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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垂下眼眸,乌黑的睫毛在他的眼睛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顾程白直起身来,却也依旧没看她这个方向:“谈什么。”花卿突然就觉得自己哽住了。喉咙发不出一丝丝的声音来。她越想打破这份安静,越被缠绕得更深。花卿伸手抓了一个抱枕过来,头深深的埋进去,眼神迷茫:“顾程白。你是因为不想让我跟你一起承担未来,所以才跟我分手的吗?”还是……根本就觉得她承担不了?花卿不知道。那些原本显而易见的答案,她却不由得开始反复思考。不安与茫然几乎包含了她这两天的全部。既然愿意照顾她,理所应当的,不应该就可以在一起了吗?还是说,他在顾虑着什么?她抬头,抓紧了抱枕:“你把你知道的,想知道的,通通说出来好不好?”一直有问题横在他们俩中间,像是一条深深的鸿沟,阻碍着她想要前进的步伐。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男人以近乎缓慢的速度扯了扯自己的领结,修长的手指垂在身子的两侧。他迈开步子朝她走过来,直视着她,低声念出她的名字:“花卿。”“我只想问你一件事。”她抿了抿嘴唇:“你说。”他俯下身子,手搭上茶几的边角,压迫性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庞,情绪复杂:“社团那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听见这两个字眼,小姑娘下意识地颤了颤身子。顾程白直视着她看了许久,垂下手臂,无端端地生出一种挫败感来。他垂下眼眸,下颚的线条绷得老紧:“如果不是陆慎偶然间跟我提起,你是不是准备一辈子都不说,嗯?”他询问的口吻平缓而无奈。花卿的瞳孔骤然间缩小。她伸手无意识地抓紧他的手指,像是攀着一根救命稻草,死死的握紧着。她颤抖着嘴唇,断断续续地告诉他:“没有。我,我一开始根本就不知道这……这件事。之后闹大了,我才从乔以舒那边了解的。”*当年社团里发生的这件事,是花卿闭口不谈的话题。顾程白她也没说。一直自己一个人扛着。以至于到最后,这件事情已经成为她进入CV圈内的唯一黑点——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说道的。也是她选择退社的根本原因。那时候,N大古风社社团和其他学校联合举办一个活动,活动的主旨便是做作曲或填词。花卿是不参与之类的活动的。她唱歌五音不全,基本上也就讲两句念白。而事情的关键点便在这里。社团内参加比赛的那个姑娘是个想试试水的新人,自己找了一首曲子,恰好作曲的大大跟花卿有过合作,便想让她帮着问一问。花卿是在微博私信上问的。当时作曲的大大明确跟她表示:【不好意思,这作品我授权不了。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太多了,我自己这边也找了朋友填词,目前正在制作中。所以就算不是商用,也是没办法给授权的。】【CV花卿:啊好的!!不好意思打扰您啦。】原作者都这样表示了,花卿也是能理解的。但她在社团群里翻了一圈也不知道那姑娘叫什么,想着明天社团有活动,正好当面跟对方说就是。第二天。花卿来到社团里,果然在人群中找到了那姑娘。花卿把对方喊到一边,把手机里的截图给姑娘看了,并且表示:“既然都这样了,那就换个曲子参赛吧?反正也不是只有这一首,万一别的大大就给授权了呢?”姑娘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她随意地点点头,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之后又跑到人群里面,继续聊着刚刚的话题。花卿以为她通知过了就行了,也理所应当地认为——既然不给授权,姑娘肯定会更换曲子填词的。她也就继续平淡的过自己的生活,安心忙于学习和配音。未曾想到的是,最后出岔子了。姑娘不仅没更换曲子,还大摇大摆的找了人演唱,把作品在网上公布出来,作曲那一栏,还圈了曲子的作者。那位作者也是一个急性子。当下就找了那姑娘,询问她:【我可没记得我授权过。】姑娘装无辜道:【有啊。我还特意拜托了社团里的学姐,找你去问了。你说可以的。】这语气,弄得作者都以为自己记忆出了问题。最终,索性问她:【你学姐叫什么?】她回答:【花卿。】恰逢花卿那几天最忙,赶着交音,同时也赶着复习。根本没有空余的时间可以上微博查看私信消息,硬生生的就错过了作者的询问。以及,把她的态度认为“没有转告学妹”这一说。直接就写了一篇洋洋洒洒的大长文,开始在微博上挂她。等花卿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乔以舒给她打的电话。*无缘无故背了这么一个黑锅。愣谁都不想这样。花卿的眼睫抖了两下,低声和顾程白叙述了一遍当时的经过,吸着鼻子,声音没平常听起来那么细,反而透出几分沙哑来。“我没写大长文解释,我也没找那个学妹的麻烦。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证据告诉他们,事情我真的转达过了,我没有刻意藏着掖着不说。”她情绪略微稳定了一些,松开手,从旁边抽了两张纸,开始拧鼻子。顾程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起身,直接把她脑袋摁在了自己怀里。花卿在他胸口蹭了蹭,伸手环抱住了他:“我当时感觉快要死掉了,没有人愿意相信我,评论区每天都被人黑。你应该也看到过,我还记得好几次见面,你都欲言又止想问我,但是每次都被我回避了。”“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没跟你解释嘛。”她抬起脸来,眼角还挂着泪水,脸哭得红红的,抽着气,一顿一顿的跟他说,“我害怕说了,你也不信我——所以还不如不提它。”顾程白穿着衬衫,这会儿她抽着气,气息全喷洒在他的怀里。他伸手,把她抱得更紧了些。“嗯。我都知道了。但是你得对我有点信心——”“你没解释过的事情我也全都相信的。”她抹了抹眼泪:“真的吗?”他点头:“嗯。”花卿埋着头想了想:“你怎么想起来要问这个?”顾程白缄默了几秒,沉着眸子,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以为你不想依赖我了。”男人注视着她,微微卷起的发梢,哭的跟花猫似的脸,她因为用力而泛白的手。做设计这行,天生就会比常人更敏感一些。生活中的细微事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