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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属于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类型。我刚才僭越了。小心瞄他一眼,他神态自若,全然没把点烟的亲密举动当回事儿。还好。我深吸一口,果然是一分价钱一分货。虽然一样是红色包装......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前方的路况上。我打破尴尬,轻笑:“原来你也是烟民。”“有年头了。”他用左手微微调节着方向盘,“你呢,吸烟多久了?”“三年,不,三年半。”他点点头,弹烟灰的动作极为熟练,“看你的动作,不像是一天两天,也不像是抽着玩儿的。”他没有念叨诸如“吸烟有害健康”“正经女孩不该吸烟”之类的大道理,也没有用“过来人”的口吻对我大谈特谈人生经验或健康常识。我很欣慰。“你刚才跟宕机了似得。”逼仄的车内,事儿先生突然笑了,“我观察你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好意思,我在发呆。”他莞尔,没再多说什么。我看着一动不动的车流,叹气:“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我发了多久的呆?”“至少半个小时,”他瞥一眼腕表,蹙眉,“从你开始发呆,路上就堵住了。”“......”敢情堵车是我造成的呗?“想不到,A城的交通状况这么差,都这个点了,堵车还这么严重。”“你租房子的时候,特意强调能步行上下班,真是明智之举。”我随口问他,“对了,我一直没问,你是做什么的?”他看我一眼,目光颇为复杂,“吃饭的时候,你没听到?”“......”确实没注意。他不由自嘲:“看来我真是多虑了,你对我,竟然没兴趣到了这种地步。”“......”我为什么要有兴趣。“这个......”我试图解释,“实不相瞒,今天情况特殊。”实在太特殊了。“我知道了。”他没头没尾来了一句,“是家刚成立的研究机构,没什么名气。”我反应了几秒。哦,他是在回答我之前的问题。答案过于笼统,我没法接,只好闭嘴。过了一会儿,他可能是怕我误会,补充道:“这几年,国内的发展形势比较好,工作机会多一些。”车流终于有挪动的迹象,我们再次陷入沉默。☆、第十一章五一,小长假。我一早就买好了高铁票,到家后放下行李,直奔闹闹家。余叔叔开门的一刹那,我愣在原地,进退维谷。不过半年没见,他的头发,已然全白。余叔叔见到我毫不意外,哑着嗓子,“我刚才听到门铃,就猜到是你,进来吧。”“叔叔好。”我低低叫了一声,没敢抬头。余叔叔意有所指,“是不是吓了一跳?其实早就白了,之前坚持染了几年,前不久办了内退,也就懒得捯饬了。”我换好拖鞋,步入客厅。家中毫无变化,墙上依旧挂着多年前的几张艺术照,尚未褪去青涩的脸上,闹闹的笑容夺目。想当初,还是我陪她去照的。她一度要求我与她合影,但我觉得傻,宁死不从。早知如此......“你先坐。”余叔叔给我倒了杯白开水,“你阿姨没在家,今天就我一个。”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于阿姨了。去年乃至前年的春节、中秋节及国庆节,我都没有见过她。我试探,“阿姨去哪里了?是去......看她?”余叔叔和于阿姨不曾去看过她,无论是闹闹的生日还是忌日,无论是清明节还是中元节,除了下葬那天,他们再未踏足A城。除了我和颜亦初,没人去看她。是无法面对,还是无法原谅,我不得而知。“她......”余叔叔缓缓摇头,“她只是想一个人转转,没出远门。”我沉默了。余叔叔叹气,“你也别介意,你阿姨不是不想见你,更不是躲着你。那件事,她总觉得是我的错,我开了坏头,所以带坏了她。归根结底,是我这个当爸爸的,没有尽到责任。”余叔叔早年间犯过“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事情发生时,我和闹闹刚上初二。两口子吵得天翻地覆,什么都瞒不过她。最严重的时候,于阿姨拿着菜刀去和小三儿拼命,被余叔叔当街拉回家,还没进屋就动了手,惹得整个家属院看热闹。老妈听说此事,卡着下课的时点去学校堵人,将闹闹关在我的屋里,不准她回家。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陪着她,寸步不离,她哭我就和她一起哭,她做作业我就和她一起做,她不吃饭我就陪着她挨饿。一天天的,抗过了大半个月,直到于阿姨和小三儿谈判结束,才肿着眼睛将她接回去。那个年代的人对于婚姻看得极重,于阿姨没有选择离婚,只是打那以后,夫妻关系降到冰点,日子过得貌合神离。闹闹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再没叫过余叔叔一声“爸”。闹闹总在念叨,一定要通过的努力,换一所大城市,一个没有余叔叔和小三儿的地方定居,赚很多很多的钱,买很大很大的房子,把于阿姨接过来,再加上我,大家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她的计划里只有mama,没有爸爸。余叔叔很受伤。也很无奈。清官难断家务事,余叔叔这一生虽说有错,可对方是长辈,我毫无指责和评价的资格。如今的余叔叔,脸上依稀能看到几分年轻时的风姿与倜傥。岁月并未善待曾经犯了错的人。这些年来,他饱受旁人指责,历经丧女之痛,明明才过天命,乍一眼看去,完全像个古稀老人。我陪他坐了很久,在记忆中挑挑拣拣,讲了几件中学时候发生的趣事。那个时候,闹闹已与他形同陌路。余叔叔认真听着,眼圈儿红了一道又一道。从闹闹家出来,我窝在娘家呆了一天。闹闹出事之后,老爸老妈对我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曾经的严厉也好,唠叨也好,斥责也好,全被理解和包容所取代。对于我擅自休学、搬离宿舍、难以毕业、甚至厚着脸皮啃老等诸多恶行,从未有过任何抱怨或不满,更别提就业、恋爱、成亲、生子这类敏感话题了。我知道,他们是在怕。是以这些年来,我看似过得自由自在,实则不然。我心里堵得慌,宽慰的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我要怎么说?我该说什么?父母日益老去,我却毫无半点能力扛起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