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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紫吾察觉到太子转回身,重新靠近她,这时却又听到石安静在外道:“殿下。”顾见邃便又问:“何事?”石安静道:“殿下,请容臣面禀。”男人来到殿门口,石安静低声道:“方才元和殿来了消息,说是皇上突然晕厥,太医院的人已赶过去了。”顾见邃静默一瞬,道:“知道了。”他去净室将自己简单擦了擦,出来迅速穿好衣裳。他走到榻前,看着魏紫吾,见对方的半边脸隐在锦被里,依旧闭着眼,不愿看他也不说话,想了想,只吩咐宫人照顾好太子妃,从东宫离去。遇潋和遇清这才进殿去看自家姑娘。即便以魏紫吾的底子,这时双腿也酸软乏力,不停打颤,自然难以站起。遇潋和遇清便掀开被子,将魏紫吾从床榻上扶起来。两人便见魏紫吾细白雪腻的身体上仿佛飘落着一朵朵嫣粉花瓣,引人遐想。连小腿肚和脚背都有吮吸过的吻痕。遇潋赶紧将斗篷裹在魏紫吾身上,惟恐她受凉。待魏紫吾坐进热气氤氲的玉池中,遇清小声问:“娘娘,殿下今日是不是同你吵架了?”她们都习惯了太子往日抱着她家姑娘去净室,不料太子今日事后居然直接就离开了。遇清难免有些担心,遇潋没有问,但也是想的如此。魏紫吾不想叫两人忧思,道:“没有,他有急事需出去。”遇清两人倒是也相信,便没有再问什么。毕竟今日太子才特地陪着姑娘去送了侯爷,可是情意绵绵。魏紫吾的手在水下摸到自己大腿间的一片滑腻。清洗的时候,指尖触到便有些疼。魏紫吾便回想起先前她转过头时看到绿苒脸上震惊的神色,可见绿苒侍寝的时候,太子对她是很温柔的,唯独对她如此而已。浸泡在温水中的身躯微微僵硬。其实这也不能怪魏贵妃对魏紫吾说绿苒受宠,而是从前慈颐宫便是这般对外传的。否则太子这个年纪没个枕边人也说不过去。魏紫吾嫁给太子之后,从没有问过绿苒侍没侍过寝的问题,太子也没有主动提过。她便一直以为绿苒早已是太子的人了。但直到这一刻,魏紫吾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并不希望绿苒再与太子有什么……她一直觉得自己不至于跟个小宫女计较,但她的确是不想要太子再碰绿苒。直到魏紫吾重新回到榻上,她还在想这件事。之前岳女史给她上课,魏紫吾便已知道,太子的妃嫔分别为太子妃一人,侧妃两人,良娣二人,良媛六人,承徽十人,昭训十六人,奉仪二十四人。其实,她之前问过绿苒的出身,是良家女子。太子若是喜欢,给她一个昭训的身份是很正常的,虽然品阶不高,但至少也是主子了,是被人伺候的。而非现在依旧是宫女。而且,太后急于让太子得子嗣,如今除了她这个太子妃,太子妃嫔却一应空缺……这原本就是不合理的事。魏紫吾渐渐想得清楚,这除非是太子坚持的结果……太子为何只有她一个……是因为喜欢她到很深的地步么?那他昨晚为何那样对她,他竟用缎带绑了她,对她说,她若是敢离开他,他就将她一直绑在他身边。虽然只是绑了片刻就解开,但她仍旧发现了他心底隐藏着令她惧怕的邪念。而且他今日又为何什么也不说就离开?魏紫吾长这样大,从未因为男子或是感情的问题伤过脑筋,太子的反常竟让她想了这样多,她自己也觉得诧异。一直到魏紫吾白日里一觉睡醒,也没有看到太子的身影。她还不知昨晚元和殿出了事。到了傍晚,太子依旧未归,魏紫吾问起石安静,才听对方说了:“几位皇子今日一直在元和殿侍疾。”“侍疾?父皇得了什么病?”魏紫吾诧异问。严重到需要皇子侍疾,那一定是生了什么重病吧?但什么病,会一夜之间这样重?石安静便低声说:“是皇上一直处于昏迷不醒中。”又道:“当晚是薛婕妤侍寝,太后已命人将薛婕妤捉起来审问。”别的也没有再多说,魏紫吾便明白了。心一下揪紧,知道现在的局势十分紧张。昏厥无意识可与别的毛病不一样,那就不能理政了。若是皇帝一直如此,那顺理成章便应是太子监国。这可是天大的事。难怪皇子们都守在元和殿,这是担心太子对皇帝做手脚吧?甚至担心哪一位皇子发动宫变。想来各位皇子都已命自己的人开始宫里宫外的布置了。然而就在这天夜里,皇帝却突然又清醒过来。太子自然也回了东宫。回了东宫第一件事,便是找到了书房里的魏紫吾。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魏紫吾握笔的手一顿,她看向太子。她也不招呼对方,又默默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字。“婼婼,昨晚……”顾见邃来到她身旁,注视着女孩的侧颜。他被差一点就失去她的恐惧主宰了心神,对她……魏紫吾截断他的话,她现在一说昨晚的事便慌乱,她还不想说,便道:“殿下,薛婕妤那边,可问出什么了?”太子略沉吟,道:“薛从悠先是变痴傻,什么话也没有说,然后很快便死了。”魏紫吾一惊……薛从悠竟这样就死了?“那一定是此次害父皇的幕后主使者做的。”太子点头,道:“不错。”魏紫吾一时也顾不得她与太子之间的别扭矛盾,问出自己的想法:“父皇……他不会觉得想利用薛从悠害他的人是殿下你吧?”果然如魏紫吾所料,皇帝突然地昏厥大半日,且太医也诊不出原因,皇帝最怀疑的就是太子动的手脚。因为一旦皇帝突然驾崩,太子继位名正言顺,得利最大。人的偏心,特别是严重的偏心,真的会蒙蔽一个人的理智。连顾见绪也没有想到,那个所谓的冰心蛊居然只是让皇帝昏厥了一场,压根没有什么控摄心神的作用。他更没有想到,皇帝对顾见毓的偏心已到这样的地步。薛从悠对皇帝用了古怪手段,皇帝怀疑的不是顾见毓,而是太子。皇帝甚至觉得,是太子故意利用薛从悠犯事,来陷害薛家人和顾见毓。顾见邃道:“是的,父皇怀疑我。”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他做的,但皇帝对能力在自己之上的人,天生就忌惮,视如敌人。几个儿子中,皇帝历来觉得最能威胁到他皇位的人,是太子。“不过,婼婼你不用担心,我已知道这件事是谁的手笔。”太子的态度是一惯的沉着,沉着到魏紫吾甚至觉得,这一切的发生似乎都在太子的掌握中,他甚至还可能在从中推波助澜了。太子没有最终说出是谁,魏紫吾便也没有追问,但她知道,这个宫廷,兴许以后不会再如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