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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盯着微笑道:“无碍。甄大人既是甄得仁遗孤,单凭这一节便可用。”甄藏珠茫然,抬目看了看吴王。吴王问道:“东西都没了,他还有何用?”马太监慢悠悠的说:“他们并不知道甄得仁可还留了别物没有。说不得能暗示点什么东西,比如天师道、弥勒教首领的埋骨之处。”甄藏珠依然不明白:“家父不曾留下这些。”“杂家知道没有。”马太监不满道,“漫说你老子不知道,连先帝都不知道。”甄藏珠微微皱眉,猛然睁大了眼失声喊道:“公公是欲以下官为诱饵?!”马太监晃悠着脑袋道:“甄大人这身本事,横竖自保不在话下。”甄藏珠拍案:“甄某可不是任人宰割的肥羊!”马太监眯着眼笑了:“甄大人自然不是肥羊,甄大人乃是猛虎。俗话说,老虎屁股摸不得。若有不怕死的往上撞,只管咬死他。”甄藏珠断然道:“痴心妄想!”吴王才要开口,马太监朝他摆了摆手,瞧着甄藏珠道:“甄大人可好生想想。令尊知道得太多了,你纵不想招惹弥勒教,难保弥勒教不来招惹你。还不如早早设下埋伏,守株待兔。”甄藏珠面黑如墨,咬牙一言不发。马太监轻叹一声,“甄大人回去想想吧。”扭头看吴王。吴王遂命甄藏珠先下去了。甄藏珠拜别吴王出去,又请了护卫首领进来。马太监含笑道:“此人不错。”乃向吴王道,“事关天下,由不得他。”吴王迟疑道:“可有别法么?”马太监道:“今敌暗我明。除了引蛇出洞,委实没有别法了。”见吴王有些舍不得,劝道,“王爷,甄得仁唯此一子。因前些日子在应天府大堂之上出了风头,已尽人皆知了。此事实在怨不得旁人。引两个女子上公堂、其中一位还美若天仙,不用半个月便能传遍全国,还想指望谁不知道么?他又不曾隐瞒自己的身世。”乃顿了顿,“杂家猜,一僧大师教导他武艺,原本有此意。”吴王眼神一跳:“你从何而知?”马太监道:“不然,一僧大师平白无故教导他作甚?总得有个用途不是?”吴王默然。马太监又说,“王爷这会子可信得过杂家了?可否请这位将军避出去?”吴王饮了口茶道:“孤信得过你,也信得过他。”马太监点点头:“那杂家就得说些机密了。”吴王遂与马太监连日密议,唯有护卫首领在吴王跟前,旁人俱不知他们两个说了些什么。当中一日,有鲁国来使求见吴王。那人乃是刘侗之子刘戍打发来的,说是鲁国并未打发人去暗查什么甄大人,这里头怕是出了什么误会。马太监在旁听了呵呵而笑,道:“未必是误会,说不得乃是纰漏。刘将军好生查查自己的人,莫要混入了什么蝼蚁。”吴王遂还了鲁国的人回去,让他们自查。十来日之后,马太监回京,带了吴王一个心腹幕僚同去。而后燕王吴王便往各国派遣使者,与诸王商议除弥勒教。果然如甄藏珠所言,诸王皆极看重此事——太上皇与诸王已不共戴天了。举国上下皆开始清查,如过筛子一般。别处平素皆大治,还好些;唯有江西依然在平匪,衙役根本没有土匪多,最是艰难。紫禁城中的小圣人遂降下一道圣旨,调荆州知府苏韬任江西知府。苏韬本来不愿意,燕王派了个幕僚前去劝说。一番话慷慨激昂,说的苏韬热泪盈眶,便答应了。楚王自然也是不愿意的,奈何楚国太小,还得仰仗燕国领路上北美挖金子去呢,只得先咽下这口气、容后再说。如此大事,冤案自然少不了。栽赃的陷害的泄愤的不计其数,更有官吏豪强借机盘剥抢夺者最多,眨眼间无数人家倾家荡产。各地游侠儿自然也跳将出来替天行道。只是终归人数太少,惩治不了几个恶徒。而北美金矿之说传得愈发盛了。那些白白受冤的人家因求公道无门、又寻不到活路,便起了渡海淘金的念头——总比卖身为奴强些。或有些听说南边新建了许多工厂,去做工能赚好些工钱,便往南边找事做去。又另有些先生,奔走四方、替百姓写状纸告状。官府忙着搜弥勒教呢,哪有闲工夫搭理他们?先生们愤然而骂,引得无数百姓感激垂泪。这些先生皆是从京城出来的,都是什么“革命共济会”的人。旁人问共济会是做什么的,先生们道:“帮天下的穷人联合起来,抱打不平!须知,一个穷人最受欺负,一群穷人连财主老爷都怕,若是天下穷人齐心协力,县太爷也不敢胡乱断案的。”官府少不得也听说此事,只没人放在心上。几个穷酸秀才和一群草民,能有何用?有王爷听说了也不曾留意。如今弥勒教才是要紧的,草民哪里比得了太上皇?既是官府不管,先生们只当是默许了。渐渐的在当地挑选了些机灵能干的青壮小伙子收为弟子、传授革命知识,后引他们入了共济会。王爷们忙着清剿弥勒教的功夫,革命共济会如雨后野草般渐成蔓延之势。正文第635章自打举国开始剿除弥勒教,甄藏珠家左近便密布了蜘蛛网一般的探子。闲汉、乞丐、货郎儿、收夜香的,留意往来甄家门口各色可疑不可疑之人,并彼此留意。甄藏珠自然老早就觉察到了,每日回到自家门口便黑脸。饶是如此,蜘蛛网并未捕到什么得用的猎物,一日日巴巴儿干等着。甄藏珠的妹子甄氏开了家女学堂,教授女孩子琴棋书画。金陵城上下都知道甄藏珠如今乃是吴王跟前的红人,女学堂生意极好,不少是想借甄氏这条线搭上她哥哥、好去吴王跟前露个脸的。这日天降大雨,甄藏珠与包三爷在外头吃了酒,同回到甄家瞧一件玩意儿。进门时听小厮们说,姑娘今儿回来的路上马车出了点岔子,有个和尚替她冒雨修好了车轴,倒是一桩福气。甄藏珠随口打发了个人去甄氏那儿问那和尚是哪座庙的,来日也好去捐点香火钱。不多时那人来回道:“那和尚不曾留下法号,更不知是哪座庙的了。”甄藏珠遂作罢,与包三爷看东西去了。包三爷回到包家,他二哥照例来问他今儿可有什么趣事没有。包三爷说了些闲话,又提起和尚帮甄小姐修车轴来。包二爷微惊:“和尚?什么和尚?”包三爷道:“不知道。人家出家人慈悲为怀嘛,连法号都没留下。”包二爷脑中转了数圈,没言语。次日一早,包家便从甄家左近抽了个探子去守甄氏的女学堂。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