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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他说:“你知道你老妈最担心的其实不是这件事。”“那是什么?”他明知故问,笑了笑,把眼光调向窗外。早已数不清这是今春的第几场雨,正在窗外下得淅淅沥沥,浅绿色的池塘里,柳绦下,一个个圆圈慢慢漾开去,渐渐扩大,直至消失。“最近没忘记去朱医生那里心里咨询吧?”亦萱在餐桌对面问。他笑说:“想不去也不成。”“睡眠怎么样?”“四五个小时。”“还做梦?”“老样子。”“性·生活呢?没性·生活吧?”他险些被一口汤呛到:“……吃饭的时候能不能别谈这种话题?”亦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怎么了?我也是你的心理医生,谈这种话题是我的本份。”他撂下汤勺,作势要朝侍应生挥手:“那咱们买单。我从不跟我的医生共进午餐。”亦萱瞪眼:“我还是你堂姐。”他十分无奈:“你觉得和你堂弟讨论这种问题没心理障碍?”她挑眉:“有什么障碍?记得小时候,你的狗死了,还眼泪汪汪地扑到我怀里求安慰。那时候可没觉得你有什么心理障碍。”适逢侍应生来上菜,一定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简直可以看到侍应生脸上忍俊不禁的表情,无奈抚额:“哪有你这么践踏病人隐私的心理医生?医委会怎么还没吊销你的行医执照?”她白眼相向:“别忘了我是你堂姐,你老妈的代表,你跟我有何隐私可言?”他无言以对。她又换了一脸诚恳严肃:“ShaneY.,我以心理医生的身份建议你,不要苛待自己。都三十的人了,适量的性·生活对你的身心都有好处。”他简直哭笑不得。幸好这一次侍应生站在远处的角落里,满脸职业化的肃穆神色。“真没有?”亦萱追问。他不理会。“419也没有?”他仍不理会。“就没喜欢的姑娘?”“……”亦萱瞬间变了神色,长长地“哦”了一声:“有啊!”他否认:“我什么时候说有?”她得意地笑:“你说谎的样子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别忘了我是心理医生。”他无奈地摇头,低头专注地搅动眼前的金针菇火鸭汤。亦萱不屈不挠地追问:“什么样的姑娘?让我见见?”他置之不理,亦萱不满:“为什么不?姑娘的心思我也一眼能看得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看你有戏没戏,有什么不好?”于是他们约在周五傍晚,亦萱启程回北京的前夜,去郊区山里的一个温泉山庄吃全竹宴。这回还是A.J.开车,满满坐了四个人,颂颂坐在副驾驶座上,他和亦萱占据后座。坐在前面的A.J.和颂颂照样天南海北聊得很热烈,亦萱则坐在后面对他的车嗤之以鼻,止不住地抱怨:“ShaneY,你自虐?本田车也能坐人?又小又破,车门轻飘飘就一块塑料板,隔音那么差,皮座椅呢?竟然连皮座椅都不配备?”他无奈解释:“原来确实是皮座椅,后来……脏了,就换掉了。”亦萱才不说话。A.J.不知哪里找来的这家山庄,下了高速七拐八拐,钻进绿树掩映的山里,路过一个小村,差点撞飞两只母鸡,越开路越窄,最后连柏油路都消失了,才在山坡上面见到青瓦白墙的小房子。说是温泉山庄,其实应该叫农家乐更准确些,一段山间竹林环抱的小径之后,是一座一进的小院,院子后面几丛杜鹃,一树桃花,风过疏竹,沙沙一阵竹响,粉色的花瓣热热闹闹地飘落在假山下白烟缭绕的温泉池里。A.J.后悔说如此美景,还能养生,早知道该计划住一晚泡汤。亦辰说,根据H城附近的地质结构,温泉都在另一个方向,这么小地方估计也没采矿许可证,所谓温泉,八成是一池子开水。A.J.直呼扫兴。幸好餐厅的食物味道还算鲜美,菜单上确实有一整页竹笋题材的菜肴,油焖春笋,虾子炒笋,火蒙鞭笋,春笋南rou。江南四月笋最鲜,A.J.毫不客气地点了一大桌子。颂颂笑着夸A.J.的地方挑得不错,A.J.十分得意:“中国排名第一的温泉山庄,千年老店!”颂颂诧异:“不可能吧。”A.J.掏出手机翻出某权威文章,颂颂果然凑过去看,两个人头碰头研究温泉山庄的排名。外面的天早已全黑,窗外月影疏淡,包厢里灯光炽热。他望向窗外,忍不住在心里想,什么软文有何可看,只听说过千年老妖,没听说过千年老店,一千年前这里很可能是原始森林。A.J.向颂颂吐槽:“Shane告诉我你突然变得没时间,不会再和我们见面,真的假的?我当时还不相信,以为Shane想打发我回国。你不是真的没时间吧?”她在晕黄的灯光下笑了笑,答:“是啊,快毕业了,要找工作。”A.J.叹气:“眼看就要走了,连全球最佳美食,沙县小吃都没来得及尝。”所有人只当他开玩笑,没想到他十分认真,坚持要颂颂看他手机里的权威排名。原来A.J.最近玩儿上了某信,关注一大票吃喝玩乐的公号,那个发表温泉山庄排名的公号还转载了评出的全球Top20美食,什么西班牙海鲜炒饭,拿破仑比萨,第五名是北京烤鸭,第二名是泰国冬荫功,看着很是靠谱,唯独第一名是沙县小吃,还指名道姓地给了个地址电话。大家都笑,A.J.才意识到上当,幽怨地喊欺负他美国人没见过世面。菜过三巡,气氛莫名地好,亦萱探过身去问颂颂:“说实话,我好奇得要死,Shane从小最怕和陌生女孩子讲话,你们怎么认识的?”颂颂朝他的方向看了看,笑说:“不会吧,Shane在公司人缘貌似不错啊。”说罢又想了想,大大方方地回答:“我们怎么认识的,其实我不记得。我三年前出了点事故,有部分记忆缺失,Shane说我们见过,但我并不记得。”“啊?!”A.J.惊得差点把下巴掉到地板上:“失忆?我怎么不知道?你开玩笑!”她开朗地笑:“是啊,是人生跟我开的大玩笑。”晚饭吃完已将近九点,这次亦辰几乎是抢着坐到前面。大概因为开过了一次,回程就显得不那么曲折,转眼进了市区,他只听到亦萱在后面同颂颂闲聊,说她认识一位颇著名的心理医生,就在H市,通常不接受新病人,但那位医生是Shane的父亲曾经资助过的学生,所以她可以把颂颂介绍去接受治疗。颂颂答,不用了,她已有一位心理医生,据说也是H市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