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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淅淅沥沥。大人们都不在家,岳琴和聂东结伴游玩,许芳龄和岳海去三亚度假,倒是留下两个孩子凑合过年。一大早,许亦欢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跑到城南去找江铎。他骑单车载她到农贸市场买菜,然后两人一起回家做饭。因为这两天感冒,许亦欢头晕咳嗽,不大舒服,走到楼下忽然站住脚,不肯动了。江铎回头打量:“怎么了?”她把下巴藏进围巾里,漆黑长发披散,白生生的脸蛋有几分懒散,“走不动,”她哑着嗓子淡淡的:“你背我。”江铎两手提满了东西,闻言略微愣住,然后拧起眉头好笑道:“找抽么?不要无理取闹。”许亦欢默然上前抱住他的胳膊,脑袋抵着缓缓磨蹭,嘴里喃喃的:“不想走,走不动了嘛……”哼哼唧唧,可真嗲。江铎瞥她一眼,宽宏大量地说:“那你在这儿等着,我上楼放下东西再来背你。”“嗯。”许亦欢坐到路边石墩歇脚,无精打采地发呆,没过一会儿江铎从楼道里出来,高高大大的一个人,拿她没辙,只能驮到背上:“走吧。”许亦欢趴在他肩头,歪着脑袋打量他的侧脸:“流汗了。”她用袖子去擦:“很累吗?”“还好。”她心里受用,亲亲他的耳朵,笑眯眯地说:“辛苦啦。”江铎觉得很痒,清咳一声:“别闹。”两人走上八楼,隔壁邻居郑阿姨正好出门倒垃圾,就这么撞见,都愣了下,许亦欢立刻从江铎背上下来,这时听见郑阿姨吆喝:“哟,这么大人了还背呢?江铎,你妈呢?”“旅游去了。”“啊?就你们两个小孩子过年吗?”“没有,下午我外婆也会过来。”他一面说着,一面掏出钥匙递给许亦欢,她接过,打开门,率先走了进去。江铎打完招呼也跟进来,换拖鞋的时候听见许亦欢在咳,他抬眸望着:“你要不要睡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叫你。”许亦欢咳得头疼,歪在沙发里不愿动弹:“你别做太多菜,我没胃口。”江铎把自己的被子抱来给她盖上,她缩成一团,晕晕乎乎的也睡不着,于是就躺在那儿看电视。大约看完一集,突然闻到一股rou香,原本没有食欲的肚子竟然咕咕叫了两声,许亦欢寻着香味钻进厨房,看见江铎正在做饭。她站在后边静立半晌,不知怎么就莫名笑起来。江铎回头看她:“傻了吗?”她说:“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在斗嘴吵架。”他问:“那今年呢?”今年当然不一样啦。许亦欢上前,从背后搂着他的腰,把脸搁在他宽阔的后肩,轻轻打了个哈欠。“你在切什么?”“腊肠。”“好香哦。”江铎说:“在一个成都人那儿买的,他们用松柏叶熏过,味道比较香。”许亦欢眨眨眼,踮起脚尖越过他肩膀往前瞄,看见有切好片的,还有一整条的搁在盘子里,嗯,那形状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不该想的东西。她自然而然地往江铎腰下瞥了眼……然后缩回脑袋,暗骂自己龌龊。江铎不明所以,回身打量她:“你是不是发烧了?脸这么红。”“没有。”他伸手想要探探体温,可她做贼心虚,突然闹别扭,躲开了不肯让他碰。江铎索性弯腰凑下去,用额头贴住了她的脑门。许亦欢屏住呼吸,一下就老实了。“没发烧的,”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软绵绵挂在他身上:“就是没有力气。”“去沙发躺着吧。”“不要……”她说:“我想你一直抱着我。”江铎说:“可是你这样会把感冒传给我的。”“……”许亦欢抬头瞪他,然后攥紧手指给了他一拳,扭身就走。江铎失笑,伸手揽着她的腰把人捞回来,扣在臂弯里,埋头亲了亲她的嘴。蜻蜓点水,亦叫人如痴如醉。反正许亦欢又老实了,乖乖去沙发躺着,不再捣乱。午饭过后,江铎监督她吃药:“一把咽下去就好了。”她赶紧摇头:“咽不下,会呕的。”她一颗一颗地吞,比较大的药片也剪成小小瓣,含水仰头,皱眉闭眼,表情难受的厉害。江铎叹气:“你吃药也太麻烦了。”许亦欢说:“我宁可打针也不想吃药,太苦了。”江铎拆了一颗奶糖给她。两人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江铎有一下没一下地摸她头发,轻声低语:“困了就睡吧。”“嗯。”她眨眨眼,很快打起瞌睡。江铎把她抱进自己房间,放在床上,掖了掖被子:“我去车站接外婆,一会儿就回来。”“一会儿是多久?”“很快。”她点点头,转眼睡过去,连他什么时候出门也不知道。窗外下着雨,屋里更显静谧,突然电话铃响,许亦欢猛地惊醒,缓了好几秒才勉强起身,晕晕乎乎下床,跑到客厅接座机。“喂?”“喂?”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的声音:“岳阿姨?”许亦欢懵懵的:“你哪位?”对方听出那声音不是岳琴,自言自语道:“我打错了吗?”又问:“江铎在吗?”“他出去了。”许亦欢说:“你是哪位,待会儿我让他回你。”“我聂萱。”那边说:“麻烦你告诉江铎,我有事找他,务必回个电话。”“哦,好啊。”许亦欢记下。挂了话筒,她回到被窝,脑子里迷迷糊糊地想,聂萱,聂萱,是谁呢?不认识。找江铎干嘛?想着想着又睡着了。下午四点过,江铎把外婆接回家,许亦欢已经醒来,因为怕冷,一直待在床上玩手机,这时听见开门的动静,立刻翻身下床,出来和沈老太打招呼。“奶奶,新年好。”“亦欢啊,”沈老太和这个没有血缘的孙女不算亲近,当然也不算生疏,目光打量着,笑道:“江铎说你感冒了,我看你穿这么少,不感冒才怪。”许亦欢抱住胳膊笑:“没事,刚才睡了一觉,身上挺暖的。”沈老太转头问外孙:“你们中午吃的什么?”江铎放好雨伞进来:“没什么,随便吃了点儿。”老太太抽起袖子,把从乡下带来的土鸡抓到厨房:“今晚除夕,给你们炖鸡汤,再弄一桌好的。”许亦欢跟过去,趴在门边,见她从麻袋里拎出一只捆着双爪的母鸡,蔫蔫儿的,离开麻袋没多久就生龙活虎地站起来,“咕咕”直叫。“奶奶,”许亦欢迟疑:“是活着的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