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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府中都道九王爷凶得很,可在她看来,却很是温和有礼,并非旁人所见模样。袅袅顺了顺气,方道:“咱们逛莲塘去吧!”完颜宗廷闻言,蹙了蹙眉:“这副模样还逛呢!先唤大夫瞧过。”袅袅撇撇嘴,忽起身转了一圈。“你看!”她道,“本无碍的!那个宋医说了,许是昏睡日久,闷出的毛病,时常走走才好!”完颜宗廷又气又笑,只道:“怎么编些歪理来!”一旁的玉戈见王爷笑了,也不那么战战兢兢。她方道:“回王爷,大夫确是如此讲的。”袅袅负手倾身,得意地望向完颜宗廷:“你看,我没说谎!”完颜宗廷无奈摇头,又笑道:“好,出门走走。”说罢,他又转头向玉戈嘱咐:“给侧妃取件丝衣披着,再唤位大夫跟着伺候。虽出门逛,该吃的药亦需按时送来。”玉戈应声,方去打点。袅袅看向他,故作叹气道:“堂堂王爷之尊,竟这般啰嗦!”完颜宗廷笑道:“你要是让我放心几分,我也就不啰嗦了。”袅袅心下忽的一颤。这句话,怎么似曾相识?她的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却强忍着不教他知晓。………………………………………………辰时一过,王妃院中便越发忙碌起来。仆妇侍女,流水似的出入。或是回话,或是请示下,总一刻也不得闲。谢菱端坐雕花小几旁,兀自揉了揉太阳xue。完颜宗廷是个甩手掌柜。王府内的事又多又杂,全然压在谢菱一人肩头。从前未出阁时,她也帮着陈姨娘打理。但如今自己主事,费心之处,断不可同日而语。“王妃,”只见金戈又捧了几方帖子来,“各府送来的,还请王妃过目。”谢菱扫了一眼,满眼疲惫:“成日这些宴会,来来往往,也不嫌烦!”金戈笑了笑:“那是王爷朝上得力,王妃尊贵,各家各院自然都上赶着结交。”谢菱敷衍笑笑。这般热忱巴结,从前又如何没见过?只不过,那时的谢菱,不过是个局外之人。她又抬眼看向那些帖子,遂道:“宫里的与四王府的留下。别家的,你看着备份礼就是,不必来回了。”金戈应声。“等等,”谢菱望着正分的帖子,忽而定睛,“这是……”她渐渐沉吟,只蹙了蹙眉。金戈看一眼,抽出一方,笑道:“朱妃的生辰宴,这会子才正式下了帖。”说罢便恭敬递上。谢菱玩味地审视,忽而勾起嘴角:“眼下,侧妃在院中养病?”金戈一愣,心头不快。怎么忽提起那人?她撇嘴道:“她哪坐的住?”谢菱狐疑地看她一眼道:“怎么说话呢?”金戈轻哼:“金戈是实话实说!晨起王爷才走,她便勾着王爷游莲塘去!有病的身子还不安分!”谢菱心头蓦地一酸。半晌,又微微含笑。“金戈,”她道,“咱们也出门逛逛吧!成日对着账本帖子,人也憋闷坏了。”金戈一怔。方才的神气与不屑,早变作畏惧。“王妃,”她有些犹疑,“王爷才在咱们这里发过火,这会子,就别去撞吧?”谢菱笑了笑,像听了个笑话。她方道:“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又怂什么?”“倒不是怂……”金戈说不下去。分明,也就是怂。可仗着九王妃之尊,又为何会怂呢?谢菱摇头笑笑:“大路朝天,谁走不得!”说罢,便越过金戈而去。金戈只得跟上。见她的反应,谢菱心头直直发笑。对于完颜宗廷,谢菱再了解不过。他们谁也离不开谁,便是有气,也只得憋着。正似今早,他恨到想要她的命,却不得不放她一马。没有谢菱,完颜宗廷岂能坐稳九王爷之位?思及此处,谢菱满意地笑了笑。………………………………………………夏日的风,暖洋洋的,拂过莲塘,一一风荷举。完颜宗廷与袅袅并肩行在塘畔,身后是成群的侍女与亦步亦趋的大夫。袅袅深吸一口气,闭眼含笑:“我喜爱这莲叶的清气。”完颜宗廷转头看她,自是无限深情,只笑道:“世人皆赞莲花,怎么你偏爱莲叶?”☆、第一百五十章调笑令4“偏爱?”袅袅摇摇头,“非有偏私,情之所钟也。”不至怎的,她只觉莲叶亭亭,当得起俊逸二字。这般风骨,教人莫名熟悉,莫名亲近。她缓步朝前行走,完颜宗廷只目不转睛地侧头看她。复行几步,袅袅轻咬着唇,忽而转身相对。她质问似的,道:“你作甚总看着人家?”说罢,她又垂下眸子,手指绞卷衣带:“也不看路。”完颜宗廷却噗嗤一声笑了:“非不看路,情之所钟也!”袅袅一怔,霎时羞得面颊绯红。她微蹙着眉,有些拘谨。不知是否因着失忆,她还不习惯听他说情话。袅袅向前趋了几步,微微气恼,背转过身:“光天化日的,你身为王爷之尊,怎的轻薄调笑?”完颜宗廷心下发笑。他本就是个爱调笑的性子啊!从前与她戏言惯了,如今又怎样改?他方跟上前道:“过去总这样讲的,也不见袅袅生气。”过去?袅袅微怔。是她忘了的那段过去么?完颜宗廷望着她的背影,只闻得一声轻似不闻的叹息。“袅袅?”他有些担忧,“是我说错了?”袅袅摇摇头,背影亦染了分无奈。她只道:“过去的事,我多记不起了。抱歉。”记不起自己的人生,活得懵懵懂懂,真是好辛苦的事啊!完颜宗廷行至她眼前:“不要抱歉。”这话倒很真心。他为她的“记不起”而庆幸,而自己易于满足的私心庆幸。“记不起便罢,那些事已过了,但咱们还有今后。”完颜宗廷近前一步,轻扶上她的肩。袅袅肩头猛地一僵,本能地缩了缩。她想退后,完颜宗廷却将她锁紧。“咱们是夫妻,”他面颊靠近一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