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7
酒精灯炙烤后呈现出的色彩——黑不见底。他对着本子沉默了五分钟,幽幽问:“你实话说,这是谁教你的?”“.......”装傻好了。“我再问你一遍,你的论文,到底是谁在帮忙?”“......”继续装傻。“你少给我装疯卖傻,之前的提纲和初稿,算我眼拙,没看出来。但这段话——”他指着其中一句,眼睛冒出火来,“这个观点,在博弈学专业的博士选修课里才会出现。咱们学院从未开过这门课,管理学院上个月外聘专家,单独做了一期讲座,期间提到这个理论,我也是第一次听到。那节课,我刚好去听了,怎么没看到你?”“......”怎么办。“说说吧!”黑面把本子往桌上一摔,“哪里请的枪手?花了多少钱?”“......”枪手?“我没......”我试图辩解,“赵教授,您误会了......”“水平也好,能力也好,你达不到我的要求,我都能理解——毕竟人无完人,你有你的难处,我尽可能体谅。但是事关诚信——我坚决不能容忍,你可真让我失望。”黑面气到说不出话来。风暴来得猝不及防,我也紧张到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撂下一句重话,“你不要参加答辩了。”什么?“您、您真的误会了......”我慌乱成一团,“论文是我自己写的,每个字、每句话都是我亲自写的,我没请枪手,也没花钱,我哪有钱啊......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请枪手.......”“你别告诉我,你奋发图强连着看了几天资料,水平直接超英赶美——”黑面怒不可遏,“你要真有这个天份,可以直接申报诺贝尔经济学奖了。”我语无伦次地解释,“我确实有个枪手、不是,不是枪手,是帮手,他帮我找了资料和数据,还有修订提纲......要不然,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来一趟?我试试看,他不一定能来,您等一下啊,我这就拨电话......”我哆哆嗦嗦地拨通了事儿先生的电话。电话接通,连响六声。在我即将绝望时,他总算接起来,“易歌?”“你能不能来一趟学校?”我颠三倒四地阐明了问题的严重性,“否则我就不能参加答辩了。”话音一落,事儿先生低低笑了,“你这个导师,还真是有点意思。”他竟然有心情笑!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还笑!“你到是能不能来啊?”我带着哭腔,“算我求你了。”“把你的定位发给我。”事儿先生答应得很痛快,“我马上出发。”一个小时后。黑面一言不发,沉默地望着窗外。我背对着办公室大门,瑟瑟发抖。敲门声响起。“易歌?”我听到他的嗓音,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回头的一瞬间就哭了,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你怎么才来啊!”我吓得腿都软了。“抱歉,路上堵车。”事儿先生大步走上前来,长臂一伸,掌心不轻不重地落在我的后颈上,手心热得发烫。“怎么还哭上了?”他这一问,我哭得更厉害了。太委屈了。“我这不是来了么,嗯?”他身体微微前倾,近距离看着我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唇角含笑,“乖,别哭了。”我抽抽鼻子,用手背擦擦脸,点头。“多大点事儿啊,有我在呢,别担心。”见我终于敛了泪意,事儿先生向黑面颔首致意,“赵教授,您好。我是舒选。”黑面自然认得他。“......”我这才注意到,黑面早已宕机。他的眼珠发直,呆若木鸡地半立在办公桌旁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事儿先生皱眉,“赵教授?”“......”“关于易歌的论文,请您听我解释。”“......”“论文的基础材料,的确是我给她的。”事儿先生无视黑面的反应,“至于具体内容,全部由她独立完成,我只起到协助作用。我可以向您保证,包括我本人在内,她没有找过任何枪手。”“......”黑面继续呆若木鸡。“至于与您所持观点不一致的问题,是我的疏忽。学术方面的交流,不应该通过易歌的论文来进行。她毕竟是您的学生,是我逾矩了。如果有机会,我想与您进行更深层次的沟通与协作,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也希望您能原谅我对于论文的指责和干涉。”“.......”黑面将呆若木鸡进行到底。十分钟后,黑面的大脑重启完毕。“......Mr.Ethan?”事儿先生微笑,“您比我年长,叫我舒选就好。”“您怎么......”黑面的目光落在我和事儿先生身上,“你们......认识?”他的语气震惊且恼怒,甚至带着几丝哀怨,“易歌,你竟然认识舒选先生?”事儿先生浅笑,“不瞒您说,我和易歌,两家算是世交。”黑面倏然睁大眼睛,再次宕机。“......”“赵教授您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要隐瞒的。”我越描越黑,“我根本不知道他就是那个什么Mr.Ethan......”事儿先生:“......”黑面:“......”事情得到圆满解决。黑面和事儿先生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双方在友好融洽的气氛中,“共同”研究制定了论文的修改方案——黑面无条件全盘接受事儿先生的意见。走出校园,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事儿先生高度评价黑面,“现在的学术环境不比从前,很多所谓的教授互相抄袭,唯钱是论,遇上赵教授,你很幸运。”我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他是吴老师钦定的导师,确实负责。刚刚度过心惊胆战的一个下午,我明知他对黑面的评价中肯,但我平白无故挨了顿骂,哪有心情去应和。“天色不早了。”事儿先生再度将手掌放在我的脖子后面,轻轻捏了捏,“你饿吗?”我脚下一顿,无端生出些紧张来,却并不想避开他。许是他的动作太过温柔。许是我的精神萎靡,顾不得许多。总之,我由着他握住脖子,小声回答,“饿。”他自然而然地松手,指着前方一处亮着霓虹灯的餐厅,“那家意大利餐厅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