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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在外头喊道:“因为你是有勇气的人,值得更好的日子。”陈瑞锦在轩内捂脸。放开手一瞧——穆氏竟然动容了!不由得暗暗称奇:这般无聊言语竟当真能动人么?这日晚上,穆氏独坐案前看贾琮哄着史湘云赶写出来的那册子,泪水模糊了一片字迹。那是一本小小的评话,写的依然是绿林故事。临近最末时,书中的女子道:“我一直以为是我自己赢了;直到有一天看着镜子,才知道自己输了。在我最美好的时候,我最喜欢的人不在我身边。如果能重新开始那该多好。”后来那女子便死了。正文第495章话说贾琮陈瑞锦借史湘云邀京中女眷赏花,撩拨了镇国府二奶奶穆氏一回。回到府里,施黎正眼巴巴等信儿呢。贾琮也没隐瞒,一五一十的悉数说与了他。乃道:“听天由命吧,先手握在牛继成手里。”陈瑞锦微微皱眉道:“人家两口子已成亲三年了。”贾琮道:“那又如何?两个男人如今都站在穆氏的心门外,从追求者的角度上是平等的。阿黎比牛继成有优势,他比对手自由得多。牛继成的背上压着振兴镇国府的千斤重担,行事多顾虑。他的优势是穆氏心地善良、不肯让旁人因为自己无辜受过。倘若他将世俗规矩当作优势,阿黎的胜算就大多了。毕竟阿黎和给他帮忙的皆不受缚于世俗规矩。”施黎在旁听着,眼神忽明忽暗,倒有几分可怜。陈瑞锦摇了摇头,起身回屋里去了。院中只剩了两个男人,施黎默然良久,问道:“依你看,牛继成会如何?”贾琮道:“我不认得牛继成,不知道他会如何。终归是亲生的孩子让人害没了,他也未必会忍。谁敢动卫若蘅家那小祖宗试试?”施黎立时道:“卫若蘅岂能一样?他是当水匪长大的。”贾琮瞧了他一眼:“指望对手犯错不如自己主动出击。蒋氏娘家已衰败,镇国府不过看从前的老脸罢了。你与戴权勾搭得如何了?还记得薛宝钗想买爵么?”施黎眼神动了动:“我听陈瑞锦说过,薛蟠的妹夫便是蒋家子弟,还与镇国府、平原侯府有仇。”贾琮点头:“蒋氏的哥哥蒋子宁如今袭着二等男,家里也没出什么三贾二牛之类的人才,在蒋氏族中已没什么脸面了。偏生薛大jiejie买爵又遇上太皇太后那头连着出事,至今没买成。若买成了,便是砸碎了蒋子宁最后那一点子颜面,蒋氏在镇国府的最后那一点子倚仗也便没了。漫说她有过大错;纵然没有,那府里又能护着她到几时?眼前摆着明晃晃的例子便是卫若蘅之母。”施黎思忖道:“那女人替牛家生了两个嫡子。”贾琮哼道:“卫若蘅不是嫡子?还是天资卓绝的嫡子。”“当年卫家休妇乃是为朝廷局势所迫,恐怕担上义忠亲王余党的罪名。”施黎道,“蒋子宁纵失尽颜面,总不至于拖累到镇国府。”贾琮撇嘴道:“罢了,是我举例不当。不拿卫若蘅之母作比方,拿我们府里的大太太作比方如何?我老子并没有什么良妾,牛继宗却是有的。有人的地方就有势利眼。但凡抽掉蒋氏的倚仗,她的日子必然难过。”他抬目瞧了瞧施黎,“你不会想着,若这会子你出手对付蒋氏的娘家,便犹如帮了牛继成,说不得他替子报仇会少了些顾虑吧。”施黎瞪了他一眼:“你这个人最惹人厌烦,何苦来说得忒明白。”贾琮嗤道:“牛继成如今的名头本事,蒋子宁有没有脸面与他何干?他会忌惮?左不过是他母亲牛大太太要护着阖府的体面罢了,不然他能一刀剁了那蒋氏。”伸手指头戳了下施黎的脑门子,“你真的得去南边看看,莫日夜在京里头憋得心都窄了,成日掰着些零零碎碎一寸一点的胜负。牛继成是穆氏的丈夫,可以为穆氏做的事儿很多。你呢?一个余情未了的前男友罢了。除了这么点子事,你还能为她做什么?你想娶她不难。但凡在牛继成心里有比穆氏要紧的东西,我就有法子让他们和离;想让她死心塌地就难了。”乃撤身而走。施黎在院中杵了会子也走了。一时外头有人送盆景来,乃是王福去花市上订来的,皆未曾修剪,老头儿预备自己动手。贾琮遂凑在旁边指手画脚:“把这块儿剪了!这条太突兀也不要它!”王福瞧了他一眼,眼中明晃晃写着“外行”二字,搬花盆的小子们都笑起来。不曾想,三日之后薛宝钗便打发了人来报喜,她丈夫蒋子容就要当上侯爷了。贾琮不禁拍案:“这厮好快的手脚!”原来施黎在宫中有人,早已设法同戴权勾搭上了。权之一物最动人心。太皇太后瘫痪在床、人已死了大半;忽听戴权说,有先平原侯蒋家的子弟想买回祖上的爵位,眼中登时射出两道光来,森森的道:“哀家纵不能动弹,也不是个废人!”立命左右的太监扶她起来。戴权忙奉承了半日,又道:“只是还有一人求爵。便是先紫薇舍人之后、大海商薛蟠。”太皇太后皱眉:“他也求爵?”戴权低声道:“这些年,薛蟠没少助朝廷库房的银钱,竟连个小爵都捞不到,到如今仍是个商人。没奈何,只得转换门庭来求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哼道:“谁让他绕远路的?司徒磐便是个吸血蚂蟥,哪里懂得安抚体恤。”戴权道:“怕是司徒磐压根儿没将他放在眼里。银子多又如何,还不是士农工商之末。”太皇太后点点头:“罢了,只盼着他能懂事些。”戴权忙说:“薛先生说了,依价买爵,遇上年节还有上好的海货孝敬。”太皇太后自打瘫了以来头一回笑了,欣然点头:“哀家倒不稀罕他几样东西,能值几个钱?不过瞧个新鲜罢了。”戴权赶忙送了几堆不要钱的奉承上去。至于薛蟠家里那位刘霭云刘大家,戴权没想起来有这么个人,太皇太后也记不得了。薛蟠买到了个忠明候的爵位,并未狂喜,只吩咐设个寻常的宴席庆贺。薛姨妈却喜天喜地,恨不能摆流水席请满京城的人吃去。薛蟠便说:“既是母亲高兴,便随了她吧。”刘霭云赶忙拦着:“不可,恐怕引来一堆打秋风的。各家王爷在京中都有特使,燕王也有四五个儿子。没听见老尚书劳大人的宅子都让夺了?就依着文英侯府那般略庆贺一番便好。”儿子虽出息,薛姨妈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