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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上,重心不稳,鞋底一滑,差点一头栽进水里摔个狗啃泥面临全身湿透的尴尬狼狈,欧阳帆眼疾手快地伸手把人拽进了怀里,河水仅仅打湿了她的脚踝,欧阳帆低头对她温柔一笑:“我说过,我一定不会让你摔跤的。”沐心玥望着他,微微出神。这是她第一次没有推开他,也是她第一次敢于用心感知他,明明只是一句普通到无关痛痒的话,竟然让她有了莫名的暖意,如同立冬时节,煦色韶光,阳光透过落地窗打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嗯。”她想,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对他笑得这么温柔。“欧阳帆,你能在我们钓鱼的时候再专心钓妹子吗?”前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宋航之回头瞥了欧阳帆一眼,无语道。欧阳帆压根没有搭理他,沐心玥脸颊微红,收回了灼灼目光。树木丛生,有不知名的植被遍布山野,偶尔有微风拂过水流,带过一阵清凉气息,沁人心脾,意境浓郁。他们坐了一排,周围鸦雀无声,看着实在专心垂钓,实则一个个都瞪着八卦的眼睛等着看戏。“刚才吓着了吧?”“嗯,有点。”沐心玥羞涩地笑笑,指了指远处的那座拱桥,“如果是我自己走一定会走桥的,我不喜欢这种冒险行径,会让我很没有安全感,所以我其实从不玩蹦极,更别提潜水、过山车这些要命的玩意儿了。”她坐在椅子上随意荡着腿,低头看着一块块沾着雨水的木板拼接成的小路,颜色因为岁月侵蚀而变得深浅不一,有些已经裂痕斑斑了,雨水都浸在了裂缝里。欧阳帆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她,沉声问:“既然不喜欢冒险,为什么总是做一些冒险的事呢?”沐心玥一怔,长发垂在耳边正好挡住了她躲闪的眼神,她抬起头,故作镇静地问:“什么意思?”看她堂而皇之地装傻,欧阳帆一反往常的怀柔作风,直言不讳道:“怎么说我们都算是朋友吧,遇到麻烦为什么不跟我说呢?你宁愿绕几个弯去求人,也不愿意找我帮忙是吗?可是我记得,你最不喜欢求人了。”沐心玥的笑容一僵,随手拨弄了一下根本没有散落的碎发,“我哪有什么麻烦……”欧阳帆叹了一声气,凑近她说:“北通工建新拨的福利名额早就下来了,沐家光商铺面积就占了三千平,交付日期是在去年的九月份。我找人查过了,它们的确都已经更换了所有人,大概是在去年十一月份左右。因为投资价值不菲,中政区的人都猴精,所以她压根没有找中介,直接在内部就通通出手了,奇怪的是买主只有两个,一个姓霍,另一个姓陈,成交价不详。”沐心玥面无表情地望着远处寂静的湖面,一言不发。但是他知道,他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到了,一字不落。听他这样说了一大段,她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好像是被揭开了不愿公之于众的遮羞点,既臊又恼,又像是在什么都看不见的黑屋子里突然找到了一根火把,激动又兴奋。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忘了,你查的可是北通工建。”欧阳帆点到为止。沐心玥瞬间了然,抚着额头失笑:“OK,我忘了,兜来转去都是你的地盘,哪能瞒得过你。”“忘记了?”欧阳帆依旧耿耿于怀。沐心玥像是在说一件好笑的逸事,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废话,我要是没忘早就找你了,怎么会绕了一大圈还都是做无用功。”欧阳帆不语。“怎么了?”沐心玥看他沉默,脑海里不停闪过从前和程彻无数次争执的画面,心里突然涌出一阵不安,“我这样做……是不是很不好?是不是不够光明磊落?”欧阳帆说:“是。”沐心玥一怔,下意识地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苦笑:“他也是这样认为的,我和他因为这种事争吵过无数次,他说我是阴险小人,我也骂过他狼心狗肺,每一次都会吵得不可开交。随意吧,你们怎么想是你们的事,我怎么做是我的事,各不相干。”说完,站起来就要走。欧阳帆一把拽住她的手,“你什么时候才能忘掉他放的那些屁,只记住我说的话?”沐心玥低头看着他深邃的眸子,他却只是认真地摩挲着她掌心的纹路,“他嘴里的‘光明磊落’能值几个钱?更何况,他才是最不光明磊落的那一个。”沐心玥甩开他的手,重新坐下。欧阳帆点燃一支烟压了压心里的火气,刚才那句‘阴险小人’他怎么听怎么不痛快,“不这么处理要怎么处理,大张旗鼓地满世界吆喝,还是划出道道说个一二三四五,谈不拢了直接撕破脸?”她嘴里的那个程彻是不是在国外呆的太久了,不了解国情,还是说他一直都活在自己的理想世界里,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是耶稣或者是圣母玛利亚吗?沐心玥的冰山脸终于破冰,“过去他总说……”欧阳帆听见那个‘他’字就莫名烦躁,打断道:“过去都是放屁!现在才是真理。”沐心玥‘扑哧’一声笑了,“这是我今天第二次听到你说脏话。”“每个人都有两面,甚至多面,你有我有人人都有,谁也没有规定过哪一面是对的,哪一面是错的。对什么人做什么事,跟秀才才能讲道理,如果跟流氓论短长,那不是等着挨揍吗?”欧阳帆轻轻地揽着沐心玥,笑着说,“所以,我们都一样,你这样没什么不好的。你看,我不就挺好的嘛。”沐心玥笑了,“切,自恋。”“心心。”“嗯?”欧阳帆注视着她明亮的眼睛,认真地问:“你什么时候能在遇到困难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我?”“就现在啊。”沐心玥深深地回望着他,“如果我现在跟你说,我遇到了困难,你会帮我吗?”“我会。”欧阳帆的眼中带着一抹高深的笑意,“但是我不能。”沐心玥望着湖面,一言不发,她越来越搞不懂这个人了。也许他和程彻并没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只在于欧阳帆比程彻成熟,对于他不认同的事物会保持沉默而不是试图以一己之力改变一个人或一件事。看她沉默,欧阳帆也不在意,慢条斯理地说:“但是……我知道有人可以。”沐心玥觉得他有些好笑,“你不会是想说能帮我的只有我自己吧?”“当然不是。”欧阳帆吮了一口手上已经燃掉了一半的烟,然后随手灭掉扔在岸边,仅剩的烟灰瞬时湮灭,“你知道那个人是谁。”沐心玥瞬间福至心灵,心里仿佛有一团火灼得她的血管又痒又疼,她皱着眉抗拒道:“我不知道!”欧阳帆唇齿间溢出的声音更像是一股嘲笑,他一反常态地奚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