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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猗顺势道:“爹他是觉着我这性子最像他,所以偏爱我,可不是么,你看我们父女两个,我就以和离震惊天下,爹他就以知天命之年在外头养了个未过双十的妾侍而弄得满城风雨,我听府里人说,爹还亲自去李家巷子接的你。”听了李家巷子几个字,翩翩脸色一凉,问:“你也知道那地方?”兰猗嗯了声:“我去过的。”翩翩跟着又问:“你去那里作何?”兰猗故意顿了顿,留给别人一个无限遐想的空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这都什么时辰了,小老虎该找娘了,我得赶紧回家去。”说完便起身同翩翩告辞,出了抱厦秋落贼溜溜的回头看了眼送至门口的翩翩,悄声对翩翩道:“她似乎有些惊慌。”兰猗叹口气:“希望我们所有的猜测都是假的,因为我真的不想爹他为此而伤心。”秋落也敛尽了得意忘形,道:“谁说不是呢,爹可是动了真情的,但凡动了真情的,最容易伤心。”她是忽然念及了自身,她与顾纬天已经是花开有结果,回想暗恋的那些日子,实在是煎熬人。而兰猗却突然想起了苏银狐,宇文佑曾对苏银狐用情至深,苏银狐对宇文佑亦是念念不忘,宇文佑是男人,是皇帝,很容易给接踵而来的新人转移了真心,倒是苏银狐,身为女子,一直孤身,显然是还沉沦于往日不能自拔,若是挑拨她再同宇文佑续了前缘,宇文佑便又有了软肋,关键时刻就以苏银狐来要挟他,以此掣肘。这样想着,兰猗就对秋落道:“我一定要找到苏银狐。”秋落也知道她的心思,蹙眉:“可是,苏银狐行踪缥缈,该去哪里找她?”兰猗道:“就去今天在街上不期然而遇到之处,她这个人深居简出,去了那里,必然是有重要的事,也说不定还会再去呢。”秋落赞同:“是这么个理儿。”于是二人再次前往,于茫茫人海中搜寻苏银狐的身影,可是苏银狐真如秋落说的,缥缈如梦,以至于后来兰猗接连三天去守株待兔都未能找到她。这一天兰猗又去了,顶着大毒日头找了半天,晒得面颊通红,仍旧没有发现苏银狐,不免怀疑自己的猜测有误。秋落劝她:“放弃吧,那天或许是苏银狐偶尔路过呢。”话音刚落,她却先发现了苏银狐,用手一捅正茫然四顾的兰猗:“jiejie快看!”听她急切的语气,兰猗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去看,见苏银狐擎着把碧色的油纸伞踽踽独行于街边。兰猗立即对秋落道:“走,截住她。”二人迅速追了上去,只等兰猗绕到苏银狐前头堵住她的去路,苏银狐一愣,忽而笑了:“这么巧。”兰猗摇头:“不是巧遇,是我特特来找姑娘的。”苏银狐有些意外,随之眼神淡漠的望向别处,冷冷道:“若是有关他的,请免开尊口。”486章他最喜欢的不是我也不是你,而是那个洪阿娇。街上行人如潮,并非说话的稳妥之地,兰猗指着斜对过那家茶楼道:“请苏小姐移步过去。”苏银狐没有动,仍旧坚持:“我说了,若是有关他的,还是不要提了,之前你们两个设下诈死之计来诓我,我都没有计较,怎么,还想诓我?”兰猗忙道:“对上次的事我向苏小姐赔不是,错不在我,错在皇上对苏小姐用情太深,咱们做臣民的,岂敢不遵旨。”这话一说,苏银狐突然沉默了,擎着油纸伞的手白的没有血色,秋水般的双眸凝视着前面一动不动,良久,眼珠子动了动道:“好吧,不过你要尽快的说,因为我还有事。”兰猗高兴道:“断不会耽误了苏小姐的正事。”三人就去了那家茶楼,要了壶铁观音,捡了个僻静的位子,同时坐下,茶还没煮好,就一边等一边聊。“苏小姐真的不打算回宫了?”兰猗明知道她是不会再回去的,可是又无好的开场白,只能以这个为引子。“狐小姐明知故问。”苏银狐虽然深居简出,倒也不是孤陋寡闻,得知兰猗已经同公输拓和离,是以如此称呼。兰猗叹了声:“不回去也罢,最近宫里乱糟糟的,咱们私下里说句大胆的话,都在议论,说皇上是因为苏小姐你,以至于现在行事诡异,不停有嫔妃给打入冷宫,说皇上在以此为乐,整个后宫弄得人心惶惶。”这些事,苏银狐只是听闻了一些,漠然道:“是他天性如此,可别把这个罪名强加在我身上。”兰猗把玩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随意的道:“既然苏小姐已经看淡了那段尘缘,为何还留在京城不肯离开你呢?”她这话却如同刀尖剜了下苏银狐的心头,痛,她手都一颤,半晌竟然无言以对,然后突然就怒了:“你找我来,如果仅仅是想奚落我,那么告辞。”起身想走,给兰猗一把拉着坐下,先致歉:“我不是存心这样说的,但这终究是事实,苏小姐当年有本事从宫中逃出来,就该有能力逃出京城去,可是你一直滞留在京,难道不是因为放不下那段姻缘么。”句句在理,苏银狐虽然不高兴,也没有话来反驳,只道:“你明知我是谁,你也知道我当年既然能混进宫去,就能逃出宫来,之所以不离开京城,是以为京城这么大,彼此一辈子都不会见面,事实上就是如此,若不是你们挖空心思的找我,当初又怎么会见到我呢。”茶来了,伙计将茶具放下,然后一一给三人倒满,还贼眉鼠眼的逐个看了眼,都因为这三人个个花容月貌,凑在一处,就更扎眼,容易让人注意。伙计恋恋不舍的离开,一步三回头的还在看着。兰猗没心情搭理伙计,看着苏银狐道:“那么我到底该叫你商小姐,还是该叫你苏小姐呢?”苏银狐满不在乎道:“随你心情,横竖他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也知道我是为何接近他的,事到如今我什么都不怕了,也无需隐瞒,我是罪臣之女,他想杀我,尽可以杀。”兰猗端起茶杯,用盖子轻轻拂着,轻声道:“我还是叫你苏小姐吧,苏银狐这个名字实在好听,也与我的名字有几分相像,所以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