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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畜生的名字可是皇上取的?”冯如茉一下一下拨弄着兔耳朵,眸中无光,猜不出情绪。张申一听忙颔首,“是。”“你可知皇上为何唤她瑾欢?”“奴才愚笨,还请娘娘恕罪。”皇上曾在王府中养过一只兔子,那只兔子就叫瑾欢,那时王爷对它喜欢得紧,可不知为何又将它放了。后来又从别处寻来一只兔子,与那只长得格外相似,许是念想,连名字都一样。玉手拖起怀中的兔子,冯如茉定定的看着它,与寻常的畜生一般,并没有何异常的地方,倒是这沉甸甸的身体喂养的膘肥体壮,哪还有点兔子的样子?忽然,一股温热的液体溢满她的掌心,接着橙黄色的液体顺着指缝流出,泄在她的绣花布靴上,伴着一阵浓烈的尿sao味。这该死的畜生竟然尿在了她的身上!冯如茉顿时气得脸色铁青,鼻尖恨恨的出着气,抬手将那兔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三人所站的位置本就临近荷花池,那兔子许是受了惊吓,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疯了似的横冲直撞,就算张申手速再快也未抓住它,便见兔子扑通一声,顺着池边掉了下去。一时间那兔子的叫声尖锐又刺耳。冯如茉冷眼看着张申跳入池中,眼底却是一片惶恐,双手攥紧了绣帕。看着张申抱着那团白色上了岸,冯如茉定定的看着那只一动不动的兔子,终于颤着声问他:“这兔子是……死了?”张申看着怀中淹死的兔子,不相信的撩动几下终是没反应,陡然间变了脸色!肃静的一张脸顿时一黑,声音暗沉:“死了。”第29章闻言,女子心尖骤然一缩,俏脸煞白。冯如茉僵着身子愣愣后退半步,手足无措地看向那只死兔子,面露惶恐。就这么死了?张申是皇帝的贴身随从,若此事传到了徐凌霄的耳朵里,又该如何……思及后果,冯如茉禁不住心头狂跳,众人皆知皇帝喜爱养兔子,对这些白团子可是宝贝得紧,真若是知道了,她定要受罚的。而面前的张申脸色已是一片铁青,也是愣了半天,半晌才沉沉一声:“奴才告退!”说完这话便抱着怀中的兔子离开。已是深秋,萧瑟的风迎面吹来让人清醒了不少。此时的冯如茉脸色极为难看,身后的巧儿连忙上前搀扶,担心道:“娘娘您没事吧?”耳边只闻女子鼻息沉沉,便见其眸光木木地看着前方,面色惶然。见那道身影出了御花园,冯如茉这才收回了视线,愣了半晌才对身旁的婢女道:“扶我回去。”难道娘娘是为了那只死去的兔子伤神?莫不是怕皇上怪罪……“娘娘……”看着冯如茉,巧儿像是猜到了什么,安慰的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被婢女搀着回凤鸾殿,平日里走过无数遍的碎石路此时却变得格外冗长。每走一步冯如茉便觉心也一同惶惶然下坠。弄死那只兔子着实是无心之举,自知那兔子的地位比她高,冯如茉似乎已料到徐凌霄勃然大怒的模样。只是她没想到,一切来得比她预料中更早,当晚一道圣旨便下达了凤鸾殿。“罪臣之女冯如茉自今日起罢免皇后之位,禁足凤鸾殿。”张申一身宫服,神情严肃,身后跟着两名小太监。看着女子一副颓然模样,张申抬手,身后的两人立即上前。看了眼身后人端来的杯盏,张申对跪在地上的女子慢慢道:“娘娘,殿下特意吩咐,让奴才看着您饮下这杯酒。”闻言冯如茉抬眸,入眼的便是太监手里端着的金樽清酒。“这是……要我死吗?”无意弄死了那只兔子,他便要自己一命抵一命吗……张申无言,静静立于一旁。“我如果不喝呢?”冯如茉木木地盯着杯盏中的清液,凄惶一笑。“娘娘莫要为难奴才。”“这酒不足以致命。”冯如茉凝视着那杯酒,金色杯盏,酒纯净透明,盈盈一握,触及指尖,一下凉透了心。“皇上为何不来见我?”“陛下忙于政事,还请娘娘快些喝了。”张申催促道。脑中忽然闪现一阵明悟。或许父亲起兵叛变之时皇帝便已有了杀意,留她至今就是因为这副嗓子。如今差人送来这杯毒酒,便是今生都不会再见了吧。冯如茉喃喃低语,木然的看着前方,像是那人在身旁一般。“我以为你会来,对我疾言厉色也好,可如今却连见我一面都不愿……”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如若不爱,为何还要让她抱着一丝幻想。杯盏缓缓举至唇边一饮而下,辛辣的刺痛感顿时蔓延至整个唇腔,喉间如刀刺般传来一阵剧痛,冯如茉颤着手抚上脖间,朱颜惨白一时疼得冒出了细汗。一股腥甜涌上喉咙,殷红顺着她的嘴角慢慢流了下来。冯如茉想唤巧儿过来,出声已喑哑不成调,嗓音像筛过的沙砾。一杯毒酒已然毁了这副嗓子,女子双眸空洞,两行清泪慢慢滑落香腮,滴入杯中。自古帝王都是这般铁石心肠,怨只怨自己痴情错付……看着女子颓然倒地,张申依旧面无表情,随即遣了身旁的二人一同离开。待三人走后,一直跪在地上的巧儿早已泪流满面,跪趴着过去扶起地上的冯如茉,泣不成声道:“娘娘,娘娘……”她只想着皇帝会发怒,可如今这般哪还顾念了与皇后往日的情分?恍惚间眼前一暗,冯如茉留了一丝力气睁开双眸,入眼的便是巧儿哭得梨花带泪的脸。她想说,她还活着,徐凌霄留了她一条性命,可张口间却发不出声音。永和殿内,徐凌霄听完张申的禀告,凝眸片刻沉声将其遣退。心知冯如茉是无意之举弄死了那只兔子,但这当头一棒让他认清了现实。那只兔子终究不是付瑾欢,冯如茉的声音与她再相似,也都是假象。而他也终究没有等到他要等的姑娘。一夜之间,冯如茉从六宫之主沦为冷宫弃妃。众人哀叹之际,无不为其惋惜,大都猜想应是将军府失势,连带着皇后也被打入了冷宫。冯远谋反事大,若要算株连九族,皇后定是要连坐,如今皇帝只是将其打入冷宫,许是还顾念往日的夫妻情分。可冯皇后进宫已有多年,至今诞下没有皇嗣,当真是造化弄人。是年岁暮,隆冬飞雪。锦阳城外樟树林中,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静静立于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