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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等话音落下便欲伸手往大氅怀里掏。这一句话与这个动作就仿若世上最为神奇的画笔,登时便将蒋氏脸上的笑意抹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既有两分恼怒,又有几分惧怕与不得已的容忍。话她真想这就伸手请他将那手令拿来给她瞧瞧,而他若是没有,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可谁叫蒋氏早就知道方麟是个什么性,又明知一百个她加在一起也不是方麟对手?这可是翻起脸来连自己亲爹都敢打的主儿!他手上那条马鞭就不知道沾着他亲爹多少血呢!因此上就在这四五年前名震京城之际,她便不知道暗中庆幸了多少回了,庆幸于别看这是华贞的表弟,华贞对他又有救命之恩,可只要华贞不将他往这个家里牵扯,譬如拉着这给三房撑腰,她就无需害怕。这既是个出了名的煞神,臭名声排得比容程还要靠前,她明明是躲他远远的还生怕来不及吧?三房的两口倒是随时都能辖制他,可三房是什么人?只要三房不请这个煞神来,她蒋氏都要默念一千遍阿弥陀佛了!*v本\文*/来自\v\v/**\.GZBPi.bsp;Om,更v新更v快无弹*窗**正文第二十四章翻手为云蒋氏便努力堆上一脸的笑容,连声制止方麟真将那手令掏出来:“你也知道你表姐和你表姐夫这一路舟车劳顿的,眼下才刚到家,总得叫他们好好歇歇。”“哪怕你真有手令在,过几日再也不迟不是?”又仿佛生怕这几句话不能令方麟心软,她便又抬手指了指锦绣:“还有你这个……外甥女儿,这不也是刚刚认祖归宗回来的?”“我看不如这样吧,方镇抚今日既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索性留下来用晚膳?也算是与我们家一起给你表姐夫妇庆贺庆贺了。”蒋氏这最后一句话是她硬挤出来的,她虽然不愿叫方麟再多停留片刻,可她若是这就下了逐客令,想必适得其反。更何况她方才已经放了话,叫华贞领着这在后院转转、权当就是查了案了,此时还能再反悔么?左右就是叫这煞神多停留一顿饭的工夫罢了!只要她这便差人给前院国公爷送信儿,等国公爷与容程那爷儿俩从前头回来了,方家这还敢当着容程的面儿撒野不成!就算这连容程都不放在眼里,一味的只想给华贞撑腰,总也得想想他表姐刚刚收了个女儿,哪有该祝贺的时候不祝贺、却偏要给表姐的大喜事添堵的道理?方麟这才应声将手从大氅里头拿出来,脸上也终于挂了点笑:“既是国公夫人有此邀请,方麟自是恭敬不如从命。”他本来也不是来查案的不是?那事儿若他真想查,还能叫这老妖婆知道?谁知却也不等方麟再将华贞与锦绣喊一声,众人随后也好真在这后宅转转,一来赶紧离开这叫人生厌的致雅堂,再叫锦绣尽快熟悉熟悉这个家,二来不准就真能发现些什么,外头便有回禀声传进来,是大奶奶与奶来了。原来这后宅虽然从未来过这么多锦衣卫,也便将仆妇们吓得抱头鼠窜,等见得锦衣卫只是将致雅堂围了,并未有什么更新的动作,仆妇们便又重新各行其职,各个房头也就先后都得了消息。“听三爷和三奶奶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位……三姐,国公夫人那里就摆了家法!”大房与二房既然本就是在三房的庇护下、才得以在这后宅好好的生活着,等闲也不会被蒋氏欺负到头上去,如今既是听致雅堂设了家法,还能不知道这是给三房准备的?只是这两个房头儿如今也不过是孤儿寡母相依为命,两个嗣都还年幼,就算立刻赶来援手,能来的也就是容程两位寡嫂罢了。蒋氏闻言又是眉头一松——她当然清楚这个两个媳妇既是守着寡,轻易都不会迈出她们自己院门一步,如今既来了致雅堂,自然也是来为三房情撑腰的。可她不是没将三房如何,如今被架在火上烤的反而是她自己么?那这两个媳妇来得还真是巧呢,等这两人也进了屋,方麟就算再怎么不讲情面,也真得手下留情、再装出一副只是来做客的模样儿呢。她便连声笑着快请大奶奶和奶进来。“先来几个人赶紧将这地上的碎瓷收拾收拾,再遣个腿快的婆给前院外书房报个信儿,请国公爷与三爷、四爷都回来陪着方大人话儿。”“捎带手再给四房五房也送个信儿,请四奶奶五奶奶来陪着她们嫂和侄女儿。”这致雅堂的正房顿时就显得仿佛真要将方麟当成贵客招待、随后又要给锦绣的回归办个大宴一样了,婆丫鬟应声而出,怎么一个热闹了得。殊不知方麟事先便吩咐了几十个锦衣卫,这致雅堂可以进却不能出,哪怕是只猫。那腿快的婆也就没等出了致雅堂的大门,便苍白着脸跑了回来,直道院外都是锦衣卫:“……老奴根本出不去!”华贞眼见着那婆连滚带爬的扑了进来,扑哧一声就笑了,又笑指方麟道,你还真是调皮。“既然今儿不打算查案了,还不快给你那些手下下个令,叫他们立刻退到外院等你去?”方麟亦是轻笑着摸了摸鼻,仿佛他不过是忘了这个茬儿,随后便迈步出了房门,站在门廊间打了一个唿哨。也就在唿哨刚刚响起间,致雅堂院门外的锦衣卫便都迅速离了分头散开围起的院墙,齐刷刷列队到院门外。再等方麟手中的马鞭轻轻一挥,在空中甩出了两长一短三声脆响,那二十几人便都无声的排为纵队、离开内宅直奔前院而去。这表姐弟俩也就在轻描淡写间,便给蒋氏看了一出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好戏——只要他们愿意,还不是随时都能将这致雅堂乃至整个儿辅国公府搅个天翻地覆?蒋氏的脸色便在顷刻间变幻了无数种颜色,甚至都无暇掩饰了。要知道她的体面与尊贵已是至少十几年间、都未曾遇上过这样的挑战与践踏了,她又怎会提前料到今日这样的遭遇?尤其是眼下这里可不止是华贞在,就连大房二房的两个媳妇也在,她今日既在这三人跟前儿颜面无存,往后还如何再摆出婆母的派头与架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