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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话可曾对别人说过?”张嬷嬷擤了把鼻涕,将手就在衣襟上擦了擦,拍着心口道:“她跑到客院告诉刘夫人了,我的老天,可是要了老奴的命了。”兰猗边听边想,绣卿是个沉着冷静的人,今个这样做有点违背常理,纵使她自己为了不嫁刘勋承认谋害刘勋,以此获罪,她也不会不顾及她房里的人和整个侯府的名誉,这其中,有诈。绣卿跑去客院了,这时客院必定很热闹,兰猗喊秋落:“把衣裳拿来,别等人来请了。”秋落用黑狐裘大氅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又捧了个手炉,春喜冬喜还提着灯笼,此时依稀能看见道路,回来却不知何时,有备无患,那张嬷嬷也跟随着,一路听着张嬷嬷的唠叨来到了客院,见她到了,门房老聋子出来高声道:“少夫人您来了,都在刘少爷屋里头呢。”他聋,习惯了说话喊叫般,兰猗嗯了声,径直去了刘勋房里。除了老夫人和公输拓,该在的都在,正吵的热火朝天,见兰猗到了,众人就把目光悉数投来,而兰猗,先看去绣卿,她不悲不喜,无爱无恨,总之那表情就像是在读一卷书,淡然,若风轻。公输撼吵的最凶,一旁劝解他的是三老爷膝下公输拙,即绣卿的亲哥哥。公输措倒优哉游哉的立于众人后头,仿佛路人过客。四老爷膝下的公输摄、公输捷、公输扬,八老爷膝下的公输搠,绣卿的meimei绣黎,等等等等,或是旁观或是劝说或是议论纷纷,热闹无比。媚嫦拨开众人跑到兰猗跟前,指着绣卿喊:“四jiejie疯了,说她害的刘少爷,这事若说是我做的或许有人相信,四jiejie什么人呢,成日的之乎者也,读的也是圣贤书,断不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来。”公输撼与兰猗共处过,秀儿一事他是深深领教了兰猗的厉害,此时推开还在喋喋不休劝慰他的公输拙道:“起开,自己的嫡亲妹子给人欺负你连个屁都放不出,少这我耳朵前聒噪,我公输家没你这样的窝囊废。”公输拙像他娘三太太一样,老实巴交,给公输撼一骂,也就躲到三太太身侧不再言语。公输撼一把拽过绣卿,拉扯到兰猗面前:“二嫂来了,你倒是说说,你哪里弄来的毒药害的刘少爷,打死十三哥都不信你能有这豹子胆。”家里人几乎都不信她能做这种不仁不义之事,绣卿内心充满了感激和温暖,本还绷着脸,此时却湿了眼眶,仍旧闭口不语。刘夫人喧宾夺主的坐在临窗大炕的炕首,左右是那几个媳妇和刘家的丫头婆子,也还有侄儿刘敏,见公输家人都护着绣卿,她冷冷道:“这京师帝阙还真是藏龙卧虎,侯府个个好唇舌,来之前我那老倌还说,凡事以忍为上,现如今有人想害我儿子,我可是忍不住了,今个既然四姑娘自己承认了罪行,抱歉,我要告官。”她这气势与刚进侯府时给兰猗的印象大相径庭,此时兰猗方明白,原来是自己估错人了,江东伯府这么多媳妇,掌家夫人若没有手段,如何敢带这些女人来京呢。兰猗先握了下绣卿的手以示安慰,然后对刘夫人道:“我想看看刘少爷。”儿子活是活着,却长梦不醒,刘夫人还以为这是兰猗的礼貌,没好气的指着里间:“少夫人去看看罢。”兰猗点头走了进去,见刘勋躺在炕上,仿佛睡觉。至炕前,兰猗手搭在刘勋脉处,突然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结合脉象,她顿时明白了八九,松开手回头环顾众人笑道:“刘少爷只不过服了蒙汗药,根本没中毒,更不会死,一个说她下的毒,一个要告官,这番闹传出去,岂不为天下人耻笑。”蒙汗药!?大家几乎异口同声。兰猗十拿九稳的点头:“也叫麻沸散。”118章我们不摸骨牌,我们……摸刘勋。蒙汗药或许太过离奇,麻沸散大家都还是有所听闻。刘夫人以肥胖的身子抢到兰猗跟前,急着问:“麻沸散不会死人,可我儿子为何至今不醒?”兰猗确定刘勋是中了蒙汗药,是嗅出他身上有曼陀罗的味道,还间杂着生草乌、全当归、香白芷等草药,这是麻沸散的成分,江湖上人惯用的蒙汗药,也多用这些。至于刘勋为何不醒,兰猗也有点奇怪,按照他“中毒”时间推算,身上的麻沸散应该没药效了,难道是服用得过量?亦或是有人持续给他服用了麻沸散,兰猗心里更倾向于后一种猜测。于此,她对刘夫人道:“我建议夫人亲自守在刘少爷身边,直到他醒,他醒了,一切疑问便都迎刃而解。”刘夫人不十分明白她的用意:“为何?”看看几房媳妇和诸多丫头婆子,守护儿子这种事不该她亲力亲为的。有些话兰猗无法挑明,唯有撒谎:“母子连心,你在他身边,刘少爷感知到母亲的关爱,他会很快醒来的。”刘夫人还真就信了,立即往炕上坐下,手抚摸着儿子的面颊喃喃道:“若你无恙,娘就不追究什么。”这话她是给在场的公输家人听的,如此,兰猗松了口气,看着大家道:“都散了罢,让刘少爷好生歇着。”众人来时如潮涌,散时如沙落,各自同着有交情的有感情的相携而去,仍旧不免议论纷纷,刘勋究竟为何要服用麻沸散呢?兰猗告辞出来后,见绣卿在前头踽踽独行,她追了上去,挽住绣卿道:“走,去我房里坐坐,听说你也会cao琴,我新得了个曲谱,琢磨了几天还是半生不熟。”绣卿知道她是有话同自己讲,研究曲谱不过是个由头,也不推迟,就随着兰猗来到了倚兰苑。一进房,兰猗呵气暖手,原来手炉里的炭燃尽了,边对秋落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使人去厨房下个锅子,再烫一壶酒来,我与四姑娘投情对意,喝酒抚琴,也学男人们轻狂一回。”秋落出去喊进来春喜和冬喜拾掇饭桌,她带着个小丫头去了厨房,兰猗的口味她了解,怕别人做不好。咸腊rou和菜干,又往翻滚的锅里面打了两个鸡子,很快端了回来,一壶淡酒也烫在注碗里,置好锅子,放好碗筷,秋落识趣的带着丫头们退了出去。兰猗把盏向绣卿:“咱们侯府大,我又因为老太太给的这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