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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姑且不信不听,但此事在这时候出来,皇上对太子哪还有好脸色,二话没说就让他把人交出来。太子没把楼启深和顾云岫交出去,随意挑了一男一女安了个名头,就交了,任由皇上处置。楼启深是太子心尖上的宠儿,而顾云岫,他还要借她,掌住关尚书及其身后的大臣。这事儿从事发到解决,也用了三个月,转眼就到了孟夏。此时正是申初时分。先行军给皇上带来了好消息,抗倭军得胜回朝,军队已到了城郊百里外。皇上欣喜若狂,大喊一声:“迎!”当下便派了四皇子前去相迎,毕竟四皇子也是在福建与军队将士出生入死过的,让他前去,最当合适。军队在四皇子的带领下,受着民众的欢呼入了城,可这队伍里头,没有林袭和与陈仲瞻。江妩与大秦氏日复一日地守在码头,如往常一样,落日已西,她们还是没有等到归人。船该泊的,已差不多都停好了,暮色之下,还只剩一艘船从天边缓缓驶来。定国公府的仆从拨开重重人群,一路赶来,同大秦氏报着好消息。“夫人!抗倭军凯旋而归了,此时方过了城门。”仆从喘着大气禀报。“瞻哥儿?可见着瞻哥儿了?”大秦氏激动地往前行了一步,差点就拽着那位仆从问话了。江妩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地跳,她松松地握了拳按在胸口,好似这样便能让心跳慢下来一般。仆从摇了摇头,“未曾见着……”他话还未说完,大秦氏就觉着足底一软,她人晃了一晃,还是站住了。孟夏渐热,江妩却觉着身子通体发寒,尤其是方才跳得厉害的心,就似瞬间冰结了一般,她几乎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眼前两人的反应把仆从吓到了,他忙加上一句,“也未曾瞧见林袭和林将军。”大秦氏的魂立时被勾了回来,“林将军也未曾见着么?”仆从点头应是。江妩忽觉陈仲瞻给她的那块温玉在发热,温玉透过里衣正悄悄地递着热度,把她整个发寒的身子给暖了回来。她回过身,望向正朝这段驶来的船,甲板上立着一个人,像是在远眺。她抿了抿唇,动了动喉咙,唤了一声大秦氏:“秦姨母,你瞧那人,身形好像陈二哥哥啊。”大秦氏闻声回头,往前踏了两步,定定地望着那艘暮色之下的船。两人呆呆地在原地望着船驶近,直到那人的脸渐渐在落日余晖下清晰起来,两人才抑制不住地掩了口,对视了一眼,险些大叫出声。是陈仲瞻!是陈仲瞻回来了!陈仲瞻也见着码头的几人,远远地只瞧着女眷都挂着面纱望向他,可女眷身旁的仆从,他一眼便能认出,正是定国公府的人啊。他欣喜地漾着唇边的笑,冲她们挥着臂示意。江妩此时的心雀跃万分,这世间再也找不到别个同她这般兴奋的人了。要知道,前世陈仲瞻可是死在了福建,而这世,他活着回来了。而且他还是她的心上人,她日盼夜盼,盼着他毫发无损地归来。两重欣喜加身,让江妩欣喜地直跺脚,恨不得跳起来招手大呼。而事实上,她做得差不多了。江妩忻悦不已,她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两步,踮起脚尖冲他的方向直招手。她弯着眼尾,眼睛亮亮,忍不住轻笑出声。大秦氏望着在船头挥臂的少年,又听着身旁的少女甜甜发笑,一瞬就觉着这暮色极好,岁月无终。所幸瞻哥儿好生生地从福建归来了,不然,那对得起妩姐儿这些天来的日日守候。大秦氏嘴角弯了弯,领着江妩朝陈仲瞻那艘船停泊之处而去。江妩足下轻快的很,若不是挽着大秦氏的手,她怕是要三步并作两步,蹦跳着快步去到陈仲瞻跟前了。江边的晚风也似明了这些人的心情一般,一时变得格外俏皮。晚风撩着江妩的面纱,害她时不时就得伸手掩住。船一停下,陈仲瞻便同林袭和说了一声,就往大秦氏奔去。娘亲身旁跟着一女子,梳着未出阁的少女发髻,显然不是关越卿,他心底忽而就期待起来。他期待那是江妩,他在船上就见着那女子在底下使劲儿地跟他招手。他希望是她。陈仲瞻怀着忐忑的心情,往前跑。等愈发地近了,悄悄地往大秦氏身旁瞟了一眼,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心里滋滋地冒着甜意。他忙回了视线,放小了步子,快步走到大秦氏跟前,欢快地喊了一声:“娘亲。”陈仲瞻嘴角盈着满溢地笑意,江妩就在一旁眼睛发亮地看着他。可他却目不斜视,不敢当着大秦氏的面与江妩对视,他怕自己忍不住眼底的欢喜。可大秦氏早早便站在了江妩这头。她把陈仲瞻打量了个遍,见他神采奕奕,面色极佳,不像是有病在身的样子,这才安了心。她欣慰地拍了拍陈仲瞻的肩,感慨地道:“瞻哥儿,你可算是回来了。”下一瞬,大秦氏便把江妩拉到自己面前,对陈仲瞻道:“这是妩姐儿。”陈仲瞻的一双墨渊里,一下就映入了江妩的弯弯的笑眼,她同他一样高兴,不,她比他还要高兴。他嘴角的笑意再也忍不住,也跟着她的弯弯笑眼,立时扬了起来。江妩笑嘻嘻地同他说:“你回来了。”他看着暮色余晖洒在江妩的眼里,笑着应答,“是,我回来了。”☆、羞不羞啊我活着回来了。陈仲瞻是想这么说的,但大秦氏就在一旁,说些什么‘活着’、‘死了’之类这样的话,难免有些顾忌。大秦氏见着陈仲瞻身后缓缓而来的林袭和,便出声打了招呼,“林将军。”林袭和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等走近了,才出声道:“这儿又无外人,你这一句将军,我可觉着你是在侃我啊。”陈仲瞻同江妩介绍道:“林袭和,林将军,是我表舅。”大秦氏轻松地笑了几声,就把江妩介绍了一遍。江妩福了一福,这还真是久仰大名了,活了两世,这还是第一回见着其人。陈仲瞻见着仆从在旁,便吩咐道:“去请一顶大些的轿子来。”仆从点点了头,没有多问。“是哪儿伤着了不成?”大秦氏拉着陈仲瞻上下打量。“这轿子是给表舅请的,娘放心罢,我身子无事。”陈仲瞻开口解释。大秦氏疑惑地看了一眼林袭和,“你也受伤了么?”林袭和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是也,而是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人受了伤。”大秦氏仔细一看,这才察觉林袭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