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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柳明漪知道身世后不足半个月,石秋生来梨香院告诉贾琮:“老潘精神不大好,有些恍惚。”贾琮抽了抽嘴角:“这么快,八成是柳四与戚氏勾搭上、让他看出痕迹来了。你好生看着他点子,最好能把他的心思转移去别处。”石秋生苦笑道:“还有个什么别处?老潘是个苦命的。”“世上唯一没解的就是单相思。”贾琮乃出门把王福请来,道,“音乐是万能的。您老能不能弹个什么曲子缓和一下他的情绪?”王福摇头道:“治标不治本。”“能治标也行啊。”贾琮道,“让他哭出来、死了心也成。”王福想了想:“勾他哭一场并不难。也罢,我且试试。”石秋生忙说:“烦劳您老了。”遂领着他往共济会而去。王福这一去直至三更天才回来。贾琮等人问事情如何,他叹道:“哭是哭出来了,只扯着我说,把整颗心都给了她,终是无用。”贾琮耸肩道:“不爱就是不爱,把命给她也无用。还不若指望明漪呢。”王福愁道:“那戚氏与柳四勾搭上,明漪不得还回去么?”贾琮道:“明漪既是他二人亲生的,早晚得还回去。孩子心里明白谁丢了她谁救了她就行。难道咱们还能改变她的出生不成?潘喜贵断了念想也好,不如把心思放到事业上,早些组织起工会来。”王福问道:“我听石先生他们也提起工会,工会是做什么的?”贾琮遂一五一十告诉了他。王福听罢思忖良久,道,“官府当真不会管?”贾琮道:“又没犯法,官府为什么要管?”王福想想也是,遂说:“自打三爷把我这身老骨头弄出宫来,我也没事可做,整日只管吃饭修盆景儿。我看潘喜贵他们那儿挺缺人手,不如过去帮帮他们。”贾琮击掌:“太好了!秋生他们都年轻,不知世事。有了您老当定海神针,就稳妥多了。”王福叹道:“多给潘喜贵点子事儿做,也省的他烦心。”贾琮连连点头。次日,他亲送王福去了共济会。石秋生金鸳鸯两口子知道王福的来历,都说:“有了您老,我们共济会便如得了一宝!”王福忙说了些客套话。贾琮笑道:“我有许多小曲儿,前些日子才刚整理出来的。福伯莫要嫌弃,是些朗朗上口的小调,好记好学。共济会的人大都没念过什么书,越是简单越能记住。”遂从怀中取了一大叠曲谱出来。贾琮不会写这个时代的乐谱,这些都是他唱了、陈瑞锦帮他写下来的。都是后世耳熟能详的革命歌曲,贾琮改了改歌词。“你们琢磨着要改的便改,只有一条,得容易学。”王福拿起来瞧了瞧,点头道:“曲子不错。词儿……委实粗浅。”贾琮嘿嘿一笑,心想:都是经典名曲,差的也流传不下来啊!王福这老头挺有魅力的。自打他进了共济会,潘喜贵便如得了主心骨似的日日跟着他忙,渐渐的便回家越来越晚,有时候干脆住在共济会不回去了。共济会渐渐有新人加入,他也时常教导别人、有了敬佩者,心情好多了。柳二回京,说是已安置妥当了先楚王与肖氏,又帮着中华书局与他们两口子签了合约,还带来了些诗文稿子;只可惜没拜成堂的那位姑娘不肯干这种丢脸的事儿。贾琮瞧了瞧,那两位都是高才,用不着润色,遂命人直拿去刊印。这还不算完。庐国曾家的二姑娘也拟了个化名“信真道人”,将自己多年的诗词文章整理出来刊印。此女文才不在岭南妙玉之下,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女子所写。贾琮玩了个小心眼子,故意让卖书的伙计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误导买书的以为这个“信真道人”就是先楚王那位正妃的化名。加上前头楚王与肖氏,楚国三角的诗文册子并列放着、连封皮儿都是一个系列的。楚王那封皮上印的是水墨的竹子、肖氏是兰花、信真道人是牡丹花,字体啊、底色啊、花木上头飘过的云彩全一模一样。再使人去市井酒楼传些闲话,将八卦之火引得旺旺的。可了不得。这三册玩意一出来顿时卖疯了,印刷厂子连夜加班加印。连司徒磐都说:“贾琮当真会赚钱。”冯紫英笑道:“也唯有他了。旁人哪里敢去寻先楚王求稿子?”司徒磐摇头:“尽是歪才。”就在中华书局最惹眼最忙碌的时候,出事了。有个叫王福的老工人,因本是才刚来的、又上了年岁手脚不利落,做不完活计日夜赶工,那一日忽然倒下就再没起来。他家里人畏惧荣国府势力,不敢告官,悄悄摸着眼泪将人安葬。不想这老王头七那日,有个姓石的印刷工人头目挑事儿、与印刷厂掌柜的闹着要书局赔钱,让掌柜的轰了出去。此人次日还想去上工,印刷厂管事狞笑着告诉他:“掌柜的说了,打昨日起你便不用来了。”这姓石的早料到差事保不住,只说要结账算工钱。那管事的道:“还想要工钱?没打死你算我们掌柜的行善积德!”遂将他赶走了。又过了几日,到了那死的老王二七的日子,这姓石的领着中华书局上百名印刷工人撂挑子不做事,去给老王祭奠上香。中华书局印刷厂当日空空荡荡、没几个人上工,该做的事儿一样做不出来。管事和掌柜的急的骂天骂地。不曾想,那帮工人次日依然没来上工。管事的急了,打听着问是怎么回事。有个胆子小、没撂挑子的工人便告诉他:“那个石秋生说了,除非书局里头给老王头赔钱,不然他就撺掇大伙儿都不来上工!”管事火了:“反了反了!不来便罢!老子重新招人!”中华书局的薪水比别家是高些,可里头的人本事也高些,一时半刻哪里能弄来这么多熟手?再说这会子“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楚王和他的女人们”写的三本诗文册子正疯了一般卖着呢,满京城等着补货,还有许多从外地来买的。若是耽搁了这波生意,等盗版的印出来了,东家得少赚多少?急的管事与掌柜的团团转没有主意。再过一日,那些工人依然没来上工,事儿便瞒不住、直捅到贾芸跟前去了。贾芸闻听始末,二话不说、换上孝服便往那个王福的灵堂去祭拜,还给了五十两银子算是老头的工伤赔偿。又亲去见那个叫石秋生的工人头子。也不知道他二人在屋里谈了些什么,石秋生出来告诉在外头等信儿的工人们:“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