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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班。先打一棍子,再给颗甜枣。”陈瑞锦听罢想了想:“明儿我去趟东平王府,问问她预备得如何了。”“嗯。”次日陈瑞锦过去一打听,东平王爷竟给他女儿预备了二十几个能吏!这几个月,穆氏如同科考举子一般学这个学那个。她老子起初只是随便教了一教,不想穆氏学得又快又好、还能问出她老子一时半刻答不上来的问题,东平王爷便起兴致了。贾琮听说后乐了半日:“天下的先生都一样。”年后不久,镇国府便分家了。牛大太太使尽了法子也拦不住牛继业搬出去,日日怄的慌,拿儿媳妇蒋氏出气。幸而不久便有惠州知府刘大人派人送了女儿的嫁妆过来,想是看女儿岁数也不小了,有心赶在牛继成出兵前成亲。那嫁妆单子瞧着委实殷实,刘家又答应过些日子可以给他们府里可可茶货源,牛大太太心下便舒坦了许多。名声之类的玩意,遇上真金白银立时算不得什么了。再说,日子一长,谁还记得呢?到了正月十五闹花灯这一日,京城上下极热闹,贾琮也预备陪女朋友逛街去。二人正在梨香院琢磨晚上穿什么呢,有小厮进来回道:“门外来了个人,瞧形容衣裳仿佛就是寻常的百姓,求见陈姑娘。脸上那模样,受了惊吓似的。”陈瑞锦问道:“他说名字了么?”“那人姓潘,三爷和陈姑娘都曾去过他家。”小厮道,“他说陈姑娘想收他闺女为徒。”贾琮与陈瑞锦互视一眼:那不就是柳明漪的养父潘喜贵么?这会子他来做什么?小厮又添了一句,“手里空空的没带节礼。”贾琮忙说:“快些请他进来!”宫里头出来的人断乎不会少了礼数。怕是他们家出了什么事儿。不一会子,潘喜贵进来了,面如金纸难看的很。陈瑞锦忙问:“可是明漪出了什么事儿?”潘喜贵喏喏道:“……不是。”贾琮指着椅子道:“你坐下慢慢说。”潘喜贵不大敢坐。贾琮笑道:“我们去你家不也坐了?”潘喜贵畏畏缩缩的看了看四周,方小心坐了个椅子沿儿。又踌躇片刻才说:“方才,襄阳候府的人来我们家了。”贾琮与陈瑞锦互视一眼。他们都以为是柳四和戚氏那两位出了事儿,居然不是!陈瑞锦问道:“还是庄儿那小子打伤了临安公主的事么?”潘喜贵摇头:“那事儿早没了。这回……我们俩心里头不踏实。”陈瑞锦道:“你莫急,从头说起。他们来做什么的?”潘喜贵忐忑道:“不知道……”原来,昨日上午,戚氏的亲哥嫂忽然找上门来认亲了。进门便抹眼泪,说是自打她入宫便再没消息,家里忧心的紧。后听说宫里头遣散了宫女,又四处打探皆不得其果,好容易才知道她在此处,赶着过来瞧她。见她们家破败,皆怜惜不已,责怪戚氏怎么不早些回来。又黑着脸把潘喜贵责骂了起来。潘喜贵知道他们是襄阳候府的亲眷,再说他自己也委实只是个寻常的马车夫,只唯唯诺诺的垂头听着。偏那会子柳明漪听说自家来了客人,蹦蹦跳跳跑回来。进门便听见客人在骂她爹。这小丫头片子何尝怕过人?上来拦在潘喜贵跟前怒指自己的亲舅舅:“哪里来的野人,也不看看这是谁的一亩三分地,竟敢撒野!姑娘动动手指头就能丢你进护城河喂王八!”戚氏又好气又好笑。柳明漪本来性子野,让柳小七带得愈发胆子大了,又时常去外头听评话,年纪不大口气不小。赶忙在旁喝斥:“不得无礼。”潘喜贵也说:“这是亲戚。”柳明漪根本不怕她老子娘,还趾高气昂道:“阿爹,娘,这种大过年跑到别人家里骂街的亲戚,咱们不要也罢。”戚氏道:“胡闹!这是你舅舅舅母!”柳明漪不信:“我什么时候有了舅舅舅母?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么?”戚氏的哥哥忙说:“甥女儿,我委实你是舅舅。你母亲出宫后不曾回家,直至昨日我们才打探到了你们的下落,这不今儿起了个大早就来瞧你们来了?”柳明漪打量了他几眼,道:“我母亲做什么不回家?是不是你们以前对不起她了?”戚氏的哥嫂顿时哑然——这么小的孩子哪儿知道这么多事儿?柳明漪回头向她母亲道,“书局的殷七叔说,好久不见的亲戚平白找上门来,多半是想谋什么好处。咱们有什么好处给他们谋么?”戚氏又一叠声的责备她:“胡说。莫要没事去殷七跟前,听听他都教你些什么混账话。”虽说柳明漪是童言无忌,戚氏的哥嫂让她堵了几句话,也没脸再说什么,乃寒暄几句走了。戚氏亲送他们出了巷口,回头问柳明漪这些话是谁教的。柳明漪道:“我看殷七叔家总有亲戚来,就想着怎么我们家没亲戚呢?庄儿哥哥说,母亲家里当是有亲戚的。多半是早年曾多你不住,你如今不想理他们。”戚氏想着宫中那般艰难日子,不禁潸然泪下。柳明漪愈发笃定她舅舅对不住她母亲了。戚氏长叹一声。她哥哥并非凉薄之人,早年也待她极好。襄阳候府想拿戚氏去顶包进宫之时,她老子不敢惹那府里,她哥哥母亲却是不肯的,她嫂子一声不吭只当自己是个影子。而后襄阳候府以权势相逼,她哥哥愈发铁了心一般不答应,还嚷着要去告官、说襄阳候府犯了欺君之罪。那会子戚氏满心以为哥哥能护住她不去那见不得人之处,喜得淌了好几帕子的泪。不想只过了两天,待见了襄阳候府送来的礼单子,她哥哥母亲便犹豫了。三日后,那府里的大爷戚建辉又拿私房另送了张礼单子来。她父母兄嫂顿时如让拍花子的拍了一般,打叠起千万种由头轮番劝她入宫。说什么体面尊贵、保不齐能当上娘娘,生怕她不肯。戚氏在窗前呆坐了一夜,次日便答应了替侯府千金入宫。出宫后因无处栖身,戚氏也曾回了一趟家,只没进去。才到宅子左近便听见他们府里的婆子同人闲谈,说是如今家道艰难,昨儿太太还庆幸小姐进宫去了,省下一笔嫁妆钱。戚氏顿时止了脚步,默然片刻,转身走了。后再不曾回去过,她们家也不曾得戚氏半点音讯。时隔多年,不知他们怎么找来的。戚氏心里纳闷儿。京城如此之大,自己平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哥嫂怎么能寻到自己的?再有,平白无故的忽然过来是做什么的?因着此事,她昨晚没怎么睡着。不想今天一早,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