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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决断吧。办公室门口挂着“ShaneY.”的名字,门后面的桌边,Shane正低头在键盘上十指如飞,一副“我很忙,别烦我”的样子。老赵犹豫一刻,最后还是敲了敲门。两份简历放到Shane的面前,老赵问:“会议的同传,你看哪个好?”Shane被打断,不得不停下来,疲劳地捏一捏自己的鼻梁,快速翻了翻两份简历。其实两个人优劣明显,一个名校科技英语本科,翻译学院硕士毕业,长长一串科技会议同声传译的经验,包括两次计算机行业年会。另一个在校硕士生,有几篇发表的翻译小文,都是风花雪月的题目,什么“愿无岁月可回头”?看得他一阵牙酸。他探询地抬头,老赵堆笑:“我觉得两个都可以,所以想问问你的意见。”难道是老赵的熟人?可如果是,老赵自己决定就好,大可不必拿来问他,上面也并没人和他提过要“照顾”任何人。Shane略一沉思,就说:“这一个似乎经验不足,我比较倾向于那个有科技背景的。”老赵似乎愣了一愣,立刻回过神来说:“我完全同意。”既然两人意见一致,那没什么可啰嗦的,他把简历递回给老赵。只是在递回去的那一霎那,他注意到简历上的名字。鲁颂颂?刚才他根本没注意两个候选人的名字,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看到,再仔细回想简历上学校的名字,无疑就是那个鲁颂颂。可是简历已经递出去,收不回来,更何况老赵喜滋滋接过简历,转眼已经退出了他的办公室。他坐在那里出了一会儿神,心里莫名的一阵后悔,究竟后悔什么,却又说不上来。下午途径茶水间,他还听到另两个面试官的议论。Sherry说:“哎,记得最后那个面试的吗?”“就是摄影穷三代,单反毁一生那个?”“对,就是她。我听说啊,她是Shane介绍来的。我还奇怪呢,怎么那么直截了当就说打工是因为缺钱花呀。”另一个是秘书室的Jessica,惊诧地说:“不会吧。不是说Shane拍板要了另一个?”Sherry才狐疑:“真的?那难道是打着Shane的旗子来招摇撞骗的?”他端着咖啡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刚才那两人的对话在心里打了一个转。她缺钱花吗?那么快?不至于吧。脚步已经走到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口,他停了一停,又拐了一个弯,去了老赵的办公室。老赵正在讲电话。Shane在门口想了想开口该怎么措辞,等老赵放下电话才说:“忽然想到,有个朋友托我找个翻译,刚才那个鲁颂颂看起来挺合适。能不能打电话让她再来一趟?”老赵诧异地略张了张嘴,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而他立刻又改变了主意:“啊,对。我的私事,这样不大好。还是你把她的电话号码给我,我自己和她联系。”所以颂颂第二天接到M公司的来电,打电话的是那个圆头圆脑,慈眉善目的老赵。老赵的语调客气里带着几分亲切:“鲁小姐,对不起啊,我们已经决定录用了另一个翻译。你的条件也是十分不错的,只是缺乏一点经验。”她并不觉得意外,礼貌地回答:“没关系,谢谢你们能考虑我。”其实她心里甚至有几分暗暗的庆幸。云计算?想想几天内要看完的文献,她就忍不住要凌乱一番,更何况要背的单词估计是海量吧?太挑战自我了----她的记忆力可不怎么好。没想到老赵顿了一顿,又说:“不过,我们的技术总监陈亦辰先生要走了你的电话。他有一个朋友正在找翻译,大概这几天会联系你,所以让我先和你打个招呼。”颂颂并没在意,放下电话就把这事忘在了脑后,趴到床上继续读那本。三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又翻开这本书,里面的句子象许多过去的往事,似曾相识却又飘渺遥远。最后她按照每天的习惯,睡前上网,在自己的空间里写日志。“的第一句:Manyyearsterashefacedthefiringsquad,elAurelianoBuendawastorememberthatdistantafternoonwhenhisfathertookhimtodiscoverice.多年以后,奥雷连诺上校站在行刑队面前,准会想起父亲带他去参观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忽然想到大学的第一堂翻译课,老师拿这句话来做例句。‘Hisfathertookhimtodiscoverice’里的‘discover’该怎么译?发现?参观?其实最好的译法是‘父亲带他去看冰’。仅仅一个‘看’字,最简单,也是意义最丰富的。那么久远的事,还能忽然想起来,可喜可贺。”关掉电脑又关掉灯,她在黑暗里上床。窗外月色迷蒙,隐隐约约投射在对面的墙上,四周寂静无声。她盯着天花板上的阴影躺了片刻,还是忍不住打开手机。果然,已经有人在她日志后面留了言。那么多年她的空间只有一个访客。“深宇宙”说:“万事不要勉强自己。早点休息,晚安。”☆、我们都有小秘密(2)第二天早上,颂颂接到一个陌生男人的电话。一早导师给她发了邮件,说有个“朱生豪翻译大赛”目前正在征稿,建议她去参加,让她去导师办公室拿资料。她连忙出门,快走到翻译学院大楼时手机响起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说:“你好,我是陈亦辰。”她当时愣了一愣。陈亦辰?是谁?她该认识吗?那个陌生的声音继续说:“听老赵说,你前两天在我们公司应征会议的同声传译。”她才“哦”的一声恍然大悟,是那个技术总监。她说:“啊,对了!赵先生和我说了,您的朋友想找个翻译。”对方似乎停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说:“正好路过你们学校,能不能见个面?”他们约在翻译学院的大楼前见面。早春二月,校园里的柳枝刚发了一点点嫩绿的新芽,空气清新冷冽,到处还是冬天肃穆的色彩,只有玉兰开得早,亦白亦粉,参杂在一片棕灰色中,格外醒目。转过一个弯,翻译大楼就在眼前。还差几天才开学,校园里人迹稀少,视野之内只有一个高个子的陌生人,笔直站在挺拔的玉兰树前,和她四目相对,神色僵硬地朝她点了点头。“你好。”她点头向他致意。所有认识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