道:“不不不,这种事情,还是靠自己的好。”漆则阳伸手去摸她额头:“你在吃什么药?身体不舒服?”尤道漓笑道:“我没病!这是我meimei让谢瞻白给我调的什么丸,消夷丸?说和酒吃了,酒量会变好。今天不是高兴、想跟你多喝两杯嘛!这是第一杯,你帮我算算,看我到底能喝几杯。”漆则阳:“你酒后话多,要是千杯不倒,说个不停,不怕被我听到什么吗?”尤道漓:“事无不可对君言,我的事情,前世今生,没有你不知道的……”漆则阳:“哈哈,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