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阂
“等等。” 迟蔚一行人已转身进店,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时,他当即停下脚步回头。 “欸?漂亮阿姨,你怎么回来了?”还未等他们出声,小寻便挠着脑袋向她发出疑问。 江寄凡朝他勾起柔和的微笑,声音里还带着些许轻喘:“因为,我有个礼物想要送给小寻。” 小寻闻言抬头看向身旁的父亲,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迟蔚迟疑片刻,才点了点头,然后松开牵住他的手。 “好的,漂亮阿姨!”半大的小男孩看起来充满期待,双手乖巧的放在胸前,仰头看着她,难抑兴奋的踮了踮脚。 她蹲下身,将手中刚刚返程时在路上解下来的项链展开,小心翼翼的挂在他的脖子上。 “这条项链送给你,代表我最热烈的祝福。” 成年女性的项链戴在男孩细小的脖颈上稍显突兀,虽然如此,小寻也仍十分珍惜这位父亲的好友送予自己的礼物。 他脸上挂着童真的笑容,抬头冲她扬声道:“谢谢你,漂亮阿姨,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江小姐,这条项链看起来很贵重,就这样给了小寻真的没事吗?”一旁的酒井绫子直觉这条项链对她来说意义非凡,轻轻皱眉,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关系。”江寄凡摇了摇头,望了一眼迟蔚,然后淡声道:“这是它的最好归宿。” 这条项链对她来说已经“不合适”了,就让它去该去的地方吧。 迟蔚微顿。 当她拿出项链的那一刻,他便已明白。 她亲自动手为那段不圆满的回忆画上了句号。 他心中有那么一瞬间感到十分怅然,久久无法消释。 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江寄凡站起身,看着他们认真道:“再见。” 这回是真的要走了…… “漂亮阿姨,我们还会再见的对吧?”小寻捏着她送给自己的项链,饶有期待的问道。 江寄凡笑而不语,心中却知──此次一去,日后怕是再也不会有相见的机会了。 有些人,有些事,至今时今日便已经够了。 “再见,路上注意安全。”迟蔚望着她轻声道。 这是他们相遇后,他对自己说过最长的一段话。 江寄凡嘴角挂着释怀的浅笑,望着他们语气真诚道:“祝你们幸福。” 最后,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果断转身离去。 澹台清几人都在原地等她,当看清她返回后空无一物的脖颈以及微红的眼眶时,他便全然明了。 “走吧。”江寄凡淡道一声,径直前去。 向遖遖等人也发现她的异样,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多问。 澹台清一言未发,沉默跟上。 回到酒店后,江寄凡仍是一副情绪低落的模样,他却反常的未去询问她缘由。 临睡前,澹台清试探性的靠近,吻还未落在她脸上,便被她扭头躲开。 江寄凡如今实在是没心情做那档子事。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如所说的一般疲惫:“我累了,早点睡吧。” 说罢,便转过身背对他。 黑暗中的男人如死一般的沉静。 “好。”过了许久,他哑声应下,然后也同她一样转过身。 同床异梦,一夜无话。 翌日,江寄凡和向遖遖在酒店的自助餐厅里吃早餐。 趁着几个男人不在,向遖遖与她敞开了聊天,一边往盘子里夹吃食,一边调侃道:“寄凡,我发现,你还真是专一。” “怎么说?”江寄凡挑眉笑问。 “昨天你那个大学学长一直给我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现在想想,他跟台清哥可真像啊。”她摇头晃脑的感慨道。 两人都是一样的温柔体贴,甚至连说话的语气给人的感觉都是一样的。 向遖遖用手肘撞了撞她,忍不住谑笑道:“真的有人会这么多年都只喜欢同一种男人啊?” 江寄凡忙着往玻璃杯里倒牛奶,闻言笑而不语。 抬头时却看到澹台清等人站在向遖遖身后,笑容登时僵在脸上。 “诶,你们两个人还真有意思,互相找替代品呢这是?” 向遖遖仍在一旁滔滔不绝的分析,她急得额头都快要冒汗,连忙故作小声咳嗽,试图提醒她。 “怎么了,你嗓子不舒服吗?”向遖遖停下,疑惑关心道。 “你们两个,大早上的吃独食也不叫我们……” 猛然听见宋屿畅的声音,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他与澹台清,程净叁人站在自己身后。 宋屿畅一直在朝她暗暗使眼色,她看了眼面色不佳的澹台清,回想起自己方才的快言快语,心里暗叫糟糕。 向遖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遂急忙端着盘子讪讪的走到宋屿畅身边,朝他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 江寄凡站在原地望着澹台清,嘴唇翕动几下,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澹台清心里早已同死灰一般暗淡,因大家都在,不忍落她面子,便装作若无其事般去取餐盘。 等了片刻,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她怕自己说多错多,索性也不说了,打算将这事翻篇。 吃完早餐后,酒店的工作人员突然过来和他们说几个小时后东京可能会发生地震,请他们提前做好避震准备。 在场几人都从未经历过地震这种天灾人祸,心内不免感到恐惧,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离开这个即将发生灾难的地方。 “回去吧,这里不安全了。”澹台清起身,果断决定道。 日本这种地震多发之地,说是可能会发生地震,那便是十之八九都会发生,或许是几个小时后,或许是下一秒,谁也无法决定它到来的时间。 他们本就没有避震的经验,若是束手等待,未免太过冒险。 几人应下后赶回房间收拾东西。 澹台清原本走在前头,想到什么,又停下脚步,回身去牵江寄凡。 江寄凡原本有些慌乱的心在他伸手过来牵住自己的那一刻倏然平静下来。 她盯着他沉静的侧脸,想起刚刚那一幕,心中不免感到愧疚。 回房的路上,澹台清打电话让李晏为他们几人订返程的最早一班机票。 李晏办事效率极快,半小时后就回复说已经订好机票了。 他们立即出发机场。 此次日本之旅就这么匆匆结束。 回国后数日,虽然澹台清不曾说什么,平日里待她也仍同往常一般,可江寄凡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些许不同。 就以“性事”一事来说,除特殊情况外,他们zuoai的频率通常都会保持在一周几次,甚至遇上对方性欲高涨时,他们天天都会做。 但是自从回国以来,澹台清就再没碰过她。 邢晔晔知道后打趣她说:“说不定是在外面吃零食吃饱了。” 江寄凡当即否定。 她深知澹台清不是那样的人。 认真分析之下,她开始怀疑是不是在日本那回,自己拒绝他时不慎伤了他的心。 江寄凡决定为她的疑问做一个小试验。 当晚休息,俩人同前几日一样各睡各的,甚至连被子都是一人一张。 江寄凡在黑暗中盯着他的方向,片刻后侧身抱住身旁的男人。 “台清,我知道你没睡。” 澹台清在她抱住自己的那一刻便睁开了双眼。 “可以告诉我,你这段时间为什么闷闷不乐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