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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儿双眸四处转,想要寻妧姐儿的身影。“你放心罢,二jiejie瞧着事儿不大,她听医婆说了几句,方才才去另一个屋里换衣了。”妤姐儿听了这才安心,“多亏了二jiejie。”言罢,泪水也直往外冒,“我也不知怎的了,才站起来望了两眼,这腿窝子一软,就站不住了,直直往坡下倒,接着就是一圈一圈地往下滚着,一直没个停,可把我吓坏了。直到滚到我脑子都发昏了,这才感觉被抱了住,我听见二jiejie的声,抬首看了一眼,见果真是,这才放了心,接着眼前一黑,就甚也不知了。”卫氏从屏后也绕了进来,问了一句,“那你摔下来之时可见着有人?”妤姐儿低垂着眸子思了片刻,微微摇了脑袋,“母亲,我不知。我是面着坡的,滚下去之时吓得都闭了眼,甚都没瞧到。”卫氏叹了口气,心中总是不安,便捏了捏妤姐儿的右手掌心,“待会金栀熬了药上来,你记得喝了先,再歇息。”又安慰了几句,这才转身出了屋。卫氏满脸忧色地在院中踱着步,卯晓抱着万天明匆匆从后院而来,急声问道:“夫人,听说四姑娘出了事?现时如何了?可还好?”卫氏瞧了一眼卯晓的来路,又看了卯晓一眼。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妤姐儿从坡上滚了下来,方才大夫来看过了,说只是肩骨脱臼了。所幸这坡还算平缓,并无拦路的大石,这才保住了一命。”卯晓眉头蹙了起来,怀中的万天明觉着卯晓抱得紧了些,便放声哭了起来。卯晓听见了哭声,这才回了神,松了松手。卫氏回头一望,见卯晓脸色也不太好,以为卯晓是听了妤姐儿从坡上滚下来一事,觉着心里不安,遂开口道:“这事儿也不能怪你。”卯晓听了心头一跳,以为卫氏察觉了甚,立时摒了呼吸抬眸望去。又听卫氏道,“你不过是邀哥儿姐儿来顽,怎知会出此事。你也别担忧,如今妤姐儿骨头也复位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吃药喝汤,慢慢就能养回来了。”卯晓心虚不已,只点头应了几句是,又说了些让卫氏宽宽心的话,这才抱着万天明回了屋。卫氏低着头又想来回地踱,却见地上不深不浅地留了几个泥鞋印子,自后院而来,由深变浅地跟在卯晓的后头。卫氏忽觉这脚印子有些眼熟,思忖了片刻,猛地一抬头,立时唤了金栀来。☆、世间两日“金栀,上回钰哥儿落水时,我不是让你照湖边的鞋印子扎了一个鞋底模子么?那个可有带来?”卫氏按住心头乱跳,沉了声问道。“回夫人,奴婢未曾带来。”金栀摇了摇头,抬首望了一眼儿天,遂而问道:“夫人,可要金栀回府去取?”卫氏定定发着呆,双眼不知看着何处,没有应金栀的话。良久,才开声问道:“去年随行定国公府做客的丫鬟中,可有卯晓?”金栀一笑,“夫人怕不是忘了罢,卯晓那时搬到果树庄子来了,怎会同我们一块去定国公府……”金栀忽而想到,立时捂了嘴,又否了方才自己所说,“不不不,卯晓去年也是五姑娘生辰那日送来了枇杷,就是那日!”卫氏抬眼冷声发问:“可有卯晓?”金栀不敢胡乱再说些有的没的,直截了当地回了一句:“有。”“你何以确定她去了?她可不算是府中的丫鬟,谁准了她同行?这那日丫鬟的马车有几辆?都是谁安排的?”卫氏脸上越发地黑,十分难看。金栀素来会看卫氏脸色,再说上次钰哥儿落水一事也是她经手扎的鞋底模子,卫氏一问,她便将两事合计一想,就猜了个大概,登时跪下回话:“我记着那日卯晓是待我们从定国公府回了才归庄子的,这会儿我才隐约想起,好似听金朵说过,她们在同一辆马车里。”卫氏的声音听不出感情,“好似听说?现如今,你们不经我同意,也敢私下做主了。”金栀一急,脑门磕地一碰,“夫人!奴婢不敢!”“你把金朵唤来,再将你跟前的泥印子照着扎一个模子,立时回府将定国公府的鞋模子取来。你们的事,等我问完话了,再做打算。”卫氏微眯了眼,稍抬下巴,“还不起来!”金栀低着脑袋应是,这才慌慌张张地起来,一脸疚色地离了卫氏身旁。金朵得了金栀的话,心知闯了大祸,匆匆赶到卫氏跟前,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是跪下,“夫人!都是奴婢一时糊涂,都是奴婢的错!”卫氏走到金朵跟前,“卯晓究竟是怎样跟去的?”金朵看着卫氏的月白色乳烟缎攒珠鞋面,颤声说道:“那日三房的随行丫鬟婆子是奴婢安排的,卯晓不知哪儿听了要去定国公府做客的话,直央着我带她同去。当时也不记得她说了甚,总之话语间,让奴婢动了恻隐之心,就将她安排在了三房丫鬟的马车中,带了她去。”卫氏又发问道:“就是说那日她同你接触得更多?”金朵小声应是。“那卯晓那日可有甚异常的行为?”卫氏见金朵瑟瑟缩缩,便又加一句:“你就将那日你见着她的时候,她在做甚,说一遍就是。”金朵思忖了半晌,就犹犹豫豫地开了口:“那日下了马车之后,奴婢便跟在夫人身后服侍,回过头已不见其人影了。倒是有一事,现时看来分外蹊跷。”金朵咽了咽口水,忽觉有些紧张,“当时奴婢回了定国公府安排的落脚客院,在井边见着卯晓。卯晓当时脚边四周皆是黄泥水,奴婢当时还调笑说她该不会是走路不长眼,落到泥地里去了罢。她当时还笑着认了,又嘱咐奴婢不许说给旁人听,省得她遭人调笑。奴婢向来不是多嘴的人,既她特意说了一声,那奴婢自不会将这糗事拿去同人嚼舌根。”金朵以膝代脚,蹭到卫氏跟前,轻轻拉着卫氏的裙摆,“夫人,奴婢想通了,奴婢知错了!奴婢无心害三少爷,奴婢不知卯晓竟胆大如斯,害三少爷落水。夫人!您可要相信奴婢啊!”卫氏一直看着金朵,见金朵并无说谎的痕迹,就开声道:“你先起来罢。你服侍我这些年,我还能不了解你吗,你就先起来,等我将落水一事查了清楚,旁的事再说不迟。”金朵见卫氏是信自个儿的,便不敢扰了卫氏查事情,反惹了卫氏烦。金朵手脚无力地撑着地面站了起来,起身告退。卫氏得了金朵的话,心中的猜测便实了大半。卫氏决计让钰哥儿去认认声儿,遂回了屋喊了钰哥儿同去找卯晓。卯晓正逗着万天明顽,听见门帘一动,回头去瞧,见到来人,脸上的笑就僵在了嘴边。“在庄子呆久了,连人都不会叫了么?”卫氏拉着钰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