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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武学平平即可。何必烦劳小杜将军?岂非大材小用么?”那大少爷早已臊得满面通红,硬着头皮拱了拱手。杜得渠细看此人,虽长得黑,五官极好。自家那儿子长什么样子他能不知道么?换了他是庐王也爱看这位钟大爷。只是他有几分弄不明白这家人要做什么。一个武师父罢了,他儿子本也不愿意去,不过为着与庐王府拉近几分。那胖少爷又满面堆笑的拱手道:“还望杜将军通融通融,大度海涵。”哥几个便轮番上前来陪笑敬酒。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如此做派,又先给了一千两银子,杜得渠自然不便翻脸,只是想不通罢了。一时酒席散去,杜得渠也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那钟家人皆眼巴巴瞧着他。杜得渠才出了酒楼,旁边蹿出一个人来,正是他相好儿酥娘身边的丫头。那丫头拉着杜得渠道:“好将军!您都多少日子没去瞧我们姑娘了!可让我逮着了!”便撒娇卖痴要他去看酥娘。杜得渠吃多了酒,想起酥娘娇美艳丽,呵呵笑道:“不是前儿才见的么?”那丫头伸出两个手指头:“两天了!人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将军已经一年半没来了!”杜得渠大笑:“好你个狡猾丫头。罢了,去便去。”遂一甩袖子,当真跟着她往酥娘处去了。到了酥娘屋里,那粉头千万体贴自不必说。二人**过后,酥娘随意问他今儿去了何处喝酒、醉醺醺的。杜得渠想起这姓钟的一家子来,便说给她听了。“我只觉得此事有几分古怪。想谋那个武师父的位置,他们只管谋去,何故给我送钱?恐怕我报复?我儿还不想去教那个小王爷呢。”酥娘闻言咯咯咯的笑了半日,道:“将军竟连这个都想不着?显见他们在鄂州吃了亏,新来庐州,想求个后台,免得又被人欺负。庐王自然是最好的后台。那个少爷哪里会认得庐王?不过是不知从什么地方听说庐王怕他现在的武师父、遂打探这武师父是谁罢了。庐王的武师父又哪里是他们想当就能当的!遂特特送了将军银钱、好买通此事。将军,人家是求你举荐呢。那一千两的银子可不是白得的。”杜得渠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说么。”乃捏着酥娘的身子笑道,“美人儿,还是你机灵,竟能猜得出来。”酥娘低眉一笑。心道:平白无故的谁猜得出来?人家可巧也给我送了三百两,让我帮着说好话,我才知道的。正文第322章这一日贾环领着贾琮陈瑞锦到了庐州城西范诚的院子,一瞧,他们跑鄂州的功夫人家学堂已经开张了,靠近些便有齐齐整整的读书声传来。贾琮羡慕道:“好实干的人!可惜先被庐王捞走了。”陈瑞锦瞧了他一眼道:“你又想撬人家?”贾琮摇头:“撬不到。我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撬到手的。从司徒兄弟手里撬林姑父撬了多少年?还是他们内杠才让我钻了空子。这个范诚,只能看着流口水了。”贾环也道:“起初我只赞他忠心,不想此人越来越使人敬重。”“他与林姑父这样的人,也是我们民族的脊梁。”贾琮道,“虽然有时候挺让人憋屈的。”乃上前向门子拱手道,“请问范先生可在么?”那门子道:“我们爷这会子不在,敢问两位爷尊姓大名?”贾环思忖片刻道:“他今日会来么?”门子道:“我们爷下了衙门会来转转、瞧瞧学生。”贾环点头道:“既这么着,我们到里头去瞧瞧、等他可好?”门子见他们连名姓都不肯说,颇为迟疑。只是他二人皆穿着儒生袍,又有几分贵气,没敢拦着,放他们到了里头。三个人在院子里转了转,看各间屋子皆有先生在教授功课,细听皆是蒙学那几本,有快有慢,不禁点头。到了黄昏时分,范诚照例来学堂走走,听门子说来了两位年轻的先生,忙走到里头。只见学生们都已下学,老大一群围着不知做什么。走过去一瞧,有位胖乎乎的书生正坐在一块木板上,木板下头是院子里蓄水的大缸,下头站满了学生与教书先生。只听那胖书生道:“我曾听人说过,天下没有不可用的东西。既可用、便值钱。一个破荷叶、一根枯草根子都是值钱的。”下头的学生纷纷点头。“然而,为何许多人都觉得破荷叶、枯草根子并不值钱呢?因为他们用不上,没买卖过这两样东西。虽然许多人不知道,这两样东西依然是值钱的,并不会因为许多人不知道它们可用变得不值钱。韩非子曰,千里之堤毁于蚁xue。这话听着容易,我是总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因为我不懂治河,也不懂蚁xue。倒是有另一个故事。说是古时候有个铁匠,平素做事皆好,做的刀枪甚至铁锅都是京中首屈一指的。偏有一日他在做一枚钉子,懒散了些,那钉子做的不甚结实。他遂想着,横竖不过是枚钉子,便罢了。”他一壁比划一壁说,说到最后,铁匠之国输了一场要紧的大仗,亡国了。铁匠全家被俘虏,沦为异族奴隶。学生们哗然。那胖书生乃问道:“诸君,咱们议论下,此国既亡,都是谁做得不对?”下头一群人喊:“铁匠——”胖书生道:“铁匠自然做得不对,然除去他,另有旁人也做得不对。”下头另一位书生道:“国主也不对,还没预备好就与邻国开战。倘若战备足够,何至于区区一战失利就亡国?”范诚见了他大喜,正是出去请将军的赵三先生!胖书生道:“保不齐是邻国不打招呼直接开战呢?数百年来外虏入侵我国从未打过招呼,他们自己悄悄预备好了便打过来。国主之过在于松懈。还有么?”有位教书的先生道:“钉马蹄铁的钉子何等要紧,将军府买钉子的那个人竟然不查,此人亦有过。”胖书生点头道:“不错,此人有过。买钉子的多半是寻常下人,看不出来什么钉子好什么钉子不好,只去最好的铁匠铺买便是。此人之过倒是小些。”下头一位学生道:“那将军自己也有过。怎么选了个外行去买钉子呢?下人不知道钉子要紧,他总知道的。”胖书生“啪”的一击掌,伸出大拇指来:“不错!小伙子,你说的对。”那孩子不过六七岁,听他喊“小伙子”有几分不好意思。他接着道,“依我说,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