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0
也绘声绘色。那天是正月十五。事儿先生正在美国读大二,课业结束得早,他闲来无事,决定回国探亲。好巧不巧的,那天大树爷爷不知怎么就来了兴致,召集全家老小一同前往广场,赏花灯,看秧歌,猜灯谜。家里只留尚在昏睡的事儿先生。十七岁,正是新陈代谢速度最快的年纪。候机、转机加上倒时差,事儿先生连续三十几个小时没吃上顿正经饭,被生生饿醒。他翻了翻冰箱,随便找了一块酱好的牛rou,打算切成小片后加热,凑合填饱肚子。谁说吃货都是厨师?厨艺一向是他的短板,哪怕只是切个片。不晓得是很久没用过菜刀,还是饿到头晕眼花,导致身体的协调性出现问题。总而言之,他的一刀下去,牛rou没事,手指却出了大麻烦。他拎着鲜血淋漓的手指,到处找药。几年不曾入住的房子,哪能轻易找到?事儿先生极度狼狈,又疼又饿又着急,恰好门铃响起,他以为是大树爷爷回来了,狂奔过去开门。屋外站着个小丫头,双手各拎着一只硕大的食品袋,看到他先是一愣,很快发现了他的异样。“哎呀,你受伤啦?”小丫头二话不说,冲进屋子,将食品袋往茶几上一扔,飞快地从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提出医药箱。“你坐着别动,手伸给我。”“流了好多血啊,疼得厉害不?”“你放心啊,我动作很轻,不会碰痛你。”“我妈是护士,手把手教过我。”小丫头也不知道是打哪儿冒出来的,竟然身穿一套厚厚的小熊睡衣,和脚上的小熊棉拖鞋配成一套。大冬天的,连件羽绒服都没套。她是怎么过来的?个儿不大,话不少。是她给事儿先生的第一印象。她讲话很快,手上的动作更快。检查,冲洗,上药,止血,包扎,一气呵成。包好伤口,她轻车熟路地找到家里的拖布,将满地的血迹擦干净。“这一地的血啊,大树爷爷看到了,肯定得吓出毛病。”那个时候,小姑娘还没有晕血的毛病。大树爷爷?事儿先生讶异于她对家中事务的了如指掌,“请问,你......是哪位?”这是他对她讲的第一句话。“忘了自我介绍,我就住在对门,刚才是来送元宵的,”小丫头又拍了一下大腿,“看我这脑子,元宵!”他本就寡言,此时更接不上话了。“这个得放在冰箱里,否则就黏住了。”小丫头拎着食品袋直奔厨房,他听到她喊了一声,“你是正准备吃饭么?”不问还好。一提到“吃饭”,他更饿了。特别是“元宵”两个字,令他抓心挠肺。“牛rou是你切的么?”小丫头的声音娇娇柔柔的,“你怎么不顺着纹理切啊,rou都切碎了,这样多难吃。”他也很后悔啊,还不如抱着整块牛rou啃一啃,就不会伤到手指,更不会饿着肚子被她折磨。“你还没吃呢吧?我帮你煮几个元宵吧,”她从厨房冒出半个脑袋,“你手不方便,别折腾了。”他本想婉拒她的好意。已经够麻烦人家了,何况对方是个陌生人。但小丫头明显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转头开始烧水。“元宵是我亲手做的,你吃几个?我拿了五袋过来,每袋二十个,个头不大,口味不一样的哦。”他脱口而出,“二十个。”说完,自己也乐了。什么是被牵着鼻子走。这就是被牵着鼻子走。等待开锅的功夫,小丫头已经把一团糟的砧板收拾妥当了。“外面买的元宵都不怎么好吃,我爷爷说,反正我寒假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不如给家里滚几个元宵呢,我一想也是,于是自己买料擀皮拌馅,你别看这小小的几袋,我忙活了小半个正月呢。”锅里的水终于开了。小丫头打开保鲜袋,絮絮叨叨,“黑芝麻,白芝麻,红小豆,桂圆,核桃仁,红枣,紫薯,红薯,南瓜,五仁,葡萄干,枣泥,莲子,奶酪,玉米,蔓越莓,抹茶和巧克力,欸,还有两种水果干馅儿的,我也不知道什么味儿,家里有的食材我都用上了,嘿嘿,就是包着玩儿的。你吃到口味怪异的,不要太惊讶,实在不好吃可以吐掉嘛,我不会生气的。”事儿先生不停地吞口水,已经出现幻觉了。眼前闪过无数个巨型的元宵,从天边滚到面前,撩他,又从面前滚去天边,他一个也没能吃到嘴里。撩到他想打人。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小丫头端了一只巨型的碗走出来。“你等几分钟再吃啊,别着急,元宵很烫的。”她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我得回去啦,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男神是第二个节目。”她压根没问,他是谁。他也忘了说,谢谢她。事儿先生用额头抵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我就想知道,你那天说的男神,是谁?”我绞尽脑汁想了好一阵子,“不记得了......”事儿先生:“.......”别说男神了。就连那个正月十五,我也只是隐隐约约有点模糊的印象。不对啊!我上下打量他,“我怎么觉得,那天遇到的是一个大叔呢?”我再怎么糊涂,也不应该把这幅皮相记错。“大叔?”“好像是胡子拉碴、手脚不大灵便的一个中年人,我以为是大树爷爷的远房侄子外甥之类的,赶上家里拆迁或是缺钱什么的,前来投奔亲戚。”“......”“好像话都说不太利索,看着怪可怜的。”我不敢置信,“那个人是你?”“......”事儿先生至少沉默了五分钟。“我当时比较叛逆......留了胡子。”他咳了咳,“又伤到了手,动作慢了点而已,也不至于让你错认成大叔吧?”“......”“你那天到我家,话就一直没停过,我根本没机会插嘴。”“......”是我的错喽?“好吧,那个人就是我。”事儿先生露出个无奈的笑,“难怪,你不记得了。”我必须得问一句,“元宵好吃么?”为了那二十种不同的口味,我努力了很久,闹闹、邵鹏鹏甚至康威,都分到了一杯羹。“好吃。”他的眼中像是蒙了层雾,“我一直很怀念那个味道。”十月五日。我抱着一丝微弱的侥幸心理,按下闹闹家的门铃。开门的是一对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