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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孩子都喊:“快下来~~”树下有个小的还扭头看了看那男人。男人负手而立,半分没有要护着树顶那只红色小猴子的意思。树上有个踩着树桠子的孩子喊道:“从现在开始比下树!谁最慢谁是猪八戒!”话音刚落,孩子们全都往下爬。顶上那个下来依然是最快的,如一团红色的小云朵眨眼飘到了离地面六尺左右,眼看着有人在她下头且手脚快的很,干脆直蹦了下来!非但没伤着半分,竟稳稳的立着。拍手笑道:“又是我最快!”孩子们陆续下来,个个服了她,喊她做“大王”。小女孩得意洋洋,挺胸负手好不气派。忽然不留神看到了那男人,霎时止了笑,睁圆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仰脸看了他半日:“大叔,我见过你。”男人问道:“在哪里见过?”小女孩摇头:“记不得了。”男人微笑摸了摸她的头:“无碍,记得见过就好。”乃问她,“你快活么?”小女孩立时笑起来:“好快活的!”“你……爹……对你可好么?”小女孩使劲儿点头:“阿爹最疼我了!”男人默然片刻又问:“平日里可有人对你们家不好?”小女孩登时撅起嘴来:“有两个坏蛋时常来要钱!娘不许我出门玩……”男人问道:“坏蛋为何寻你们家要钱?从何时开始的?”小女孩道:“这几日才开始的。我前儿晚上偷听娘和阿爹说话,因为有个富贵的主顾寻娘订了条可以赚好多钱的腰带,让坏蛋知道了,便来要钱。腰带还没绣好呢,人家自然也没给钱么……”男人思忖片刻问道:“从前他们没来要钱?”小女孩小大人似的叹气道:“从前我们家也没钱呀~~”男人点了点头:“说的也是。那两个坏蛋通常什么时候来要钱?”小女孩又撅起嘴:“吃饭的时候!可讨厌了。”“午饭还是晚饭?”小女孩跺脚:“他们都来!”男人抬头看了看日头,又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他们今儿中午不会来了。”小女孩仰起脸细看了男人会子,大声道:“好!”男人负手走了。小女孩负手走回小伙伴里头去。这日中午,果然没有地痞恶棍来戚氏家中闹事。过了两日,小女孩玩耍时远远看见男人走过来,“滋溜”一声跑了过去:“大叔——”男人立着不动等她。小女孩跑到他跟前皱着小眉头道,“上回的坏蛋不来了,昨儿起又有新坏蛋来!”男人道:“不怕。还是吃饭时来么?”小女孩摇摇头:“这回不吃饭时来。”“嗯。他们明儿也不来了。”小女孩露出八颗小牙的甜笑:“好~~”这个坏蛋当真又不来了。再过两日,小女孩正单手拿着棍子抡棍花儿呢,男人又来了,向她点点头。小女孩立时收起棍子提在手里几步跑到男人跟前:“大叔~~昨儿又另来了两个!眼下就在我们家门口坐着呢!我出来玩儿都是爬窗户的。”男人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后颈窝儿:“他们马上就走。”小女孩甜滋滋笑了:“大叔最好!”乃回去玩儿了。男人转身顺着巷子往里走,远远的看见两个男人坐在戚氏家门口。手才刚要抬起来,忽有人影闪动,一只手叼住了他的腕子。“柳四爷且住。”这男人自然是柳四,拦着他的乃是陈瑞锦。她轻叹一声,“我就知道是你。也怪贾琮想的不周全。你是个大内护卫,知道外头的事儿终归少。”柳四问道:“陈姑娘何意?”陈瑞锦道:“纵是市井流氓,死了也会惊动官府。你已杀了三个人了,还都是‘暴毙’。再杀这两个,赵承大人就算是傻子也该知道与这户人家有瓜葛。他们家惹上官府必不是什么好事。”柳四默然。半晌方道:“你们可有主意?”陈瑞锦道:“这两个吓唬走便好。只是治标不治本。若想治本,要么荣国府出面寻个借口接他们另居别处,送个小院子安置,你出钱便是。就怕潘嫂子不肯受此恩惠。”柳四不语。陈瑞锦等了半日,接着说,“或是扶持一位有本事的人出来管管城西这烂摊子。本来市井天然有章法,走了一霸自有另一霸出头。偏秦三掌柜人走了生意还留着,那些生意又是燕王的。李升显见不顶事;旁人但有越过他之意,官府便出面拉偏架。市井不比官场,无能者居上则必乱。”柳四道:“燕王不管么?”陈瑞锦道:“说好听是市井,说难听便是贼道。燕王得是多闲?管这个?”柳四道:“秦三姑是他的人。”陈瑞锦道:“秦三姑本为朝廷探子,当城西一霸是顺便的;她的生意于燕王乃意外之喜,亦非差事。”柳四又不语。陈瑞锦又看了看他道,“柳明漪那小丫头实在可爱。眼下这几个不过的闲汉,只会索几个钱。市井里头什么人都有。”柳四闻言心中一跳,猛然抬目去盯她;陈瑞锦已转身飘然而去。柳四立在原处足足愣了半盏茶的功夫方走向两个闲汉,不由分说一手拎一个,反着柳明漪玩耍之处走出巷子另一头,就在巷口揍了二人一顿——自然没使出真功夫来。二人不明所以,先是破口大骂,待多挨几拳愈发疼了便哭着求饶。柳四冷笑道:“年纪轻轻有手有脚不好生寻事儿做,成日只想着做这些下三滥的勾当。”两个闲汉抱头赌咒发誓从今后要做个好人。柳四道,“再让洒家瞧见尔等妄为,必打断你们的狗腿!”甩袖子走了。两个闲汉躺在巷口“哎呦”半日,也搀扶着走了。柳四吓唬走了他二人于戚氏一家并无用处。城西一带的地痞子都得了消息,戚氏花儿扎的好,有个南边来的财主家的少奶奶瞧上了她的手艺,出重金买她的活计。谁也不知道“重金”是多少,横竖她男人不过一个寻常赶马车的、好欺负的紧。虽前头有三个暴毙的、两个挨揍的,那些人也没有琢磨着会不会是他们家有人护着的,反倒都想着,“好一块肥rou,他们都没吃上,大约天生该给我吃才是。”偏生再过两日,凭柳明漪扭歪了脖子也再没见着那位大叔了。这日晚上,柳小七从梨香院院墙一跃而过,才刚落地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