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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辛:“……”这是夸人呢还是骂人呢?章哲正色道:“你敢孤身进三哥的府第,当得起一个勇字,还知道趁着三哥不在,当得起一个谋字,我并没夸错你吧?”这种夸还不如不夸呢,姜辛哪里不知道她这种行为完全等同于飞蛾扑火?章贤虽走了,可他的府第却未见得有她想像的如筛子那样,到处都是漏洞。她比如意能强到哪儿去?如意还不是自作聪明的潜入章家,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从而就失了手被人捉住了?如意被捉住也就罢了,到底只是个奴婢,章贤不是万不得已,不会轻易了结了她的性命,可她姜辛又不一样,和章贤从前的恩怨不计较也就罢了,就说最近,她刚在燕城摆了个龙门阵,陷章贤于水火,她又跑到章贤的地盘来背后使刀,不是告诉章贤,这一切都是她做的手脚吗?万一被他逮住,那可真是自寻死路。姜辛涨红着脸不吭声,抬起眼瞪了章哲一眼,迎着他那清冷之极的眸子,坚决的道:“如意我是一定要救的。”而且宜速不宜迟,等到章贤回过味来,直杀武州,她就更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章哲也是头疼,你说她怎么就这么拗呢?女孩子家家,不都是娇娇怯怯的,柔柔弱弱的吗?偏她浑身都是刺,说一句不中听的都不行。她说句软和话不行吗?向他问计不行吗?向他求助不行吗?怎么……就这么拧呢?章哲径自直接问:“你有什么打算?”姜辛蓦然抬头,眼神中满是戒备:她有什么打算又如何?他是想帮她还是阻拦她?帮她,他这是要背叛兄长和家族了么?她凭什么信他?阻拦她,那她为什么还要不打自招,等着他去和章家告密,好把她瓮中捉鳖么?姜辛沉吟着道:“还……还没想好。”想好了也不会告诉他。章哲轻嗤一声:“你防我,是不是防错了人?”姜辛脸红了红,拧着脖子道:“这话真是可笑,难道你不姓章?难道你和章三爷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她就防他了,不防他才是傻子呢。第159章、噎人章哲轻笑一声,道:“你不能因为我姓章,就一竿子打倒一船人。”姜辛紧紧的抿着唇,眉眼间已见不耐之色。理智上当然要把好人和坏人分离开来,而且同一个人,也不是纯粹的善或恶,没谁是真的黑心透顶的,也没谁是像佛祖那样全无私心只为他人的,更不该一棍子打死。可于感情上,她实在不愿意和章哲讨论章贤以及章家人到底如何如何。他由着她的话说,难免会让人觉得他凉薄,没人会嫌恶和痛恨自己的亲人,那么他的言辞里就有许多矫饰的成份,这就不能不让人怀疑他的目的。他不由着她的话,一味的替他的家人辩护,更是姜辛不愿意听的。章哲没等她纠结完,径直表明态度道:“我会帮你。”他说的是“我会帮你”,而不是可能、大概、或许、可以之类的概词,态度如此鲜明,令姜辛十分讶异,她抬头问:“什么?你,你帮我?”章哲眼里带了丝不耐烦,并不肯一再保证,大有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意思。帮人帮到他这份上,也够丢人的,你说他求什么,上赶着帮忙,还要一而再的被人怀疑居心,章哲气闷不已。姜辛咬了咬唇,才问:“你为什么要帮我?”章哲神情看似温和,语气却冷冷的:“你若行事有分寸,自然不会伤及我的家人,我便帮你又如何?假如你行事无忌,那便是自寻死路,怨不得旁人,只当我送你一程,让你早死早超生。”这人,怎么说话这么讨厌呢。章哲说话难听,把姜辛心里的怨气也激了出来,她恨声道:“你这话骗鬼呢,谁信。”章哲道:“为什么不信?”姜辛道:“我说你三哥欠了我一条命,你也会为了个无亲无故,只有几面之缘的人去替我向他索命么?”这一番话果然说得章哲噎住,他小心而谨慎的打量姜辛的神情,道:“上次的事确实是他不对,他也已经向你道过歉了……”心里却在打鼓。瞧姜辛这咬牙切齿的模样,不像是说谎,可三哥和她再有过结,也不会闹到人命上头,难道是这丫头记仇?姜辛一声冷笑,嘲弄的望着章哲道:“你只说你会不会吧。”“……”章哲深深觉得眼前就是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姜辛是打算把他彻底的埋起来,好眼不见心净。他踌躇着道:“我会尽自己最大可能……”“尽最大可能让我不受到伤害,是吧?”不得不说,姜辛对章哲还算是了解,章哲还没等反驳呢,就听姜辛道:“所以到最后不得不的时候,你仍然会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就是了。”章哲头疼的道:“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再多假设都毫无根据……”总不能让他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承担不必要的骂名吧。姜辛粗暴的打断章哲,道:“得了吧,你看,连你自己都知道,一旦遇上生死攸关的大事,你是一定会犹豫,甚至最终会选择站到你的家人身边,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时可以打发时间,来宣泄你用不完的滥情的过客,终究是要被你牺牲掉的,你凭什么让人不怀疑你的居心呢?”章哲恨不得拍案而起,骂姜辛一声“无理取闹”,不想姜辛又抢在他跟前说了:“你一定觉得是我无理取闹,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站在什么立场帮我?你又能帮我什么?就算你不顾你自己的名声,你还真能枉顾骨rou亲情不成?当日在舅舅家承你的情,得你救我一命,可到底你所打的那一拳,远远不及令兄对我伤害的十分之一。你以为你帮了我,就可以对我的所作所为指手划脚了么?”章哲道:“我没想对你的所作所为指手划脚。”“那就是你借机用恩情绑架我?说到底还是怕我伤害了你的家人!”“我……”他怎么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愤懑呢。章哲用力捏着茶盅,平静了几息,才尽可能心平气和的道:“我承认,我对你很同情。”姜辛微抬下巴,做了一个“你看我就知道”的模样。章哲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