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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哑然!顿了半日,烦躁的挥了挥手。又问:“这是何处?那个将军是谁?”贾环连连摆手:“此事我可当真不能告诉您!外头这么乱,人家肯帮着救你们出来还护着你们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来日还不知道怎么还呢。你们住的这个院子是人家替媳妇儿预备的,添置的床帐与日常用具皆是我出的钱!孝敬您老与苏先生倒是没什么,其他那些大人皆是沾光的,改日得寻机会让他们谢谢我。”林海先听他不肯说,本欲逼问几句;听到后头啼笑皆非:“胡闹!这些都是圣人的忠良,给几位大人添置些用具怎么了?”贾环做了个鬼脸儿。见林海仿佛还想往下问,忙打岔道:“有件事我悄悄告诉您,您可千万不可告诉人去!连苏先生、林jiejie都不行。”林海忙问何事。贾环跑到外头开门张望了片刻,又关上门回来,拉着林海低声道:“方雄在京中横行霸道的时候,宫里的谢贵人使人拐弯抹角的将七皇子送到我们家来了!”林海大惊:“什么?!”贾环“嘘”了一声:“此事在京中,除了谢贵人她自己大约唯有我知道了,我又写了信去南边告诉大伯与琮儿并幺儿哥哥,我老子与老太太皆分毫不知!”林海急抓了他的手问:“七皇子如何?”贾环道:“我也不敢多告诉您老。不是怕先生守不得机密,实在是少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安全。七皇子已使了妥当的人在养着,养他的人压根儿不知道他是皇子。眼下时局实在难以预料。横竖那椅子往哪儿算也轮不到他去坐,不如就这样吧。万一来日有个万一,总替圣人留下了一根骨血,我们府上也算对得起这君臣一场。”林海闭了目,心中千头万绪。足有一刻钟的功夫才睁眼道:“山中才一日,世上已千年。环儿,你做的对。此事不可再告诉旁人了,我也不会多问。只好生养着七皇子,保不齐当真是替圣人留了一条根子。”贾环点了点头。又道:“只是,这些日子将各位大人藏匿在此处,实在是迫不得已。如今……外头那位柳将军……呃,恐怕不能久留各位了。”林海愈发好奇那“柳二哥”是什么人了,只是前头贾环已将话说死,不便再问。其实贾环这话只是在误导老头儿,他们不是被软禁,是被藏匿。“先生看是不是送各位回京城?贤王大概也不会拿你们怎样。还是送去别处?回老家?要不您去台湾玩会子?听说林jiejie挺忙的。”林海想了半日,道:“我与诸位大人商议几日再说吧。诸位的家小皆在京中,总要回去一趟的。”贾环点点头,又觑了一眼月亮,道:“弟子也不便久留,各位大人商议妥当了只告诉柳将军便是。我今儿暂不见苏先生了,姑父只说是柳将军来寻了你说话。”林海不知道柳将军与他们是个什么交情,也不知道柳将军是个什么状况,只得应了。又道:“他可不许再灌我们迷.药了!”贾环撇了撇嘴:“此事我做不得住。回头我去劝说他试试,顶不顶事儿可就不知道了。人家也是冒了极大的险行的此事。大人们足有十几位,他纵信得过你,未必信得过旁人。”林海无奈,乃又叮嘱他几句,抚了抚他的头颈,眼巴巴看着贾环蹑手蹑手开了门,做贼似的溜了出去,整个人影儿渐渐没在月光中看不见了。一时心中千头万绪,回到案前写了一篇足有五百多字的排律。正文第192章话说林海与同住的十几位大人商议了数日,终于决定先回京城,便写在笺子上告诉了柳将军。次日他们收到了那柳将军的最后一张笺子,上头写着:“末将受人之托将诸位大人送往颇远之处,因故未能成行,阻于一方小苑,歉然。”众人遂纷纷猜测是何人所托、本来欲送他们去何处、何故不曾成行。唯有林海苏铮知道拜托柳将军的必是贾琮等人,便猜那“颇远之处”恐怕是台湾府。其实此事只是柳湘莲忽然想起贾琮走前曾说,他随口哄秦三姑说已将林海等人送去了岭南;为了给他圆谎儿,生生掰了这么两句话。只是林海等人生性纯善,毫不疑心。蘅芜苑十三学士商议着商议着,一个个倒下睡着了。林海心中忿然:早几日叮嘱贾环的话白叮嘱了!待他们醒来,发觉自己横七竖八倒在一间茅草棚子里头。老头儿们掸了掸身上的稻草四面环顾一圈儿,棚子里头还有一大包馒头和四只大水袋子,显见是给他们预备的。众人早已饥肠辘辘,先顾不得旁的吃喝了要紧。吃完后出来张望,伸长了脖子老半天才见走过来一位农夫,忙问他这是哪里,离京城还有多远。那人指道:“从这边田埂出去有一条小路,小路往西不过半里地便是大路,到了大路上你们一问就知道了,城门极近。”诸位大人又惊又喜,一个个顾不得仪态争先恐后往前窜,没人看见那农夫随手扯下了假胡子。他们依言走到大路上,路口恰有个卖茶的小贩,便围着问了问。小贩指道:“喏,那不就是城门么?”大人们顺着他手指处一望,远远的高高的那个当真是京城的城门!欢喜得嗷嗷大叫,连跑带跳涌了过去。自然也不知道他们前脚刚走小贩后脚就收摊子了。此事旋即震惊朝野。十三位老大人被人从诏狱劫走,又离奇回京。大人们除了知道那领头的将军姓柳,旁的一概不知!那座叫蘅芜苑的院子也立时被人四处打探,只没人能探出来。司徒磐知道自己之意纵然能瞒过旁人去,断乎瞒不过林海,一时也没想好如何去见他,只与几个心腹商议猜测这帮人是什么来头。秦三姑因答应了贾琮不告诉司徒磐,也知道他当日已哄过了司徒磐去、若说出来恐怕替他惹疑心,便当真没说。听到“颇远之处”自然以为是广州,而“因故未能成行”却思忖了许久。贾琮当日哄她劫狱的人是从王子腾处借来的,她实在想不出王子腾的人回岭南能有何故不能成行。倒是冯紫英猜疑那托付之人只怕是贾琮。司徒磐道:“我也曾疑心过他。只是贾琮将他那两位先生看得极重,他们家在京郊的产业也不少,断乎不会借用旁人的院子,他不放心的。”冯紫英道:“怎见得那院子不是他们家的?”司徒磐道:“吟成豆蔻才犹艳,睡足荼蘼梦亦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