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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平息,子亦丝毫不关心结果,也听不见远处有人一声又一声地喊她,只紧紧抱住沉沉昏睡过去的成扬,整个人伏在他身上。等陆昀辰终于带着人赶来要抬走成扬送去就医的时候,成恪费了好大力气才扳开她的手逼她看着自己,原本想加重语气好让她恢复些神智,但看着她满手血污、双眼无神的样子却不忍心再多说一句,她倒忽然自己回过神来,才发觉她已经满脸是泪。在方才短暂的片刻里,她忘记了霍尘的存在,能什么都不去想地与成扬相拥,仿佛一切都未发生,他们其实从没有分开过。☆、第七章变乱(3)3四皇子联合周卫这一帮乌合之众造反似乎只是冲动之举,虽然在第一时间封锁了城门,又禁闭了陆府,但正北的太和宫门却被太子率一队精兵踏出一条血路来,随即又同其他两位皇子兵分三路赶往近畿城镇调兵,三日内便折返汇合与宫里驻守抵挡的禁卫军里应外合,就此平息一场动乱。关于四皇子造反的动机,和周卫那几人下场如何,子亦根本毫不关心,她唯一在意的便是成扬的伤,如今动乱既平,陆府准备要大肆修缮,她于是向陆昀辰建议让成扬去她那里修养。别苑清净又未遭波及,于养伤有益,况且眼下也明显不是催她离开的时候,陆昀辰考虑了下便同意了,由着她专心照顾成扬,霍尘也继续在府里住着,几次来探望成扬伤势时都是想和她谈谈的意思,但看她不愿与任何人说话,就欲言又止地沉默着离开。成扬一直昏睡不醒,他失血太多,不是一两日的调理就能恢复过来的,子亦就耐心等着,日日为他换药,一遍又一遍面对那个也刻在了她心口上的伤疤。她有时候出神,记起自己那时高烧不退、奄奄一息,成扬日日守着她的时候,忍不住会去猜他那时心里所想,不知道是不是同自己此时一样。她也总会想起变乱那一天,回想起来似乎一直都没有多么惊慌。她还清晰记得成扬和她说的那一句“别怕”,但关于他是怎么撞开自己,挡在她身前替她受了那一箭的记忆却模糊一片。再之后,回想到箭杆深深插入他胸口的这一幕她就不愿再想,在深夜里挣扎着从噩梦中清醒过来后,总要去他的房间里看看才能慢慢平静下来。第四日晚上,成扬在子亦给他换药的时候安静醒来。她那时正要替他拢好衣衫,看见他眼睛睁开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他已先慢慢伸手揽住她,让她的头紧贴他心口,有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一下透过guntang皮肤,带着令她心安的力量敲击她耳廓。“你别动,小心伤口。”她不敢挣开,强忍住一声哽咽小声地说。他就松开手,由子亦扶着撑起身子半坐起来,像从没见过她似的细细看她。“怎么又哭了?我这不是挺过来了吗。”“可你差一点就死了,”她坐在床边,发狠地悄悄掐着自己想逼退眼泪,却被成扬发现,耐心地拉开她的手,“既然你不喜欢我,又何必要替我去死?”“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对你如何,难道你不明白?”“我原本也以为我明白,但那时候你把我推给霍尘,我就不再知道我究竟明白什么了。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很难过。”“...我只是以为,那才是最适合你的归宿。”“而你又凭什么替我决定什么才最适合我?”子亦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带着哭腔嚷起来,“你不是问我欠我的还没还清吗?我现在改主意了,你欠我的,这辈子都别想还清了。”然后低下头,声音也一起低了下去,“你不要再抛下我一个人了。”成扬整个人一顿,眼神变了又变,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道,“再不会了。”而后凑过来吻住了她。他从来没有这样吻过她。从前她以为她察觉他的那些犹豫克制都是自己错觉,此刻她却分明感觉得到他整个人的不同。他的吻不管不顾地霸道侵袭,让她无暇分心去想她此刻正在做什么事情,只能迎合着离他越来越近。她手指触到他□□的胸膛,感觉到他的手带着guntang的热度停在她后腰,她等着和这热度融为一体,他却忽然停了动作,半晌后平静下来。“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又想——”她顾不上羞涩,生怕他又要反悔,成扬看透她心思,温和一笑圈住了她,“这会就忘了关心我还是个病人?”她脸一红,没有接话,听成扬又在她耳边说,“总要给霍尘一个交代吧。等我再好些,我会尽快去找父亲谈谈霍尘和你我的事,你放心,我一定能说服他。”子亦点点头,从他怀里轻轻挣开给他整理好衣衫后扶他躺下,视线经过他领口时,她忽然隐隐记起从前他脖子上带过一枚拴着红绳的佩玉,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不见的。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也不知自己怎么想起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来,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避开他的视线匆匆跑走了。屋外冬风呼啸,她却丝毫不觉得寒冷。她想她日后注定会时常回想起今夜,她绕过铺满月光的回廊,满心满眼都是真心的欣喜。☆、第七章变乱(4)4半月过去,该发配的、该流放的和该□□的都已处置完毕,虽然这一场变乱镇压得迅速,太子监兵肃清余党也办得极有效率,皇上却终究难堪血脉叛变,心力交瘁地病倒了。成扬的伤势倒是恢复了许多,那日等陆昀辰去宫中探病服侍回来,便径直去书房找他谈话去了。两人之间具体说了什么她不知道,成恪试图偷听也被发现,这样焦急不安地在房中等了大概半个时辰,却等到成恪跑回来告诉她说原来两人发现他之后转移到祠堂去了,而且此时陆昀辰已经离开,只剩成扬一个人在那里跪着。子亦再顾不上许多,立刻便往祠堂跑。陆昀辰果然不在。跪在祠堂中央的成扬看见她来,先笑了一笑,开口说道,“刚才看见成恪在门口张望,就知道你会来。”“是陆昀辰罚你跪着?要跪多久?”她皱眉问道,“你不是和我说你一定能说服他的吗?”“我是说服他了,但他又不可能和和气气地立刻答应,总还是需要一段接受的时间。但你放心,我不会跪很久的。”“那就是说你要一直跪到他答应?!陆昀辰也是狠心,他难道不知道你身上还有伤——”“我不要紧的,”成扬温柔地打断她,“要紧的是,过了今晚、一天、三天,一切就能结束了。”她并未完全被他说服,但看他决心已定的样子,又不知道她还能再说些什么,只好回去安静地等消息,可第二日过去,事情仍旧毫无进展,等到了第三日也是一样。这两天她都没再去看过成扬,一是就算去了也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