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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哑然失笑,低头捏了一把他的腮帮子:“小小个人儿,竟想了这许多。”他一想,也确有几分道理,便说,“罢了,日后若真能得如海几分助力,也不枉你老子费了这半日的口舌。”贾琮不禁松了口气。看来上回委实很是给这老头长脸,不然今儿还不容易下的台来。方才说话还是太急了些。忙举起小拳头信誓旦旦的说:“老爷放心,你儿子虽年纪小些,偏天资聪慧极有灵气,又不爱花花草草又不爱丫鬟小子,准保后来者居上,比宝玉哥哥先考中,正儿八经的进科甲,堂堂正正的在朝中做官,犯不着老爷去烦劳圣人因恤先祖父额外赐个主事之衔,爬个半辈子方爬到从五品的员外郎。”虽这会子四周没有旁人,贾赦起先原也端起一张当老子的面子来。偏听了他才三岁的小儿子说了这么长的句子,又很斯文,竟都是些狭促话,句句掐着他二弟父子俩的短处,实在忍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口里头还骂道:“哪里学来的这些混账话。”贾琮笑道:“往日听唱戏听来的。”贾赦读书虽不多,也知道戏文里多是文绉绉的句子,况且近来数月才发现这个小儿子竟是绝顶的聪明,心下欢喜还来不及,故不曾生疑。贾琮倒是暗自心惊了一番。刚才那话才出口他便觉得不妥了,哪里是黄口小儿之言?幸而这个便宜老爹是个好糊弄的,屋里的人也都赶出去了。若是贾母探春平儿那般四角俱全的主儿听见了,只怕要惹麻烦。阿米豆腐,当个男人太好了,这府里难对付的都是女人。爷俩又说了会子话,贾赦便让贾琮与他一道用饭。贾琮也没客气,要了几个自己爱吃的点心,又道:“老爷且打发个机灵腿脚快的,打听着那边老太太何时用完晚饭,寻个由头我溜过去凑热闹。”贾赦皱眉:“天都这么晚了,莫非你今儿没请过安?”贾琮撇嘴道:“才不是,早起去过的。我不爱去向老太太请安,不喜欢她。”贾赦瞪了他一眼:“反了你了。”贾琮伸出小胳膊抱住他父亲的大腿,小脸在上头蹭了蹭,闷闷的道:“她喜欢二叔,不喜欢我爹。我不喜欢她。”贾赦口里只骂胡说,一面仰起头去,这回可真真的红了眼圈子,手倒是伸过去揉了揉贾琮的小脑袋。贾琮仿佛没见似的,又磨蹭了会子,小大人般长叹了一声,慢条斯理的说:“老太太饭毕,宝玉哥哥必然得去见林jiejie的。那二货,乍见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儿还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我得去护着林jiejie。”说的贾赦那一点点感怀立时没了。不多时有下人来回,晚饭备好了。贾琮还小呢,也不装什么孝顺,爱吃什么吃什么,顺便撒娇卖痴。贾赦身边一个近日颇为得宠的爱妾翠云笑的满面桃花的在旁伺候着,又是送茶又是添菜,很是殷勤。贾琮心中暗暗发笑。贾赦的姬妾也不都是傻的。他这些日子忽然得了老爷眼青,又没了亲娘,这几个女人都开始讨好他了,一个个慈善得恨不能当了他亲娘。偏她们自己才多大点子?大的不过二十出头,小的才十五六岁,怎么看都没有母亲的气质。至于邢夫人,虽对他好了许多,不过是好给贾赦瞧罢了,只怕还看不上他是姨娘养的。殊不知贾琮可从不曾有替自己认个老母的心思。这便是古代男人的好处。横竖给皇帝打工,只要自己有本事能混上去,倒是不问出处的。爷俩才用罢晚饭,忽见外头有个小子探头,贾赦咳嗽一声,问是谁。只见蓝翔赶忙进来回话。原来有机灵的小幺儿打听到那头贾母与黛玉三春也将要饭毕了,贾琮老早吩咐他听了消息便立时回屋子取只活蚂蚱来。贾赦贾赦扭头瞧着贾琮道:“眼下残冬未了,蚂蚱便出来了?”贾琮心道,这老头竟还有点自然常识!笑嘻嘻的答:“忽然暖了这几日,便有了。”原来,蓝翔的叔叔陈蒿子有些小本事,听他侄儿说三爷近日得宠且喜爱侄女儿编的蚂蚱,竟设法寻了几只活的给他,喜的贾琮无可无不可,立时替他说了些好话,并出了两个主意,已是得了贾赦赏识。贾赦一想仿佛也有理,便瞧了他一眼:“你又弄什么呢?”贾琮做了个鬼脸儿,拿过蚂蚱笼子掩在袖子里,跟贾赦咬耳朵说:“回头寻个机会取出活的来,塞到宝玉哥哥袖子里去,会不会把他吓哭了?”贾赦闻言暗笑,只让他莫给人拿住了便罢。偏这会子外头有人说贾琏来了,要向贾赦请安,想来也有许多南边的事儿要回他。贾琮忙行了个礼便要溜走,才到门口,可巧贾琏进来,只听他道:“琮儿哪里去?你别忙,我还有话问你。”贾赦笑道:“你快些说,他还有事儿呢。”贾琏奇道:“他才多大点儿,能有什么要紧事儿。”贾琮哼道:“小人儿如何不能有要紧事儿的?玩也是要紧事儿呢。”又扬起脸来望着贾琏,“二哥哥寻我做什么呢?”贾琏先向贾赦行罢礼,才望着他含笑说:“你这小鬼头,这个可是你藏的?”说着伸出手来,手里捏着一块帕子。才瞄见那帕子贾琮便急着喊:“哎呀怎么拿出来了?拿出来便不灵了。”贾赦忙问是什么,贾琏笑着将帕子递给他父亲,那里头包着一团粘粘糊糊、乱七八糟的,闻着一股子甜香,仿佛是什么东西的馅儿,便问:“这是你吃的什么糕饼?”贾琮跳脚喊道:“那是我亲手磨的,可不曾交丫头小子们过手呢。红枣、花生、桂花糖、莲子!”旁边的翠云不禁插了一句:“不当是桂圆么?”贾琮恰盼着有人画风跑偏关注这个,可巧她就说了,立时一愣:“桂圆?不是桂花么?”旋即跌足道,“哎呀早知道是桂圆一并去厨房要便完了,那桂花糖可是我自己的!”屋里几个人早已是明白其意,都笑了起来。贾赦不禁捻起胡须微笑。贾琏娶媳妇已是第三个年头了,当爹的总盼着早些抱孙子才好。如今见这么点儿大的小儿子竟有替兄长求子之心,虽有几分稚气,也足见诚心,老怀甚慰。贾琏也高兴的紧,含笑向贾赦道:“方才平儿在枕头底下瞧见这个,拿给赵mama认,也认出的这几样。琮儿磨的倒是细心,赵mama都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