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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如何,每到第二年,大家还是要用新箭,所以为了区分,我们会在箭尾标示年份。”黄大人把箭反过来举着呈给皇上看,果然有极小的“拾捌”二字。“如此设计,一来为新旧箭不分库房放置时容易分辨,二来也便于交接核对。”皇上当然知道每年狩猎时用的箭都是新的,可他从来没关心过要如何区分,毕竟他从不需要自己去库房里取箭,该如何储存如何分辨,都是太监与侍卫们的职责。“这心思倒是用的不错。”他随口称赞一句,转而问裴子昂,“箭是你东宫的没错了,你怎么说?”裴子昂笑,“父皇,若我真要杀其姝,难道还会让行刺的人用东宫的箭吗?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要杀妻?在您心中我就笨成这样?”皇上也跟着笑,“这道理我当然懂,但谁能保证不是你故布疑阵,扰乱视听。”第109章审讯定罪裴子昂哭笑不得,“父皇可否让儿臣将帐内烛火熄灭?”皇帝与他抬杠,“熄灭烛火做什么?难不成趁着黑暗一片做什么事?”“父皇,事情是这样的。东宫前些天库房被盗,丢了一袋旧箭。但这不是东宫头一回遭贼,更早的时候曾有贼人试图闯进存放新箭的仓库未能成功。当时儿臣便不解至极,箭嘛,不说满街都是,也是随随便便可以买到的,为什么非得冒险到东宫来偷。为了查清楚真相,特意命侍卫假意放松其中一间仓库的守卫,再将该处仓库里所有的羽箭都涂上在黑暗中会发出荧光的磷粉。”皇上听到这里便明白过来,今日用这支东宫旧箭射杀其姝的人手上必然沾了磷粉,围场封闭,守卫又森严,根本不可能逃走,只要把人都赶到没有烛光的帐篷里一看,就知道到底是谁了。他立刻下达命令,让何翊亲自带领玄衣卫分批将所有人检查一遍。这本是一项复杂而漫长的工作,但何翊能当上玄衣卫指挥使显然不可能没有头脑,他稍一想便知道设计此事的人必然和裴子昂有利益之争,也就是说裴子昂倒台了对方能得到好处。这样的人在当今可是不多。于是,彻查的第一站便是荣嫔以及随她前来的一众人等,毫无意外地发现一名侍卫手上染有磷粉。几名玄衣卫一拥而上将人押住,不防暗中跟来的岁岁忽然蹿出来,一伸手便将那人的下巴弄脱臼了。“何大人,这种人多是死士,事情败露后可能会寻死。”她说着探手进那人嘴里,摸了几下,果然摸出一颗极小的蜡丸来。何翊对这身份尚未得到皇帝肯定的“公主”有点头疼,只淡淡说:“还是您见多识广。”他年纪做岁岁爹都够了,按说岁岁该谦虚些,可那从来不是她会做的事,只笑嘻嘻地道:“那可不是。”回到御帐后,岁岁的审问办法极其特别。那名刺客下巴脱臼,她也不让人帮他接上,只说:“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这里有是或不是两个选则,你手反正没断,指一指就好。第一个问题是:你躲在荣妃那边,不是巧合吧,你根本是她派来的人,对不对?”那刺客起先尚算骨头硬,不肯动一下。岁岁半点耐心也无,问过一遍看他不答,直接动手拧断了他其中一条腿骨。刺客疼得发出惨叫。皇上万想不到岁岁一个姑娘家如此残忍,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转瞬却想到这个极可能是自己女儿的姑娘家,不知从前吃了多少苦头,才变成这样,不仅又十分心疼。“咕咚”一声,有人倒地的声音打断了皇上的慈父心思,他转头一看,伴着刺客惨叫应声坐倒在地的是徐二。胆子怎么小成这样,皇上对他更不满意。岁岁的手段是残忍了些,可御帐里还有其姝与伺候的宫女,女孩子们也不过就是掩面不忍看,不见谁吓得站都站不住,他怎么连姑娘家都不如。刺客断了一条腿,仍不肯供出主谋,岁岁便干脆又断了他一腿与一臂。他疼得惨嚎不止,满地打滚,终于忍受不住,颤巍巍伸出手指,在地上摆着的那张纸上点了一下——所指的正是“是”字。人是在荣嫔那儿抓到的,她当然也跟来了御帐,这时当然跪到地上哭冤:“陛下,这是栽赃嫁祸。”“栽赃?嫁祸?”皇上显然对这说辞不屑一顾,“但凡诬陷一个人,肯定有目的。你倒是说说看,太子诬陷于你对他可有什么益处?难不成你还能与他争皇位不成?”荣嫔嘴上不认,心里却知道大势已去。她不喊冤还能说什么?难道说,她的亲jiejie、先太子你的生母珍妃,早在潜邸时,因为大皇子早逝,打算让自己儿子占定庶长子的位置,所以暗中害了许多侍妾。崔佩仪因是太后所赐,靠山太大,她不敢用熏香避子、落胎之类的小伎俩,从当时还是普通太医的王院判那里知道崔佩仪有孕,好多天坐立难安,偏巧先皇突然出行,今上带着崔佩仪一同伴驾,终于让齐家豢养的死士寻到机会扮成山匪加害于她。还抢了半支金钗回来交差复命。这半支钗珍妃一直留着,后来通过焦嬷嬷传到荣嫔手上。当初谁也没想过它能派上什么用场,毕竟那时先太子还是皇帝唯一的儿子,齐家外戚的地位牢不可破。直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荣嫔才咬牙决定拼一拼,试图把裴子昂扳倒,用假扮皇帝亲生子的徐二取而代之。这些话但凡说出一句半句,便全都是死。荣嫔咬紧牙关不开口,旁的人可没她那么大的定力。坐倒在地又被人扶起的徐二再次瘫倒,他甚至放声大哭起来,“皇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想享受荣华富贵。他们带着金钗来找我,说我只要听话,保管我一辈子都是人上人。”他站也站不起来,匍匐着想去抱皇帝大腿求饶,却被何翊先一步拦住。“皇上……父皇,我就是穷怕了……”这一出说意外却也并不意外,皇上连面色都不曾改变,只问:“找你假扮皇子的人可与荣嫔有关?说真话,朕可以饶你不死。”徐二痛哭流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就是这个人带着金钗来的。”他指着趴在地上,断手折脚的刺客,“还许了我重金,说只要我一直听话,一辈子银两花不完,山珍海味吃不光。”皇上听了冷笑,“荣嫔,你还想说事情与你无关?太子会故意弄这么一个威胁自己地位的人来陷害你?他就是有这心思,上哪儿去弄那金钗?”荣嫔还欲分辩:“臣妾,臣妾当年也不过是不满十岁的小女娃……”“可你如今不是了。”皇上一语点破玄机,“若佩仪当年