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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穿过绣布之后,就一直妄图在绣布上捣腾出点花样来。然而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人在这方面指点过她。于是,努力了三四天后,她终于成功地在绣布上留下了几个如同符咒一般的玩意……李彦锦和谢叔都非常明智地对此视而不见,只有智通大和尚对着谢沛的“符咒”苦思了一阵后,诚恳地说道:“有点迷魂咒的意思,我看了会,就觉得心里发堵,感觉想吐……”谢二娘一把抢过“迷魂咒”绣品,阴森地瞥了眼智通,然后大不敬地说道:“妇人有孕时,也是这般感受。哼~”大和尚也不气恼,嘿嘿笑了两声,摇头道:“二娘平日看着和顺,实际还挺刁的啊,哈哈哈!”刁二娘也不理他,转头笑得格外乖巧地对谢老板和李彦锦说道:“爹爹和阿锦有什么喜欢的颜色?等下我去绣铺里再买些针线。艾虎儿的话,我会三个样式,回头做好了,给你俩挑挑。等端午那天,再编个鲜亮的。”就这样,于绣花一事上走偏了的谢大将军,终于在制彩索和艾虎儿上,秀了一波。李彦锦看着五彩丝线在二娘手中翻飞穿插,没一会儿,一条精美的彩索就成型了。最妙的是,彩索两头竟然还留着可以伸缩的活扣,不管谁带,都能调到合手的尺寸。“诶,我觉得这个浅灰色里能编两条淡粉色,男子戴也不会觉得娘气。你不信就试试看。”李彦锦拜后世那些衣服饰物的熏陶,与颜色搭配上也有些特别的见解。而谢二娘闻言,抬头看了看他,手里却没什么迟疑地挑了两根淡粉色丝线编了进去。这条彩索最后也只用了灰、粉二色,但编好之后,却与其他彩索格外不同。在几条或五彩或蓝黑灰为主的彩索中,它就带着点格格不入的优雅与贵气。谢二娘嘴上没有言语,但心里却对李彦锦的来历有了新的猜测。很快,到了端午。上午,谢老板就把四月四日寒食节那天晒制的枣糕拿出来。不但自家人分食了一些,还把剩余的拿到前面馆子里,待中午开张时,也给老客们送上一些。中午馆子开门前一个时辰,谢家四口都按端午的规矩,用井水冲了个澡。而谢二娘沐浴时用的井水则是李彦锦死活抢了去烧热了的。在他看来,不管二娘武功多么厉害,小姑娘家也不该在五月份冲什么见鬼的井水……至于谢家其他三个老少爷们,倒是都打着赤膊、齐齐站在水井旁,拎着水桶浇了个清清凉、透心凉。冲完澡,李彦锦刚想穿衣服,却见胖老板从个篓子里取出一把柳枝、艾草,冲着智通就抽了过去。嚯,谢叔这是想自杀吗?李彦锦眼珠一瞪,刚想冒死护住未来岳父,却见智通张开双臂,非常配合地让谢老板在身上抽了几下。完了还转过身,把后背露出来,又挨了几下鞭子。就在李彦锦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胖老板就挥着他的柳枝鞭子冲了过来。智通在一旁,边穿衣服,边看着李彦锦一脸懵逼的傻样,哈哈大笑。“嘿,谢叔,这傻小子怕是以为你打他喱,哈哈哈!”谢栋一愣,脸上的笑容扭曲了下,有点同情又有点想咬牙的样子,说道:“这是给你去晦防时疫呢,打你,我还嫌手累呢!臭小子!”李彦锦清楚地感觉到谢老板手里的柳枝抽得更用力了,只能龇牙咧嘴地嚷嚷道:“谢叔累了啊,换我,换我来帮你……”“你当我傻吗?给你机会抽我啊,臭小子!”“哈哈哈……”与此同时,谢二娘正呆在房里,用泡了艾叶的热井水慢慢擦洗着身体。她听着院子里乱哄哄地笑闹成一片,不由也露出了嘴角边的笑涡。中午,谢家饭馆开门了。老客们不但每人都能得一小碟枣糕吃,还有谢老板免费送的一小碗菖蒲酒喝。粽子倒没有白送,要吃的话,需要花钱来买。忙完了中午这场,下午谢家就闭了馆子,全上街逛庙会去了。卫川县因为靠近卫水,几十年前还有过端午节赛龙舟的盛况。只可惜后来百姓们的日子艰难起来,像赛龙舟这种消耗财力的活动也渐渐消失了。而端午庙会倒是延续了下来,不少人家还靠着它捞些家常日用小钱。就好比端午节时,不少人家都会买些纱罩、竹罩来用。纱罩是用鲜艳的彩纱糊在竹制的骨架上,这个价钱贵些,多半是小有家产的中等人家才会购买。而竹罩则便宜些,用劈成细丝状的竹条编制而成。价钱低廉,但是在防虫这方面,要比纱罩差一些。谢家因是做饭馆生意,对罩子的需求就比平常人家多了一些。而且谢老板做生意实在,宁可多花些钱,也要买防虫效果更好的纱罩。于是这次逛庙会,谢老板和阿寿就要专门去挑选质量好、价格低的纱罩。为了不耽误闺女,一行人就干脆分成两路。谢老板和阿寿一起,李彦锦和谢沛一起,智通对逛街没啥兴趣,最终还是跟着谢老板一路,万一有点啥事,有他跟着,也更安全点。五个人约好了晚饭前各自回家,就分头逛去了。原本谢沛并不太想来逛这庙会,倒不是她不爱凑这闹热。实在是上辈子,她在这庙会上遇到了一个人,也是因为这个人让那程氏母女对她起了毁容的歹念。当时她在十三岁这年被毁容后,并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到了第二年,也就是她十四岁时,端午节过后,程大妮突然宣布,府城胡通判家的大公子要纳她为妾。还不待谢栋有何反应,第二天就有一顶小轿将程大妮抬走了。原本谢沛那时候刚拜了智通为师,满心都放在了练武之上,对程大妮嫁到通判家当小妾这事,并没放在心里。可后来,当她十五岁时,为了查亲爹惨死的原因,而求到了一个常来饭馆白吃白喝的何衙役。约莫是念着谢老板多年来的好处,这位何衙役才对她漏了点实情。说是县令张洪文得了州府胡通判家和朱家的好处,让把这案子弄成意外跌死的定案。又说是谢二娘时运不济,原本那胡通判家的大公子看中的可是二娘。但谁知,没多久后,二娘竟受伤毁了容貌。出于对二娘悲惨遭遇的怜悯,又感动于程大妮耐心温柔地照顾继妹的情分上,那胡家大公子最后决定改纳程大妮为妾,也算是不枉他再跑这一趟了。有了何衙役的提醒,谢沛也不再寄希望于找官府翻案。她把事情同智通说了之后,师徒俩合力,直接动手把程氏母女与朱家人抓起来,审了一通。谢沛和智通也没什么耐心,上来就把他们痛揍了一顿。结果刚揍完,这伙软骨头自己就争先抢后地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