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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家夫人年纪轻轻武功不凡,乃是人中龙凤不可多见之才。”“圣上谬赞了。”这一句伪善的回应与厌恶的奉承,让花辞从未像今日这般怨恨。她藏在袖子里的拳头紧了又紧。她以为自己看得开,却发现对于北域皇,她仍旧无法坦然面对。更怨恨现在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自己,若不然怎会惹出这些事端。北域皇听到她的话,面上立时浮现欣喜,仰天大笑甚是肆意。“夜家夫人倒是谦虚。”他收敛了笑意,嘴角却仍旧勾起,诉说他此时的心大好情。“只是不知夜家夫人戴着面具是为何?”花辞心中冷笑,挑起嘴角,扬起明眸,故作淡然的看向北域皇。“回圣上,民女容貌已毁,怕惊扰圣驾。”北域皇不屑的冷哼一声,神情略显不悦,厉声斥道:“朕乃是真龙天子,又岂会被一小小女子吓到。”北域皇的话更是激起花辞心中的怨怼,她藏于袖下握拳的手,挣扎了良久,在再见到北域皇面色越发深沉,她也不得不妥协。她苍白的素手握住面具,眼含阴狠的垂了下眸子。咬牙将面具摘了下来后,她心中嗤笑着自己在皇权面前的弱小与无能,抬眸直视北域皇的那一刻,她清楚的看见他眼中的失望。她微微凝眸予以确定自己看得是否属实——是的,她确定没看错,那是失望。连北域皇的眉头也蹙成一团,更显威严。“夜家夫人擒贼有功,重赏,退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北域皇突然的离开,让所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却又立刻跪在地上恭送其离开。北域皇走了之后,众臣仍旧鸦雀无声,默默无言的起身三三两两的向外离开,余光却又不断的在花辞身上扫过。不多时殿内只剩下夏曦宸、花辞与聂靖三人。聂靖本是想感谢花辞,碍于太子也在,他只能默不作声,见他们二人似乎有话要说,便先出了大殿站在一旁等候。正要张口的花辞见到高公公去而复返,话到嘴边的感谢生生又咽了下去。“殿下,圣上有请。”“嗯。”夏曦宸轻声应承,转过头对上花辞的眸子微微颔首,右手无意间摸了摸左手手腕。花辞也眨了下眼回应他,原来夏曦宸已经知道自己就是昨日带着幕蓠之人。花辞重新戴好面具,可因着之前无意中的用力,手掌上都是面具的棱角,或红或白仿如一张网,猩红诡异。夏曦宸随着高公公离开以后,花辞眼含讥讽的看着那空无一人的龙椅,冷笑一声随后离开。在见到北域皇的失望后,她心中的火气全消,甚是还有点愉悦。出了大殿就见聂靖也不避嫌紧的等在门口。“夜……”看见她出来,聂靖走上前张开嘴打招呼,却不料直接被她漠视了存在。花辞跟着众人的踪影往外走去,也不理会紧随其后跟上来的聂靖。正文第二十七章:夏慕雪“哎,你等等。”聂靖唤了一句追上了花辞。她侧眸没好气的说道:“你倒是不知道避嫌。”“你跟太子方才不还在大殿里说话了么!”聂靖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换来的只有花辞的轻蔑与鄙夷,枉他混迹于官场,竟然看不出今日是北域皇有意顺着太子的话放了他们。花辞心想着这人真是蠢的可以,不过她可没有心指教他,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些,只想离开这个蠢驴。“夜家夫人您等等……”没走多远,一名小公公追了上来。花辞驻足看着来人气喘吁吁的跑到她面前,恭敬的对她行礼。“奴才见过夜家夫人。”随着话他递上了一份礼单。“这是圣上赏赐的物品您请过目,稍后奴才会派人送至夜府。”花辞接过清单随意扫了一眼,不过是一些金银玉石绫罗绸缎,也只因为是北域皇赐的,所以才显得珍贵了些。“不必了,公公留着吧!”“哎呦,那奴才可要多谢夜家夫人了。”小公公眉开眼笑的接过清单,看得出他进宫不久,连那副虚假的面孔还没学好,奉承的有些僵硬。“不必。”花辞无心应对,脸色自然也冷漠了许多。“那夜家夫人慢走,奴才这就告退了。”小公公也不想与其多呆,谢过之后便匆匆离开,一直默不作声的聂靖看着人消失后,脸上也写满了不屑。“你倒是会做人。”“你不会做人。”花辞不冷不热的讥讽了一句,转过身继续向着宫外走去。“哎,你怎么骂人呢!”聂靖听了她的话愣了须臾才反应过来,怒气冲冲的追上她的脚步。“我可有说错,大殿上那些人可不是针对我,同是官僚,处处针对你,没有一人肯为你出言,你不觉得自己做人失败么!”花辞的质问让聂靖语塞,他怎会不知大家都针对自己,她也确实是受了自己的牵连,顿时哑口无言,怒气全消,黝黑的脸上浮现起一抹红晕。花辞看惯了他傲然的态度,突然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羞红了脸,对他的鄙夷又多了三分,不由自主的冷呵了一声。聂靖却听成了她在笑,附和的挠挠头干笑两声,花辞也才发现他笑容十分憨厚,即使穿着铠甲也完全没有一个将军的气势,像足了农夫。她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对其的反感少了几分。“聂将军以后可莫要再找我茬。”“不会不会绝对不会。”聂靖摇着头连连摆手,郑重其事的说道。花辞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路不由得停住脚,聂靖此时也发现二人刚才只顾着说话,一时走错了路,本应该是在刚才的岔路口右转,结果径直走向了禁宫。“你怎么领的路,前面就是禁宫,若是被人看见有嘴也说不……”聂靖慌忙拉起花辞的手臂,一边往回走一边扭过头对着她埋怨。“我又没进过皇宫。”花辞甩了甩他的胳膊,对他的指责也有些恼火。“何人如此放肆?”聂靖的埋怨还没发完便被一声厉呵打断了,花辞能感觉到聂靖愣住了一瞬才有所反应。其实花辞在这两名女子出现之时便发现了,还没来得及告诉聂靖,只怪他太过慌张失了警惕。“大胆见了本宫还不下跪。”其中一名头戴红宝石珠花步摇,身着绣着盛开的白色海棠花的大红宫装的女子,气势汹汹的指着花辞二人。她柳眉杏眼,螓首蛾眉,双目盼盼,年岁与自己相仿,只是昂首扬头,显尽骄横的模样,让花辞由衷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