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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算也行啊。不论你们是另一家朝廷、或是土匪,横竖你们在蜀国的地盘,蜀王想灭掉自家地盘里的山大王再寻常不过。我断乎是不会帮你们的,蜀王能给我的好处比你们多多了。”道士眯了眯眼:“我天师道亦可暂且撤离蜀国。”贾琮眼神一亮:“你们想去海外建国么?也行啊!想去哪儿?”道士含笑道:“台湾府呢?”贾琮立时道:“民可以收下,官不要。我们只要寻常人口。听清楚,是人、口。不许宗教收税、不许宗教内部有官员。我可以保证你们每一个信徒拥有信教自由,然而你们不可再干涉任何信徒的不信教自由。”道士皱眉:“那与投蜀国何异。”贾琮道:“不会死太多人。”“会死谁。”“不老实的。”贾琮道,“天师道历史悠久,且内部有那么多拿惯了钱、摆惯了官威的头目。一下子变成寻常道士,总会有几个不甘心、想惹事的。”道士道:“我道收人钱财□□,与寻常贩夫走卒何异?不过你情我愿罢了。”贾琮道:“我都说了好几遍了,不想再说。道长也无须再同我狡辩买卖与捐税之差别。还有,我既然敢收,就敢杀。”他顿了顿,“顺便说一句,我们台湾府是不允许主动宣传宗教的。就是说,你们可以开道观等着寻常百姓的子弟自己想当道士,但不能上街去劝别人当道士,更不能收信徒的银钱。你们修缮道观、做道袍的钱,我们官府宗教办公室会拨款。”道士倒吸一口冷气:“这……你们也太狠厉了!”贾琮微笑道:“既修道,自当清净无为。世俗钱财事就不用麻烦各位道长了。当然,有一技之长的,比如擅长机巧营造的,可以去工厂或研究所做事赚钱。只是禁止拉朋友同事信天师道,查出则死。”道士冷笑道:“天师道若去了台湾府,犹如灭道。”贾琮摊手道:“说的好像留在蜀国就能接着收钱似的。哦,说了半日,道长还没提你们天师的价钱呢。我想买天师道头目名录,多少钱?”道士再拂袖而去。贾琮在后头喊,“你们天师既是大头目,未必肯做这笔生意。道长,你自己知道名录么?多少钱好买?”道士这回一去不回,径直走了。贾琮便上后头去找到陈瑞锦,与她细说经过;又问帖子。原来那道士交予门子的帖子上头看似画了符,其实是龚鲲发明的跳舞小人密码,显见乃自己人所绘。陈瑞锦含笑道:“这道士在天师道正好管机巧营造。”贾琮道:“天师道的人,我唯想留用这些。他既没有还我寿山石镇纸,大约还预备在命与权之间权衡几日。”陈瑞锦点点头,道:“我这儿犹豫另一件事呢。”“说来商量商量?”“铃铛的堂姐我弄出来了。”前些日子,陈瑞锦自己亲上裘三老爷家溜达了一趟,拿他们家一处库房练手,劈了半个房顶的瓦片。次日,管事的发觉库房坏了屋顶,恐怕别处屋子也有不好的,遂请了泥瓦匠休整那一大片的库房。有个泥瓦匠不留神瞧见了一个美人,心痒痒,同裘府管事的商议、不论多少钱都想买此女。那美人之丈夫不过是个清理茅房的哑巴,在下人当中乃是最末一等。管事少不得眼馋他的女人,偏那女人犟的很、一直得不到手;又能哄骗丈夫,哑巴瞧她如命根子一般。管事想着如此好的鲜花竟插在牛粪上,心中不忿。遂与府中掌管买卖人口管事的商议。那管事却是个乖觉的,知道哑巴的媳妇惹了大奶奶,遂打发他媳妇偷空问问大奶奶的意思。大奶奶听说泥瓦匠也有个五十来岁、且粗陋不堪,道:“也罢,好歹值几个钱。”这美人遂让泥瓦匠领走了。哑巴再如何哭闹,并不能如何。美人自然便是铃铛的堂姐。陈瑞锦命泥瓦匠先留沈家堂姐在家中呆几日,自己择空过去瞧一眼。她记性好,登时认出这美人来。上回他们来蜀国时,蜀王那姘头丁老姑子在贾琮住的院子旁边安置了一位美人邻居,正是此女。丁老姑子那会子投靠的碰巧就是老四,与铃铛之伯父一个主子。贾敘当年曾提起过,此女听罢贾琮在隔壁唱的后世小曲儿,转头半分不差录成了谱子。贾琮听了道:“那不是正好?这位沈堂姐显见是丁氏老妖婆教导过的,该学的都学了,会弹琴、还过耳不忘,送进吴王府少不得能得宠。梅姬趁势失宠,再偷偷弄出来、趁年纪小好生恢复一下创伤心理。”陈瑞锦微微摇了下头:“我信不过那老姑子的人品,怕她这个学生也好不到哪里去。且有几分疑心她在狱中教导铃铛也保不齐别有心思。铃铛聪明可爱,算不上极好的美人坯子、也不会差。这么个妹子,倘若能死心塌地帮她,在后院之争中极好用的。”贾琮摸摸鼻子:“那……别让她带坏了铃铛。或是干脆随便丢到市井中算了,只当做好事解放一个奴隶。”陈瑞锦道:“她原本就是个教导成了一大半的细作,不用怪可惜的。且她被嫁给一个扫茅厕的老哑巴,依然能使手段收服丈夫。”贾琮思忖道:“不管到了什么绝境都不认命这条不能算缺点。其实她打裘家二爷的主意也没什么不对。人嘛,总想活得更好。当年到咱们院子隔壁弹琴也是奉命行事。站在事外的立场,这些都不能判断其品行。但如果有心利用铃铛,此人就不可用了。”陈瑞锦瞧了他几眼,贾琮茫然。陈瑞锦抿了下嘴角:“也不是不可用。马香珠都用了。”贾琮翻个白眼:“那位是核武器级别的,寻常人不可相提并论。”半晌,小心翼翼的往前探探脖子,“我刚才说的,有何不妥?”“没有。”陈瑞锦淡然道。贾琮摸了摸下巴,将方才自己所言从头细想一回,嘀咕道:“并没有哪里不对啊……”“横竖先试探段日子再说。”陈瑞锦道,“此人短处也好拿捏,大不了再训练一回、洗个脑。”“哦~~”看她气场不大友好,贾琮赶忙换个话题,“铃铛的父亲呢?有消息么?”陈瑞锦神色果然好了些。“对了,你设法查查他为官的卷宗,横竖你在裘良哪儿呢。这几日我听铃铛说起她老子,平素教导铃铛的话倒是颇方正,只不知可迂腐。”贾琮应了。二人又商议了些清剿天师道之事,便歇息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