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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一亮,扶着腰走到门口,那人恰好出现在面前,身穿玄衮脚踏赤舄,朗目如星,唇若刀裁,微微低下头,紫金冠上的垂珠便晃到了她眼前,摇出万点辉光,越发衬得他龙章凤姿,俊如天人。她心中似有小鹿乱撞,随后抿着唇嫣然一笑,婉婉地福下身行礼:“臣妾恭迎陛下。”“又胡闹。”楚惊澜笑斥,托起她的身子顺手揽进了怀里,然后轻抚着粉缎宫装下的圆球问道,“今日可还好?”夜怀央拍了拍圆球说:“好着呢,他知道今天是父皇的大日子,可安分了。”楚惊澜又是一笑,扶着她在花梨木圆几旁坐下,视线掠过桌上那本册子不由得一顿,“怎么看起这个来了?”“啊,正好,你来帮我挑一挑。”夜怀央拿过册子一页一页翻开给他看,“司礼监的人让我选个寝宫,我挑了一下午也没见着合意的,不如你帮我决定好了。”边上许久没有动静。薄如蝉翼的纸张在面前扇着小风,忽然就停下了,夜怀央放下册子疑惑地偏过头看去,冷玉般的俊容已然开始出现裂纹,她几乎都能听见崩开的声音。“你要跟我分居?”不是,怎么扯到这上面来了?夜怀央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开口:“这不是宫里的规矩么……再说我身子越来越重了,夜里睡觉不踏实,你每天起早贪黑的,老被我吵得睡不好怎么行……”“所以你就要跟我分居?”怎么还是这句话!瞅着楚惊澜那张越来越臭的脸夜怀央已经不敢再做声,正准备默默地把册子交给月牙拿开,楚惊澜却一掌将它按在了桌上,黑眸微眯,语调危险。“我看你当了皇后胆子是见长了,我还没说累呢,你把话都给我说完了,这是没挑着合适的宫殿,挑着了是不是就直接收拾东西过去了?”“不、不是……”夜怀央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又被楚惊澜圈回了两条铁臂之间。“夜里腿抽筋疼得唉唉直叫,一个劲地催我赶紧给你抻直了。平躺嫌压得慌,侧躺又说腰疼,非得我在后头给你垫着半个身子睡就舒服了。你倒是说说看,就是给你盖座金屋,离了我你能睡着一时半刻?”夜怀央的脸霎时涨得通红,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周围宫娥捂着嘴偷笑的声音更是让她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咬着唇隐忍半晌,她终于羞愤地低叫出声:“你都知道我麻烦了,我这还不是为你省心!”“用不着。”楚惊澜斜睨着她,四两拨千斤地说,“横竖这后宫也没第二个人了,我的精力不用在你身上用在哪儿?”这下连月牙都开始笑了,脸上还挂着一丝暧昧之色。夜怀央平日甚是伶牙俐齿,今天在楚惊澜这般狂轰乱炸之下算是彻底不好使了,半晌过后她抽出那本册子往地上一掷,忿忿道:“司礼监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故意拿这玩意儿来坑本宫!”楚惊澜挑着眉梢,语带促狭:“不搬了?”夜怀央脸上一阵阵地涌起红潮,热得烫手,最后索性往他怀里一扑,埋着头闷声撒娇:“不搬了,陛下饶恕臣妾这一回,臣妾知错了……”“念你是初犯,这次就放过你了。”楚惊澜唇边卷起零星笑意,旋即扭头吩咐道,“跟司礼监的人说以后少往皇后这跑,有什么问题让他们来找朕。”“是,奴婢知道了。”月牙笑着退到了门外,吩咐小宫女去司礼监传话,然后站在原地思忖着。近来宫中频传孟忱要入宫服侍陛下,外头的人多少都有点看好戏的意思,偏偏楚惊澜和夜怀央都当做没听见似的,她既担心夜怀央心里不舒服,又怕楚惊澜真有纳妃之意,都着急上火好几天了,今天见着他们蜜里调油似地闹着才放下心来。陛下如此疼爱娘娘,怎会拎不清让那个狐狸精进门?想到这她又觉得心里憋得慌,夜怀央让她和辞渊咬紧了嘴巴,不能告诉任何人当初是孟忱搞的鬼,可那个狐狸精现在还在宫外活蹦乱跳的呢,一点报应都没遭,她实在无法忍受!月牙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娘娘做事向来有她的深意,自己还是不要乱猜的好,何况就算是娘娘愿意放过孟忱,大少爷和八少爷也不会善罢甘休,总归都要让她付出代价的!正是义愤填膺之际,里头又传来了绵绵细语。“这会儿才申时你怎么就回来了?内阁和枢府都没事吗?”“怀孕之后你的反应是越发迟钝了。”悦耳的低笑声回荡在屋内,还带着一丝宠溺,“他们两边就京畿大营改制一事争得正欢,一时半会儿争不出什么结论,我便回来看看你。”夜怀央趴在他肩上笑个不停:“你就这么溜出来了,那帮老头子怕是脸都气绿了吧?”“绿就绿吧。”楚惊澜不甚在意,扬起嘴角把她搂进了怀里。两人又温存了许久,眼瞅着时辰也差不多了,楚惊澜拂袖起身,准备返回御书房,走到一半又回过头对她道:“晚上我让他们备了家宴,你拾掇拾掇,怀礼和怀信都会进宫。”夜怀央愣了愣,旋即笑弯了眉眼。“是,臣妾遵命。”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张君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2-0912:42:58陛下撒糖功力见长,就问你们稀不稀饭!☆、第106章释权自从夜怀央搬进宫里之后繁文缛节就多了起来,尤其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想回家就回家了,算算日子,她也有大半个月没见过家里人了,即便每天夜怀礼和夜怀信都在太和殿那边走动,仅仅只隔几道宫墙,但依照宫规基本上是无法逾越的。家宴这种活动理应由她一手cao办,可她已经怀孕六个月了,身子渐渐发沉,又极为嗜睡,楚惊澜不愿她劳累,便把这些事通通交给下面的人去办了,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有这事,今天听到的时候才会那么开心。酉时中,她乘着凤辇前往南液池。眼下已是十二月底,气温非常低,南液池化作一块巨大的翡翠冰晶,倒映着巍峨宫殿,蓊郁林园,在几十盏长信宫灯的照耀下越发显得流光溢彩,潋滟生辉。宴席就设在正中央的六角水榭里,四面环水,仅有一条窄桥连至岸边,夜怀央下了凤辇,沿着波浪般的盘龙浮雕栏杆往水榭而去,一只脚刚踏过门槛,坐在上位的玄色身影就大步穿过整个宴厅来接她。她扫了眼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