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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药方。这些方子有时也被用来医治命不久矣、面有尸气之人。那范僧仲既有娘胎里的仙药对抗太微紫麻,又服过预防尸毒的巫方,当然就没毛病啦。次日清晨,尤道漓带着乌黑的眼圈出了营地,在两个卫兵的监视下查看水源与粮仓。踅来踅去,一直摸到距离鱼凫关百尺之处,她才被严令不得再前。四周充溢着令人作呕的腐败气味,头脑昏胀的感觉也越发强烈,她捏着鼻子问卫兵:“前面……都是死尸?”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她憋着气往回跑了一里远,等停下来时,一片空白的大脑中忽然冒出一个极其可怕的猜想:莫非,太微紫麻之毒,是被塞进了那些堆积如山的死尸口中?因夏季风往西吹,这些死尸便一面腐烂,一面使混合了尸毒的太微紫麻之毒一点点溶于水,融于气,往西播散,弄得蓉城中无处不毒!所以根本就不需要有人天天投毒,那毒早就一次性投好了,全靠尸体缓慢地释放着……是谁?是谁把毒喂进了一具具死尸中!?第23章鱼凫关惠子坞的秋离堂内没有半个下人在旁伺候,只有庄知濠和晏如寄面对面站着。庄知濠在玉浮时行为规矩,看着也并不显山露水,但这一切似乎都是他刻意为之。一回到惠子坞,他便自然流露出了少爷坞主的气势,使晏如寄也不觉对他恭敬了几分。“如寄,考虑得如何了?”庄知濠措辞温和,但他想催促的事却很让人为难,“只要你答应拜堂,便万事大吉。洞房中自可分床睡。待蜀中战事结束,你去留随意。”老坞主庄晋曾表示,只要儿子娶妻,他便放权。庄知濠告诉晏如寄,他愿意出动惠子坞所有人力背袭成都王,无奈现在他还做不了主,而老坞主又心向成都王,所以……“听说你的姐妹身陷蓉城?可能还在成都王军中……”庄知濠似乎很清楚尤道漓的下落,“鱼凫关东西二十里道术罔效,她一个弱女子在敌营中,实在太过危险。”晏如寄:“为什么……非得是我?”庄知濠笑道:“相府千金,在下自是不敢染指。严氏姐妹出身书香门第,隔行如隔山,与我惠子坞也是两路人。唯有贵府上是江东巨贾,将来或可有些合作。娶了你,老头子也不会有异议。”晏如寄虽不喜欢这样的答案,但也知道庄知濠说得没错。她叹了口气,咬咬牙答道:“好吧,我同意。”等晏如寄离开后,老坞主庄晋方从内厅转出来,拿烟杆敲了一下庄知濠的脑袋,斥道:“兔崽子,为了强娶一个丫头,竟诬陷你老子想与逆贼合谋。”尤道漓来到范僧仲帐中时正是晚饭时间,她已一整天没吃没喝也没睡,看到眼前桌上的烤牛rou,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范僧仲见她面容憔悴,竟有几分过意不去,遂招呼她到自己跟前,推了一碟rou给她。尤道漓立即抓起大骨头棒子啃了起来,一边用油腻腻的手抓着几张纸塞给范僧仲,上头写着她这一日翻阅地方志的成果。她基本上已是和盘托出,说此间昏病是太微紫麻与尸毒混合而成的结果,并写明了范僧仲不受影响的原因。然而并没有解决之道,这不只是因为她不想告诉范僧仲,实在也是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范僧仲想待尤道漓吃完解说给自己听,因而不急着读纸上的内容,只是看着她大快朵颐。突然,范僧仲腹痛的隐疾发作,他手往怀中一摸,没摸到想找的东西。尤道漓见范僧仲表情痛苦,脑门上青筋绽露,瞬间便意识到了他在找什么……一瓶丹药,昨天她帮范僧仲捡衣服的时候顺手牵羊摸走了,原本只是想了解这将军有没有藏什么抵御太微紫麻的秘密药方,结果发现不过是瓶止痛药。尤道漓:“将、将军……你怎么了?我去叫人来!”“嘘——”范僧仲一把捂住尤道漓的嘴,低声道,“你没发现,外面有些不寻常吗?”左边的帐子一颤,随着兵士短促的闷吼声,尤道漓看到了一道黑血喷出的影子。范僧仲正欲提刀,但腹中之痛愈烈,连站起来都有困难。“这叫‘没有大碍’?”尤道漓无奈道。范僧仲忽然抬头,一手扯过尤道漓的细胳膊,一手转动矮桌下的机关,虎皮垫子随即塌陷,两人先后顺阶滚进了地下的暗室中。尤道漓掸了掸土灰起身,四下看了看,发现这里存着不少水与食物,两面土墙上有烛灯燃烧。“有人袭营么?……”尤道漓扶着范僧仲在一张简陋的塌上躺下,用帕子沾水,擦了擦他的脸。范僧仲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你、快说,如何解昏病!”他知道夜间份的提神汤药士兵往往不愿喝,因喝了就容易睡不着,所以此刻许多人正昏弱无力,比他这个腹痛难忍的将军好不了多少。有人在这时候袭营,岂非如同砍瓜切菜?问题是,这里距鱼凫关还有点路程,若来者是东越王的人马,军中怎可能没有收到消息?若威胁来自后方,则袭营者必然多不了。“我不知道怎样解昏病……”尤道漓两手一摊,“但我大概知道怎么治将军的隐疾了。”范僧仲听了前半句话正要发怒,听得后半句又把火气收了回去,问:“如何治?”“将军身材健壮……肚子却有些圆。”尤道漓边说边解开了范僧仲身前的铠甲,“我猜你腹中有灵蛊,且很可能是与生俱来。”范僧仲忍痛笑道:“看来脱光给你看,也不是、全无用处。”尤道漓拔出匕首,在范僧仲腹上比划了下。范僧仲:“你……打算把我剖开?”尤道漓假装镇定地说:“只要将军同意,我这便下刀。”范僧仲将脸往右边偏了一偏,道:“那里有酒。”尤道漓:“嗯、嗯……”此役,成都王军中死伤七千,还折损了两名将军。当然了,范僧仲不在其列。腹上的切口,已被尤道漓用拙劣的针法缝好,看着犹如一条血色蜈蚣。“灵蛊在这里头。”尤道漓把一个小瓦罐递给范僧仲,“细微的灵物最爱寄宿仙药中,你家祖传的那粒,想来原是它的安家处。难怪你自小腹痛,令堂……应当寿数也不高吧。”范僧仲:“多谢。”尤道漓:“不必谢我……这本就是我们玉浮山造的孽。你之前吃的江湖郎中的药,只是让灵蛊进入深眠,但它还是会不时醒来的。”范僧仲:“昨夜你为我切腹,为何我并无知觉?”“将军早就痛晕过去了……”其实尤道漓是干脆点了范僧仲的昏xue,但她又不想让范僧仲知道自己会武功,只能这样忽悠过去。范僧仲:“你不必在此照看我,快回去想昏病的事,本将军再给你一天时间。”“你——”尤道漓想说范僧仲怎么这么快翻脸不认人,但又想大概是因为昨夜的突袭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