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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去外院了,这段时间都是杏儿在贴身伺候,昨夜皇帝留的时间短,也没听见殿内有什么大动静,她本以为相安无事,现在才知道,一个人被掐住了咽喉即便再痛也喊不出声啊!上方传来的低哑嗓音瞬间将她拖回了现实之中:“看够了吗?”柳儿身体一颤,立时低下头去不敢作声,岂料幔帐的缝隙被越拉越大,一个白玉般的躯体缓缓靠近,柔滑的丝被从大腿滑至榻下,在柳儿面前来回飘荡,掀起一股*的味道。刚进来的杏儿正好看见这一幕,疾步上前为白芷萱披上衣裳,扭头就开始训斥柳儿:“你怎么这般不醒事?没瞧见娘娘不舒服吗?有事快禀!”柳儿咽了口唾沫,勉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娘娘,胡侍卫要我向您通禀一声,人已经跟上去了,暂时未发现什么异动。”“本宫知道了。”白芷萱乏力地摆了摆手,又倚回了榻上,杏儿一边为她垫上软枕一边冲柳儿道:“下去吧,没你的事了。”柳儿如蒙大赦地出去了。白芷萱看着她仓皇离开的样子突然嗤笑出声,眼底一丝暖意都没有,甚至还带着些许凄凉,“瞧瞧,本宫自个儿调.教了这么多年的丫鬟都是这个德行,又哪来的底气责怪父亲手下的人不中用?”杏儿暗叹,旋即拉动床榻下方的镶金扣环,从屉子里取出了水晶瓶,极为熟练地挖出一块透明药膏涂在白芷萱的脖子上,那伤痕明明都已经泛紫,她却好像不觉得痛,哼都没哼一声,任杏儿摆弄。“娘娘,总有时运不顺的时候,您要坚强些,若是这时候倒了,这些年就白斗了,最后岂不是便宜了东宫那位?”“原本我也不需要斗的。”白芷萱的视线忽然模糊了,光影浮动,织出一部陈旧的戏目,“到底是什么让我走到这一步的……是父亲决定投靠楚桑淮的那个早晨,还是白家刺客倾巢出动谋杀楚惊澜的那个雨夜……”“娘娘!”杏儿惊惧地绷直了身子,伸手去掩白芷萱的口,刚伸至一半就见她颊边划过一串晶莹,僵硬半晌,又默默地缩了回来,继续为她涂着药。“不必上药了,留下印子也好,省得都说我以色侍君……他们又怎会知道,以色侍君也不是那般容易的……”杏儿再叹,手里动作没停,却是低声劝慰道:“娘娘,何苦说这些气话,为今之计还是要全力脱困,都走到这里了,万不可心软或放弃啊!”白芷萱仿佛被人当头棒喝,沸腾的血液逐渐冷凝,瞬间让她清醒。是了,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这时候哭哭啼啼追忆往昔无异于自掘坟墓,紧跟着白家的所有人都要给她陪葬。她不能倒。白芷萱挥开杏儿的手,转身披衣下榻,赤着脚走到桌案前提笔蘸墨,转瞬就写完三行字,“杏儿,你去红姑那里走一趟,本宫有事要交给她去办。”杏儿把手擦干净,正要把信纸装封并加盖火漆,不小心瞄到了内容,顿时悚然一惊,“娘娘,您要见澜王?”白芷萱勾唇冷笑,已然恢复了以往的凌厉模样。“夜府那边已经埋了引线,澜王府这边也该松松土,不然怎么知道观潮那天到底是谁搞的鬼?”☆、第13章密会又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夜怀央照旧摸上了重霄阁。说来她并不会武功,只不过平衡感比较好,胆子又大,所以才能在两栋楼之间来来去去,楚惊澜屡禁不止,一度拆了横木封了门窗,夜怀央却总有办法化解,两人无形中已经斗了好几轮了。今天夜怀央是有正经事找楚惊澜,不过他好像不在,她想着来都来了不如等一等,于是自行坐在了鸡翅木矮几旁,百无聊赖地打量着阁楼里的摆设。不得不说,小到桌椅交案,大到博古架和屏风,虽然看起来都不是崭新的,却有种古色古香的美感,那镂空雕花和剔犀纹理尤其显得精致,是难得的佳品。看了一圈,目光回到身前的矮几上,夜怀央伸出手去拨弄楚惊澜的笔架,不经意瞄到一个方形的石盒,没有盖子,里面盛了些黑色的灰烬,像是刚烧过什么东西。她用指尖拨开上面那层粉末,拈出一小块没烧完的碎纸,仔细观察了一阵,她突然眯起了眼睛。簪花笺,这是宫里的东西。思虑片刻,她走到栏杆边招来了自家侍卫隔空询问道:“可瞧见澜王的车架何时离开王府的?”侍卫低头想了想,飞快地答道:“小姐,今天好像没见到澜王府有马车出去。”既与人有约,又没乘马车,难不成是因为那个地方只能孤身前往?夜怀央脸色微凝,却没再多问什么,摆摆手让侍卫回去了,自己又坐回矮几旁,一只手斜撑着脑袋,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枚碎片,思绪乘风而起,一路飘到了宫闱深处。此时内皇城正值宵禁,除了巡逻的禁军以外再无其他人走动,整齐的靴声有节奏地拍打在青石板上,随着火把的光亮蔓延到各个角落,彻夜不绝。城门下的班房里却是另一番情景,十几名士兵正围着炉子吃火锅,油亮的汤汁还冒着泡,竹篾随便往里一插,出来时必定带着一块热气腾腾的黑山羊rou,鲜香肥嫩,汁水四溢,吃得他们大呼过瘾。到了换班的时候,另一队士兵搓着手从外头进来,见到有rou吃眼睛都亮了,二话不说抓起筷子就来抢,一群人顿时闹成一团,嘻嘻哈哈的甚是热闹,就在这个无人看守的空档,一道颀长的身影悄然穿过内皇城的侧门,然后迅速隐入了林径之中。月凉如水,遍洒长阶,映出亭子里那道熟悉又陌生的纤影。“你来了。”白芷萱慢慢转过身,眨也不眨地望着那个身穿玄色练装的人,纵使他背光而立面容模糊,她却瞬间辨认出来,心尖不由得颤了颤,情绪莫名驱使着她走近,一股冷冽的松香飘进了鼻尖,顿时勾起了久远的记忆。这么多年了,他一点都没变。“惊澜,好久不见。”楚惊澜看着那张风华绝代的容颜,淡淡致礼道:“贵妃娘娘。”白芷萱听到这个称呼立刻大受打击地退了两步,皎洁的月光照得她的脸一片惨白,五官都失去了光泽,端地楚楚可怜。“你果然还在怨我……”楚惊澜暗自冷笑,心中飘出无数条死在白家手里的人命,再三忍耐才将那股血腥之气压下去,平静地开口问道:“不知娘娘约本王夜半前来究竟有何要事?”“我、我听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